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属于我的时代
当赵玉仁这个名字从赵牧生的嘴里吐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玉仁是谁?
如果赵牧生就是赵玉仁的话,当年为何要改名?
“爸!”赵恒扑过去。
“你在说什么胡话,快醒醒啊。”
赵牧生不为所动,眸光依旧迷茫,继续说道:“我生于上世纪二十年代,在杭城沦陷的时候被秋相宜小姐所救下,但我辜负了秋相宜小姐的信任,主动投靠日寇成了汉奸,也供出了秋小姐的藏身地点。秋小姐被日寇抓了起来,为保清白身与狱中自杀……”
他每说一句话,宾客就多一分震惊。
谁都没有想到……
德高望重的赵牧生老爷子居然是个汉奸,而且还害死许多有志之士。
赵恒压根没听父亲说起过这些事情,起初他脑袋也几乎炸开,深知这些话若是传出去的话,赵家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爸,你快醒醒啊!”赵恒摇晃赵牧生。
赵牧生眸底浮现出一抹挣扎,但依旧不敌宁川高深的道行,继续陷入迷茫之中。
“再后来……”
“杭城光复之后我带着搜刮来的巨额财富远遁海外,凭借这些财富赚取了更多的钱,但我心中不安……时常会在某个深夜想起死在我面前的秋小姐。”
“所以我选择了回国……”
宾客们心底发寒。
赵恒无法阻止赵牧生继续说下去,只能冲这些宾客怒吼,“任何人都不许拍照,也不许将今晚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现在所有人都给我滚!”
事态真的很严重。
宾客们心中动摇,有人不想惹祸上身而准备离开,但钱鸣岐这时候站了出来,迎上赵恒那几乎能杀人的目光淡淡开口:“我们对老爷子的光辉过往很感兴趣,赵老爷子都没开口让他们走呢,摆明是想让大伙都听听他的奋斗自传。”
一个汉奸罢了!
有什么资格在这片大地上摆谱?
宾客们都是杭城顶尖层次的商业人士,他们虽然看重利益,但更加看重家国情怀!
诸如汉奸这种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赵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钱鸣岐,只能含糊其辞地解释道:“我父亲被人灌了迷魂汤,说的话都是假的。”
“一切都有迹可循。”钱鸣岐拿出一份泛黄档案。
而后。
他转身看向这些宾客,而后将档案扔在半空。
一张张档案在空中漂浮,有人捡到一份档案后定眼望去,上面那张年轻人的照片分明就是赵牧生年轻时候的模样,其上名字赫然是赵玉仁。
这是钱鸣岐花大价钱从东边那个岛国上买回来的档案,根据档案上显示,岛国战败退走的时候赵玉仁还希望加入对面国籍呢,只可惜被对方一脚踹开。
赵恒也拿到了一份。
看完之后,他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然后大吼大叫道:“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钱鸣岐,你好狠毒的心肠,为了搞垮我们赵家无所不用其极。”
钱鸣岐神色冷然,瞪了眼赵恒后哼道:“你是在逼迫我拿出更多确凿的证据?”
“你确定要抵赖么?”
赵恒说不上话。
或者说,是不敢再争辩,生怕钱鸣岐掏出更加重磅的证据。
砰砰砰!
几阵枪声响起,吓得宾客们四处逃窜。
分明是赵钦在朝天开枪,同时赵钦还恶狠狠地说道:“谁要是不怕死就留下来,我可以给你们去见阎王爷的机会!”
“还有——”
“把你们的手机全部交出来,你们可以先将里面的商业机密删掉,我给你们时间。”
“别逼我动手。”
宾客们吓得面如土色。
赵家这回是真的发了狠,他们不得不将自己的手机交出来,然后排队走出宴会厅大门。。
不多时。
原先热闹的宴会冷寂下来,只剩下赵家人和宁川以及钱鸣岐。
赵钦举枪瞄准宁川。
钱鸣岐心中没底,可转念想到那日樱花二度开的场景,再次信心满满。尤其是看见宁川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他更是长松一口气。
甚至,还有些戏谑。
尔等凡人,岂能与谪仙叫板?
赵钦眯着眼打量宁川,眸底寒芒与杀机交错,摆明打算将宁川射杀于此。
祖父的秘密,不能泄露。
赵钦正欲开口,赵牧生忽然传出几声咳嗽,迷茫的老眼逐渐恢复清明。赵恒急忙上前轻轻拍打赵牧生的后背,又端来热茶给他服用。
赵牧生缓过气。
“父亲,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么?”赵恒关心。
但他没有得到回应。
赵牧生醒来后一直用冰冷的目光打量着宁川,眸底深处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忌惮。刚才那种被人操纵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有种脱光衣服被人窥探的感觉。
多年来保守在心底秘密,以这种荒唐的方式被他人所知。
此刻。
他心底恼怒,恨不得将宁川生撕活剥。
赵钦手里的枪给了他自信,抵消些许对宁川的恐惧,凡人之躯又怎可与热武器匹敌?
“刚才我昏睡过去,说了些胡话……没吓到你们吧?”赵牧生佯装镇定,钱鸣岐回呛道:“没被吓到,就是有些震惊而已,没想到赵家老爷子竟是大汉奸。”
赵牧生老脸寒霜瞬间挂满。
沉默。
依旧是沉默。
终于。
赵牧生笑了,让人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哈哈……”
“没想到我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我便是赵玉仁,赵玉仁便是我。当然了,我也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汉奸。”赵牧生淡淡开口。
赵恒眼皮狂跳。
当老爷子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就表明老爷子的愤怒已至绝巅。
谁能抵挡?
赵牧生目光再次落在宁川身上,“我不知道,你刚才用了什么方法催眠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本事很了不起。但你想要为秋小姐报仇,终究只是空想。”
“现在已经不是个人武力能横扫一切的时代。”
“这是属于资本的时代,属于门阀的时代,也是属于我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