齐芸薏艰难扭头看过来,也看到了那一片淤青。
“嘶,珠珠这一脚,好重。”
宋星澜没说话,转身去拿了药,垂眸一脸认真地拿药水帮她擦拭那片淤青。
他动作已经足够轻了,可齐芸薏还是捉住他的手:“疼疼疼,让它自己好吧,别擦药了。”
“上药会好得更快一些。”
“但是很痛。”
齐芸薏还是拒绝。
她撞到腿的时候也没上药,当时疼,疼过当时那会,就不疼了,只是有一片淤青,看起来怪可怖的,其实不疼。
为了让宋星澜听自己的,齐芸薏把裤腿挽起来,让他看自己腿上的淤青,也是一大块。
“你别看它还是这么一大片,但是一点都不疼了。”
“所以,你撞到了不知道上药?”
重点不是这个。
齐芸薏还要再说,冷不丁看到了少年眼里的神色,嘴里的话不由得被她自己重新咽了回去。
虽然嘴上不敢哔哔,可她心里敢。
这么严肃干什么,是她的身体,又不是他的,她心虚个什么劲?
最后淤青的地方还是被宋星澜上了药,他动作很轻,轻到仿佛有根羽毛在身上划过一样,疼是不疼了,但是比疼更让人来得不自在。
齐芸薏试图态度强硬,自己的身体自己做主,说不上药就不上药,但她没敢。
少年眼中像是在酝酿着什么一般,齐芸薏瞥了一眼,很有自觉地没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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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完药,齐芸薏只能闻到一股药味,别的什么都闻不到了。
变成一条腌入味的死咸鱼的齐芸薏原地翻了个身,正好和把药放回医药箱的少年对上视线。
她突然伸手,拉着少年的衣服,让他俯身靠近自己。
“怎么了,还疼吗?”
少年嗓音低沉磁性,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隐约魅惑之意。
齐芸薏耳朵动了一下,没说话。
等少年粗看之下不觉得如何,然而却比自己更宽阔,宽阔到几乎将自己的身形彻底笼罩的身体下压,几乎完全覆在自己身上时,齐芸薏才察觉到了压迫感。
宋星澜不得已只能用手臂撑在齐芸薏身体两侧,免得压到她,二者之间形成了一个极为暧昧的姿势。
在他视线逐渐变得幽深之际,齐芸薏抬手,拉开他脖颈上的衣服领子,露出下方的牙印。
不算整齐的一排牙印,齐芸薏有虎牙,虎牙的位置,印记最深。
“星星,疼不疼啊?”
她放柔声音小声问他。
“疼……”
一个简单的疼字,不知道为什么,愣是听得齐芸薏耳根发烫,脸上温度升高。
等等,他不应该说不疼吗?
只是被她咬了一口而已……
好吧,这一口有点狠了,都往外渗血了。
齐芸薏凑上前,给他呼呼了一下。
小孩子很容易被骗到的套路,呼呼一下,痛痛飞飞。
但那是对小孩子,宋星澜又不是小孩子,他的回应是身体紧绷,仿佛化身眼中带着志在必得,紧紧盯着自己猎物的一举一动,等待时机,一击毙命的猎人一般。
齐芸薏不是什么无害的小白兔,哪怕如此,她还是感觉有点不妙,所以开始推小伙伴。
可能手上力道不够,反正没推开,倒是把他撑在两边的手臂推倒,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虽说他反应很快,及时起身,可齐芸薏还是委屈:“珠珠踢我我可以原谅,她睡着了又不是有意的,可是你还压我,我不和你好了……”
这句不和他好了才落下,少年的眼神立刻变得危险起来。
他猛地低头,齐芸薏还以为他要亲自己,用这种黏糊的奇怪方式让自己闭嘴。
她心里嚷嚷这样不好,实际上其实还挺期待的,然而少年低头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大抵是因为生气才咬,咬完理智回归,又觉得愧疚,所以他咬就咬了,咬完又舔了一下,就和真正的小动物的行为一样。
一时间,齐芸薏都不知道,他们这是成年人的暧昧拉扯,还是小学鸡之间的口水互殴。
“……你属狗的是吗?”
“不是。”
“也是,你属羊,你是吃草的,食草动物等于人类中的吃素,我不是植物,我属于荤菜,不在食草动物的食谱上,明白吗?”
齐芸薏苦口婆心,和小伙伴说的同时,也是在劝诫自己。
小伙伴大概是听进去了,他坐直身体,还贴心地把她也拉了起来,只是手还放在她后腰的位置,帮她按着后腰上的淤青位置。
齐芸薏压根没意识到,她其实很喜欢和小伙伴贴贴。
宋星澜之于她,甚至没有危险距离这么个词汇的概念。
顶多就是贴完了又开始反思自己,絮叨金大腿和野男人,明智的人都知道应该选谁,絮叨完,小心偷看小伙伴反应。
宋星澜的反应是,没有任何反应。
仿佛早上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看到她,他还是笑得眉眼弯弯,毫无芥蒂,毫无心机,单纯无知的小绵羊一只。
浑然不知道,自己这只小绵羊,可是在狼口转了一圈的。
齐芸薏越发感到罪过了。
幸好接下来的时间齐芸薏被爸妈带着走亲戚,基本没什么空闲的时间,也不用在吃和不吃这个危险的边缘来回徘徊。
过完年,时间很快就来到开学的日子。
和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的开学不同,大学生的开学,在齐芸薏心中荡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还记得自己得加入话剧社的事,回去就开始物色,并飞快找到一家话剧社提交了申请。
齐芸薏打着如果被拒绝就算了的念头,然而她的申请通过了。
好吧,那就在里面摸鱼,这样,社团的师兄师姐们,肯定会看她不顺眼,很快就会把她给踢掉了。
摸鱼的齐芸薏除非非去不可的活动,其它时候都是推诿掉的。
然而她还是没被踢掉,而且也没遇到什么针对。
这剧情不太对啊,他们应该处处看她不顺眼,找她麻烦,试图把她赶走才对啊,怎么她都没听到有人说自己酸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