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不影响他的崇拜。
说起来,他也有闺女呢,这小子合该当他女婿啊。
这心,黑得没边了,让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反而当惯了泼皮无赖的陈三都觉得自愧不如。
论心黑和心脏,他输得不是一点半点。
有脑子,不择手段,人聪明,也是大学生,还有什么比这还要来得更加完美的女婿吗?
陈三先执行了第一步,随后等着林深通知他进行第二步,然后迟迟没能等到,反而等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混混的堵门。
“就你是齐蝶衣的三伯啊?
齐蝶衣欠我们老大一笔巨款,她说她家里没有其它亲人了,我们老大才认了等她毕业赚到钱了再连本带利还的方案。
结果她原来是在骗人的?有亲人就好,这钱,你是不是该替你大侄女还上?”
陈三:???
他才一个犹豫加懵逼,腿上立刻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还有个脸上一看就还很稚嫩的年轻混混,手里拿了块砖头在那儿上下掂量,眼神更是在他身上上下打量。
已经很多年没参与斗殴事件,连受伤这种事都变得格外遥远起来的陈三,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了。
只是挨了一下,立刻就惨叫了起来。
他把自己兜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随后开始哭惨。
“我真的没钱了。”
“没关系,你家里肯定还有钱,对吧?”
有个屁啊,有也不能给他们啊,凭什么要帮陈天行的女儿还钱,她亲爹又不是死了。
陈三秉着祸水东引的想法,果断把陈天行的电话给了来人。
此行好处没得到,反而挨了顿打,还把钱都搭出去了。
陈三越想越不是滋味,干脆怪到了小虫身上。
他再次找到小虫,气势汹汹,张口就是要钱。
仍旧是当着小虫老师和同学的面,但这一次,已经没人对小虫投去异样目光了,反而都鄙夷地看着陈三。
陈三对这种眼光早就免疫了。
十里八村的,谁不是拿这种眼神偷偷摸摸地看他们老陈家的人的?
但是那又怎样呢?
他们还敢冲上来给他们几下不成?
别说他们,就是那些当官的来了,不满足了他们,都得被他们老小一起上阵,堵着门哭丧泼脏水。
可惜,达成目的的次数少之又少,后来,他们干脆懒得搭理那些当官的了。
小虫是知道齐芸薏说要吓唬陈三这件事的,但她还没有收到后续,所以不知道陈三不经吓,把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了。
小虫还懵着,陈三一改第一天出现时那个看起来老实憨厚可怜巴巴的老农形象,反而一脸狰狞,对着小虫破口大骂。
“你亲爹另娶了老婆都不管你,我一个当伯伯的,凭什么要管你死活?今天这钱你要是拿不出来,我特么打死你。”
有人说要报案,陈三一脸不屑:“她是我大侄女,我们这只能算家事,你报啊,你看我会不会有事,劳资不一定会有事,可是等劳资出来了,你肯定要有事。”
莘莘学子们,还生活在象牙塔里,哪曾见过这种人,顿时吓得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还是小虫反应了过来,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别怕。
小虫把身上的钱都给了陈三,陈三不满:“你打发叫花子呢?”
这时候林深赶了过来。
陈三一看到林深,立刻觉得帮手来了,脸上表情越发得意洋洋。
林深带来的可不单单是自己,还有报案后带来的公职人员,他还义正言辞:“叔叔,就是他,他勒索敲诈造谣,还试图拐卖少女。”
陈三:???
他哪里勒索了?
哪里敲诈了?
又哪里拐卖少女了?
还有,我们不是一伙的吗?
你昨天说好的,我当恶人,在不闹大的情况下,逼得小虫走投无路,你再跳出来英雄救美,等人到手了,小虫怎么样,还不是你和我手拿把掐的事。
你这是干什么?
自己自爆?
陈三的小眼睛里,装着大大的疑惑。
敲诈还真有,陈三死性不改,看谁好欺负就搞谁,走到首都也不妨碍他发展自己的义务。
勒索的话,刚刚那么多人可都是人证,他还公然威胁人家小姑娘。
穷凶极恶,目无王法,简直不拿律法当回事。
至于拐卖少女,就陈三自己所言,他的目的是逼迫小虫和自己回陈家。
被问及回去后呢。
他答,那当然是给大侄女找个好婆家,拿份好彩礼啊,他认识一个人,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有钱,而且愿意拿十万出去当彩礼钱。
这个大了点,具体是大了多少呢?
也就和家里老头子差不多吧,不过身体比老头子硬朗。
陈三顶多被关上几天,关几天后又出来了。
他憋着一肚子气,还没找林深算账,又被堵门要钱。
“我只是她的伯伯,又不是亲爹,你们为什么不找她亲爹要?”
“她亲爹没上门逼她回去啊,你上门了,可不是得盯着你么,谁知道你给的信息是真的还是假的,万一你骗我们呢?”
陈三一脸悲愤,然后敢怒不敢言。
他对上弱者,又狠又凶残,对上和他一样凶的,陈三立刻就怂了。
无他,这帮人太年轻了。
年轻意味着冲动,意味着做事不考虑后果,遇到老江湖他都不至于这么怂,好吧还是至于的,毕竟对方人多。
总之,年轻人还意味着不可控,他要是不识相点,指不定就客死异乡了。
难怪说人离乡贱呢。
果然,还是家里安全舒适。
陈三已经打算回去了。
好在这帮人不知道他从小虫那儿要到了一点钱,还以为他没钱呢,就是过来警告了他一番,让他赶紧联系家里人。
等他们一走,陈三立刻给自己买了票。
这一刻,什么老头,什么家产,什么大侄女,统统都不重要。
外面还是太危险了,外面的当官的,也比村里的看起来凶太多了,他那点子伎俩,对他们好像没有任何用。
陈三感到陌生,也感到害怕。
感到陌生害怕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能够令自己觉得舒适的安全地方。
齐芸薏给了扮演混混的人钱,对方挠了挠头,把从陈三那儿要的钱给了齐芸薏,让齐芸薏还给陈三。
齐芸薏点头。
这钱小虫还了,所以这些就是小虫的钱了。
不接受反驳。
小虫以为事情会很麻烦,就算不麻烦,至少会持续并影响到她的方方面面,结果陈三这就跑了。
而小虫,这两天走哪都能遇到给她灌天生我才必有用,自强者不息等鸡汤的人。
大概是怕她被家里的事影响到。
还有个她只去上了一堂课的老师,明明两人都称不上熟悉,老师肯定也没有记住她这么号人,但对方就是给她发了一份非常详细的攻略。
其中涉及到被家里人强迫嫁人换彩礼钱,或者遭受压迫时,能够求助谁,怎么求助,在求助后如何重新回到学校等等,相当详细。
世界破破烂烂,但总有人在用自己的美好,为这破破烂烂的世界缝缝补补。
秉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想法,齐芸薏还找人查了陈家的事。
包括陈天行。
然后意外发现,陈九妹和齐爱花之间竟然有所联系。
能让小姑主动和其联系,说明这个陈九妹肯定是个好人。
双标的齐芸薏略过陈九妹,继续往下看。
陈天行和陈九妹都离开了陈家,陈九妹还带走了自己的母亲。
那时候陈威病重,家里乱成一团,愿意跑的,都趁机跑路了。
没跑的,无论是什么原因选择的留下,反正这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一如王翠那般。
陈天行后面没有再生,因为姚三妹发现自己没法怀孕,强势的姚三妹选择领养一个孩子。
两人对领养的小孩很是不错,主要是姚三妹对其很不错。
陈天行的话,指望他对一个非亲生的小孩比对亲生小孩还要好,那多少有点儿高看他了。
自己亲生的都能忽视还盼着对方过得不好,更何况是非亲生的?
只是习惯了姚三妹的强势,选择妥协罢了。
陈天行只能算是家境还算可以,没有变成什么雄霸一方的超级富豪。
说他有钱,也能算有钱吧,名下店铺有好几家,生意都还可以。
就是比起他这个老板,客人更喜欢和强势但是足够豪爽的老板娘打交道。
毕竟来自陈家的习惯,做事斤斤计较,有时候一副咄咄逼人强买强卖的架势,看人也是一副自己很优越很高傲的样子的陈天行,实在是没人喜欢得起来。
陈威确实快不行了,现在只剩了出气多,进气少。
医生说病人需要静养,然而陈家人都等着老头把家产给分了,谁管这个,每天闹哄哄的,闹得人头疼。
等陈三回去,吵闹立刻更上一层楼,老大认为自己是老大,应该得到最多的那一份,老三认为,老大处处不如自己。
当年他是最能打的那一个,老大反而怂得躲在后面。
遇到事情也是他第一个上,老大凭什么多拿?
吵着吵着,几方人干脆扭打在了一起。
歪嘴斜眼的老头愤愤捶床,那点子动静根本就无人注意,就是有人注意到了也当他是空气。
这老头当年耀武扬威,享受了一把土皇帝的瘾,说一不二威风凛凛。
手上沾了血越发觉得自己悍勇无双,这要是生在了好时代,绝对是一方诸侯的种子的时候。
大概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年老后,会落得这么个死死不痛快,活活得生不如死的下场吧。
他铁血统治的,认为这样才能团结,才能光大门楣的家人们,继承了他的狠毒和自私,但却只继承了这两样。
陈威是被误伤后抢救不及时死的。
他的尸体被抬回去,放在家里,随后儿女们继续为了家产大打出手,谁也不让谁。
他的儿子一方,他的弟弟叫回了女儿女婿和外孙们,和陈家这边形成对峙。
最后打得头破血流,全被抓了起来,本想着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谁曾想,也不知道谁暗中收集了一条又一条证据,趁着他们都进去的时候,一举交了上去。
最后人是出来了,家业全没了,该罚抄的罚抄,该充公的充公,还有几个得进去踩缝纫机,以他们的年龄,估摸着他们可以选择老死在里面了。
陈威也就是死得及时,不然也得为他亲儿子的命付出代价才行。
这么一看,他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原本显赫一时,直到一几年还在迫害陈家女儿的偌大老封建陈家,一下子就轰然倒塌,树倒猢狲散了。
林深深藏功与名,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那些证据只要有人收集,自然能够详细地全部将其收集到。
之前是没人管,也没人敢管。
陈家的泼皮无赖,可比乔大强那个憨货强得多。
乔大强顶多和村民争夺点蝇头小利,比如乔家的地先用水等。
陈家可是动辄逼得人家活不下去,只能选择离开的主。
说他们是恶霸一点都没有说错。
而且其中还有大学生村官那一桩案子,陈家不倒才怪。
啥,那不管怎么说都是小虫的亲人?
抱歉,小虫认为自己的亲人只有舅舅舅妈这边,爹的话,早就在地里烂得只剩骨头了。
哪怕是剧情里的小虫,也选择亲手葬送陈家。
她诱导着不懂食物相克这个理论的陈家人,做了相克,乃至于会产生剧毒的食物,陈家没了好几个人,小虫自己也成了植物人。
虽然齐芸薏的哑巴面板说那是出bug的错误版本来着。
哑巴面板认为没有bug的版本,是追妻火葬场版本。
其中包含了先婚后爱,渣男,恶婆婆,替身,白月光,心死如灰等等一系列经典关键词汇。
男主自然是前面对她百般瞧不上,娶她一是被逼无奈,二是因为她和自己的白月光有几分相似的缘故的前夫哥。
齐芸薏查陈家信息时,不可避免地查到了前夫哥相关信息。
前夫哥家道中落,最终还是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了,不过还是和白月光爆发冲突,白月光不惯着他,狗男人,滚啊你。
然后白月光带着孩子改嫁了。
前夫哥终日醉酒,成了个醉鬼。
不平之处在于,人家家道中落,仍旧是中上之姿,家里有门面,有店铺,做着生意,有着赚钱的门路。
齐芸薏撇嘴,想到自己也不差,自己如今可是富婆,这才变得平衡了不少。
嗯,仇富不好,怎么能自己仇自己呢?
反正以后陈家人应该不会再像苍蝇一样过来嗡嗡嗡个不停了。
苍蝇那玩意啥都叮,无缝的蛋算什么,人家连翔都叮的。
所以别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话来叨叨了。
人呢,还是善良点的好。
小虫的事告一段落,齐芸薏也终于能去玩别人家的孩子了。
九月和五月不同,五月不爱哭,但是九月是个爱哭鬼。
睡醒了嚎,尿了嚎,拉了嚎,饿了嚎,无聊了也嚎,觉得被吵到了,还嚎。
宋明珠请的月嫂说宋明珠笨手笨脚的,让她好好养着身体,然后教温旭带娃哄娃等等,一边教,一边夸,把温旭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温旭:……
其实,你直接说脏活累活都给我,我媳妇只用美美哒就好,我也是能接受的,倒也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可惜的是,九月不黏照顾他屎尿给他喂夜奶的亲爹,只黏没怎么照顾他的亲妈。
没有亲妈,来几个漂亮姨姨也不是不可以。
臭爹走开啊!
脸还皱巴着的小孩,不耐烦用他的小手推拒靠近的温旭的脸,那场面,齐芸薏及时录了下来。
回头给飞飞公主看一眼,让他知道五月只是拿脚丫子踩他脸罢了,对他已经足够偏爱足够温柔了。
看看宋明珠家的崽。
好在没得选的情况下,这孩子还是能和他爹贴贴的。
就是吧,对他爹,他在强颜欢笑,看到他妈,他立刻喜笑颜开,对比让人没法不发现,强颜欢笑和发自内心的快乐之间有什么不同。
等娃满月,办完满月酒,宋明珠带着孩子回江城,温旭跟着一起。
再看到五月,五月扑腾着小手小脚,热情地欢迎大家,温旭顿时那叫一个感动,儿子往媳妇怀里一塞,就奔着断腿小姑娘五月而去了。
然后又遭受了一次严重的心理创伤。
五月从他旁边径直经过,经过的同时,还拿这个陌生叔叔好奇怪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温旭:……
乐子人齐芸薏笑得肚子疼,不得不靠在宋星澜怀里,让她帮自己揉肚子。
五月一岁多,已经能摇摇晃晃地走路了。
摇摇晃晃地扑到齐芸薏身前,一把抱住她的小腿的五月仰着小脸蛋:“麻麻。”
齐芸薏:……
喜当妈。
“是干妈,不是麻麻。”
“麻麻……”
“我教了,她学不会,所以,她叫我妈妈,叫你麻麻,就当她是在叫你干妈了,不要在意这种小细节啦。”
梁思佳笑着解释道。
小孩还仰着脸等抱,齐芸薏把她抱了起来,立刻被她楼住脖子,用自己的小脸去贴齐芸薏的脸。
齐芸薏经常和她玩这种小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