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是个戏精怎么办?
还能换咋的,都从女朋友变成老婆了。
宋星澜被她推倒在地,无奈地躺平,还要应她所说,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正直模样。
甚至不准他回应,因为正道少侠厌恶妖女的碰触,只是着了妖女的道而已。
正道少侠可是有自己青梅竹马的白月光的。
他怎么可能被妖女勾引?
齐芸薏自己瞎编的白月光,结果因为她饰演的妖女的角色,本来在他脸上亲着呢,突然就不开心了起来。
“说,是你的白月光好,还是我好?”
清隽如玉的面容带着隐忍,但他没有回答。
“你果然心里心心念念的就只有你那个白月光!”
齐芸薏拉上衣服起身就要走,却被宋星澜拉了回去:“是你不让我说话的,你说我被点了哑穴。”
“那是我好还是你的白月光好?”
“你好,因为你就是我的白月光啊。”
“可是你都已经得到我了,我不会从白月光变成白饭粒吧?”
齐芸薏忧心忡忡。
好吧,可能是因为领证什么的没什么实质感,毕竟谁会没事揣着证,随时想看了就把证给拿出来看啊。
婚期将近就不同了,只有她和家里人知道她结婚了。
可是婚礼一办,就相当于广而告之。
有一些些慌呢。
察觉到齐芸薏的忧心忡忡,宋星澜让她抱住自己,带她一同共赴巫山。
女上位确实很累,齐芸薏没了力气,全凭宋星澜出力。
等到大汗淋漓,她顿时没了最开始的忧心忡忡,反而嚷嚷着分居。
这个家没法待了。
一腻歪在一起就容易出汗, 一出汗就得去洗澡,早晚把皮都洗秃噜了。
嚷嚷分居的后果就是又小死了一回。
还是怎么哭都没法让他疼惜半点那种。
如果齐芸薏在和他亲热的时候哭,肯定是因为他太过分。
通常来说,宋星澜其实不会太过,第一次的时候就吃过教训了。
但偶尔的,他也会失控。
“不是偶尔,是经常。”
齐芸薏反驳。
她已经洗完澡换了身衣服。
他们没住家里,而是住在外面。
长辈给的婚房,反正两人婚后想回去住就又回去呗。
假如齐芸薏哭了,事后肯定要对他一通埋怨的,虽说在宋星澜看来,她的埋怨更像是撒娇。
是那种让人心里软乎乎的撒娇。
好心情的宋星澜,吃饱喝足脾气就变得格外好,随她怎么说,只是时不时在她手上亲上一下。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
齐芸薏停下话头,低头继续写请柬。
请柬设计得很漂亮。
有些是长辈帮忙写的,家里亲戚们,齐芸薏实在有点儿认不全。
同龄人和她认识的,就让她写了。
顺着名字一直往下写,齐芸薏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还有司律的名字?我和他不算熟啊。”
听到司律这两个字,宋星澜耳朵动了动,眼神刷一下就看了过来。
齐芸薏被他的眼神逗笑:“你在做什么啊,我和他都没有开始过,这种醋你也吃?”
“你喜欢好看的人。”
“你就不喜欢吗?”
“我只喜欢你。”
齐芸薏:……
糟糕,被撩到了。
她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还是热情回应:“我也只喜欢你。”
含糊不清的骗子两个字从两人唇间溢出。
齐芸薏觉得这样不好,很不好,她干嘛老是对他亲亲抱抱的。
齐芸薏坐回原位,结果手里的活被宋星澜接了过去。
在江城的初中小学同学要请吗?
齐芸薏觉得还是不请吧。
其实不是很熟。
宋星澜觉得应该请。
算了,随他吧, 人家来不来还不一定呢。
虽说感情这种东西,还是看别人谈才觉得甜,但是凡事也不绝对,齐芸薏觉得自己谈也挺甜的。
她在旁边投喂宋星澜吃的。
她喂什么宋星澜吃什么,吃到他不喜欢的他也只是皱眉,但还是会咽下去。
“不喜欢的就不要吃了呀。”
“因为是你喂的啊。”
齐芸薏傻乐了一下:“你应该说,不能浪费粮食,因为不能教坏小孩子。”
他一只手写字,另一只手却放到她平坦的小腹上:“不会教坏小孩子。”
齐芸薏拍开他的手,她又不是说这种小孩子。
咳^
预计会办两次,一次是在江城,中秋左右,还有是在首都,首都就单纯是吃席了。
江城才会举办婚礼。
宋明珠和她相反,在江城这边只是吃席。
回到首都才是举办婚礼。
齐芸薏选择凤冠霞帔,宋星澜自然也是新郎官的服饰。
换上大红的喜服,戴上帽子,他给人的感觉,就如同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古时令公主不惜强权逼迫其休妻另娶的状元郎,大抵也就是这般了。
本来只是试衣服,齐芸薏却直接扑他怀里去了。
蒋梅动手把她从宋星澜怀里拉出来:“薏薏。”
“哦。”
齐芸薏哦了一声,重新变得端庄起来。
齐爱国黑着脸,被蒋梅踢了一脚。
你黑着脸给谁脸色看呢?
试过衣服没问题后蒋梅就拉着齐爱国走了。
齐爱国骂骂咧咧,蒋梅不想听,干脆丢他一个人慢慢骂骂咧咧地走回来。
老齐并不孤单,因为还有一个人虽然没有他这么话痨,但他的眼神无疑骂得很脏。
这人是同样嫁闺女的宋承宪。
老齐和宋教授才是关系最好的,男人也追星,也有偶像,老齐的偶像就是宋教授。
要不是因为这个,老齐能随时反悔这婚咱不结了。
至于宋承宪,虽说两人年龄差距不算太大,但老齐明显是拿人家当自己的子侄辈看待的。
当然,这会他和自己的子侄辈感同身受。
齐芸薏把流程上的煽情内容全部剔除,还有起哄喊着亲一个这类的。
看我热闹?
没门。
真正的宾客根本就不在乎过程,他们只在乎什么时候上菜,菜好不好吃,其它的都不重要。
说起来,上菜这个事,被悦承食馆承包了,悦承食馆当天暂停营业,提前一年就发了相关公告,赚不赚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老板唯一的女儿结婚。
额,大概还得加上老板从小嗑的西皮结婚?
不是很确定。
剔除掉很多东西之后,流程就变得超级简单了。
齐芸薏把敬酒这个流程也给剔除。
齐爱国不赞同的视线:“到时候爸爸的老同事老对手什么的,肯定会过来,你不给他们敬酒?”
齐芸薏默默把被自己剔除的敬酒环节又给勾上。
这酒还非敬不可了。
齐芸薏觉得以前的小学同学初中同学,这关系就远了,人家肯定不会来,结果吧,能来的都来了。
这就是齐芸薏压根没想到的事了。
好在悦承食馆一直都是江城最具代表性的建筑,本身就象征着豪华,金碧辉煌等等很壕气的词汇含义。
不然换个地方都担心地方是不是不够大。
凌晨还在睡觉,但是已经有人上门给她做造型化妆了。
齐芸薏撑着眼睛,被蒋梅硬生生薅起来。
“早起是我最大的敌人,阶级敌人,你死我活那种。”
“呸呸呸,今天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知道不?”
齐芸薏被一巴掌打醒了。
她虽然清醒了,却还有些懵逼,这怎么就挨了一巴掌了呢?
人家都是父母不舍得女儿嫁出去,陪着一起掉眼泪,多么温馨的一幕啊,怎么到我就是被我妈一巴掌打醒?
害我伤感氛围!
齐芸薏鼓着脸气鼓鼓的样子。
蒋梅往她嘴里塞小馒头,齐芸薏一口一个,吃多了噎得慌,又去找水喝。
蒋梅让她坐着别动,有事叫人就成。
喝了水,齐芸薏开始吧唧吧唧吃水果。
本来蒋梅他们不用这么早起的,但两人也睡不着,就起来看闺女做造型。
蒋梅不让齐芸薏吃太多,齐爱国叹气:“孩子想吃你就给她吃点怎么了?”
“你闭嘴。”
齐爱国:……
垮起个批脸在旁边假装看报纸,顺便掩饰自己有些泛红的眼眶。
齐芸薏:“爸,我吃肉干。”
齐爱国给她递了肉干,齐芸薏继续吃。
等造型做完,整栋楼都变得喧闹了起来。
齐芸薏本该在床上端坐好,但她听到动静在跑过来当伴娘的小虫等人都凑到门边时,她也下床跟着凑了过去。
等听到宋星澜的声音的时候,齐芸薏直接把门打开了。
还在为难女婿的齐爱国听到动静一回头,他闺女冒出个脑袋,要不是那身秀禾新娘服,看起来就和隔壁路边嗑着瓜子看热闹的路人似的。
小虫还试图堵门,并且把林深都拉了过来。
林深表示,哥,这个阵营我没法不叛变,反正你有那么多师兄弟,也不缺我这么一个弟弟。
然后他就跑齐芸薏这边来了。
但是也没用上他们,齐芸薏看到红包就自己过去抢了。
宋星澜抱着红包花束,让她自己喜滋滋地打开了门,什么环节都没用上,她抱着红包就跟人家走了。
蒋梅:……
齐爱国:……
齐爱花:……
小虫等人:……
所以她小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人家用红包轻轻松松一诱哄,就连环节都不走一下,就扑人家怀里,被人家给抱走了的?
蒋梅和齐爱国这两个当事人也不明白,但他们知道,他们闺女从小就是个小财迷。
最喜欢的事就是收红包,上学第一年,取得优秀成绩后,要的礼物也是一整套崭新的人民币,那会她才六岁呢。
后来更是为房子要认干妈。
总之,回想一番后,突然对宋星澜拿红包把她轻松骗走这种事一点都不惊讶了呢。
在宋星澜怀里美滋滋晃悠腿的齐芸薏摸了摸红包,感觉都挺厚的。
“都是我的了。”
“都是你的,家里还有哦。”
“有多少?”
“铺满了房间。”
“唔,星星我好爱你啊。”
“该改口叫老公了。”
“……”
齐芸薏没改口,假装没听到。
宋星澜也不介意,把她放到车上后,帮她理了理衣服,出去之前,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他在她耳边念了卫风硕人中的其中一段,念完语气中带了笑。
齐芸薏总算意识到自己新娘子的身份,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车外闹哄哄的,齐芸薏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眼里只有宋星澜的身影。
车子绕着江城跑了一圈,等抵达地方时,齐芸薏再次被宋星澜抱下车。
她把头埋在宋星澜肩膀上,因为外头人太多了,有些是早到的和两家人亲近的亲朋好友,但是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从悦承食馆放出公告开始就等着凑热闹的路人。
一群人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新娘子。
齐芸薏快原地抠出他们俩的新婚豪宅了。
好在还能躲他肩膀上。
虽说还是能听到有人吹口哨吼着新娘子别害羞,让他们看看脸这种话。
继续装羞涩人设。
你让我抬头我就抬头啊,凭什么要听你的?
齐芸薏这么想着,在走过人群马上进屋的时候,她才抬头瞥了一眼外面的人山人海,这一瞥,却看到了江随。
他也在人群之中,面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许是一直盯着她的身影看,所以在她抬头瞥去一眼的时候,才会正好和她对上视线。
说是一眼万年不正确,因为其实没闪过什么令人情不自禁没能忍住笑的美好,更多的是带了点复杂的释然情绪。
只是不知道齐芸薏是释然剧情里的女配,还是在释然现实的自己。
因为释然,她在和江随对上视线后,愣了一下,朝他笑了笑,笑得眉眼弯弯。
如最初初见时,她甚至都没记清他的脸,也不是对他笑,却如出一辙地灿若朝阳,皎若明月。
然后,就被彼时低如尘埃的他牢牢地印在了脑海里。
江随因为这笑而愣神,在身边人讨论有没有看到新娘子的时候,他压了压头上戴着的帽子,最终却没能挪动脚步,从现场离开。
进了悦承食馆的正门,齐芸薏凑到宋星澜耳边道:“我看到江随了,他竟然会来。”
反正换成是她,她没和宋星澜在一起,宋星澜要是结婚,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她怕自己没忍住发疯创死他们。
听到江随的名字,宋星澜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齐芸薏换了一套礼服,因为今天天气晴转多云,站在外面有点凉,齐芸薏加了一件毛茸茸的披肩,手上也戴上了可以看做是装饰,但也能起到取暖的效果的同色手套。
她戴了长款的珍珠耳坠,在外面站了一会,主要迎接了公婆,外公外婆舅舅等比较重要亲近的人,随后就跑回去了。
回到休息室,休息室里开着取暖,齐芸薏把披肩取下来,往柔软的单人沙发上窝进去就不动了。
蒋梅过来看她的时候,在她脸上贴了贴:“累了呀?累了就休息会,一会妈妈让星星过来叫你。”
“睡不着。”
“紧张了?”
“有一点点,妈妈,我嫁人了,咱家家产还是我的吗?”
蒋梅被她问得哭笑不得,她点了一下齐芸薏的额头:“就惦记着我那点家产,你身家还不够丰厚呢?你赵叔叔恨不得把赚的钱全都给你花。”
“那不一样嘛。”
“是你的。”
闻言,齐芸薏顿时满意了,未来崽子们,你们将来得自己奋斗了,家产是她的,懂?
齐芸薏在蒋梅怀里黏糊糊的撒娇。
过了会,有人过来给她换造型,这回是凤冠霞帔。
凤冠霞帔安排上了,花轿也得安排上啊。
也不用走远,在悦承食馆这条街上走一圈就成。
没别的意思,就是齐芸薏想感受一下坐花轿的感觉。
她想感受一下,也没人拦着不让,上花轿倒是让老齐背着她出去的了。
“爸,你可别哭啊,我晚上还想回去睡呢。”
“你啥时候想回来都成,我和你妈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齐爱国说完就不吭声了。
齐芸薏担心他在偷偷哭,拿脸和他贴贴了一下。
从闺女年龄见长后就很注意和闺女保持距离的齐爱国愣了一下,一瞬间仿佛梦回闺女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
长得又慢,一见面就想往他身上爬,因为懒得走路。
齐爱国这回是真的没忍住红了眼眶。
齐芸薏被送上了花轿,随后轿子被抬了起来,她有点新奇地掀开帘子往外面看。
帘子蒋梅让人过去给她放下。
但是没过一会,她又把帘子掀开看了出去,因为她有预感,宋星澜从花轿旁路过呢。
果然,鲜衣怒马少年郎一席绯红新郎官服饰,似是心有所感,正好也偏头带着笑意望了过来。
齐芸薏仰着脸,目睹他越过花轿,走到最前方。
幸好不是迎面撞上,不然就成了擦肩而过,她嫁人,他娶新,只是她所嫁非他,他所娶也非她。
齐芸薏放下帘子,脸上笑意久久不散。
她掀帘子的时候,外面的嘈杂声隐约间似乎顿了一瞬。
没有新娘是不美的,但这一位,显然让人只是惊鸿一面,就让人觉得,祸国倾城的仙子也就是这样了。
老一辈只觉得这女娃生得真标志,和仙女儿似的。
年轻一辈却想着,如果自己是君王,祸国的妖妃长成这样,那自己还能当个明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