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江瑾很认同宋璃的这句话，垂眸浅笑，又朝室内篮球场看了两眼。
少年们围绕球场相互追逐，篮球在他们手中被传来传去，几次落入篮筐，又几次碰到篮筐边缘弹出来。
“进去吧，你好久没打篮球了。”
宋璃朝他使了个眼色。
江瑾扑哧一下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戏谑：“这么关注我？”
宋璃别过脸，故意避开江瑾炽热的目光。
不多时，篮球场的观众席再次传来了张承宇的声音：
“我去！稳着点啊弟弟们！急着投篮投不进有个屁用啊！”
江瑾一脚踏进门栏，沿着球场中央往里走，音量稍微提高了几分：
“今天吃火药了？这么气？”
“瑾哥！”
“瑾哥你来啦！”
正在打球的少年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纷纷转过身去，看见江瑾的那一瞬间眼睛仿佛有光。
张承宇一怔，站起身恰好看见江瑾和宋璃两人在往这边走，他眼底的沉闷顿时消散，高兴地一拍栏杆：
“靠！你舍得来了？！”
“是不是想好参赛了！”
张承宇几步走下观众席，来到两人跟前，眼神与宋璃打了个招呼，宋璃点点头，随后走到观众席找了个位置坐下，特意给两人让出交流的空间。
江瑾双手揣着口袋，眯了眯眼：“考虑一下，今天来玩玩。”
张承宇顿时精神抖擞，动了动脖子：“走啊！打球！顺便教一下这群弟弟。”
“阿良！赶紧给阿峰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哦好。”
阿良走到两人跟前，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江瑾伸了伸手，其中一个学弟会意，将手上的球抛给了他。
他接过篮球往地上拍了两下，随后对准篮筐，轻轻一跃，篮球正中篮筐中心。
阿良小心翼翼凑到张承宇身边，压低声音：
“宇哥，你不是说瑾哥劝不动的吗？怎么来了？”
张承宇微微仰头，看了一眼乖巧坐在观众席上注视着球场的宋璃，心里有了几分猜想。
宋璃视线往下移，恰好对上了张承宇的目光。
张承宇朝她挥了挥手，笑得格外阳光：“璃妹，等会儿哥请你喝奶茶！”
宋璃一脸懵然：“啊？”
阿良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瞬间明白：“懂了，是因为那位吧。”
“聪明。”张承宇拍了拍他的肩。
-
运中篮球队参加运城学校篮球联赛的名单定了下来，江瑾最终还是没参加，球队内的成员基本都是新面孔，带队的新队长一职也交给了去年参赛成绩不错的一个学弟。
张承宇倒是有些不理解：“阿瑾，真就不参赛了？咱们继续带飞不好吗？”
“再说了，以他们的实力，能不能撑到中期还是个问题。”
江瑾思绪飘远又被拉回，情绪平静声音淡然：“我们什么时候毕业？”
“明年6月啊。”
“那能带飞多少次？人总得成长。”
张承宇愣了愣，他愕然地看着江瑾的侧脸许久。
“你越来越不像你了，阿瑾。”
“是吗？长大了吧。”
出乎张承宇预料的是，运中这支由新面孔组建起来的篮球队竟然撑过了好几场比赛，直冲最后的四进二，貌似也并没有自己想得这么脆弱。
四进二比赛时间定在了周六，恰好是运中高三学子难得每月一次的周末全休，于是田雨婕兴冲冲跑来约她一块去看比赛。
她来找宋璃时，江瑾的座位是空的。
田雨婕环顾四周，又低声问了句：“宋璃，瑾哥人呢？”
宋璃微微抬起脸，眼底还带着被数学折磨的疲惫：“去球场了吧，明天要比赛了，他说去看看学弟们训练。”
“好极了。”
田雨婕松了口气，小心翼翼拉开江瑾的座位，二话不说坐了上去。
宋璃见她一副“坐在了山大王宝座上”的模样，顿时被她那小表情给逗笑了。
田雨婕靠了靠椅背，满意道：“还别说，瑾哥椅子真不一样，舒坦。”
宋璃道：“心理作用。”
“明天去看比赛吧宋璃，好久没看别人打篮球了，还是咱们学校的。”
“好。”
宋璃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她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还没跟田雨婕说这件事。
江瑾一连几天在她耳旁若有若无地提起这场赛事，暗戳戳地表达希望宋璃去看比赛的想法。
宋璃想了想运城仅有的几所学校，问道：“雨婕，明天我们学校跟哪个学校打比赛？”
田雨婕一脸茫然，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打开赛制表：“我瞧瞧啊，昨天才问班长要了个表。”
“我靠！”
田雨婕惊叫一声，没忍住在宋璃跟前爆了句粗口。
“怎么了？”
“明天……跟四中打。”
田雨婕微抬起脸，眼神是藏不住的惊讶。
宋璃也愣了一下，提起四中，难免会想到那一张长相俊美却嚣张张扬的脸。
阮衡之。
-
周六上午，运城四中。
一辆黑色网约车停在了四中门前，宋璃和田雨婕从车上下来，望着四中陌生的学校大门发呆。
四进二的篮球赛在四中主场进行，学校大门此时正开放着，不过校道上却依稀不见几个人的身影。
田雨婕脚步顿了顿，拉了拉宋璃的手：
“咱们怎么走啊？”
宋璃微微皱眉。
江瑾原本打算跟她一起来，但想到此次比赛的对手是阮衡之那群人，再者还是在四中的主场进行，得事先过去提醒一下球队的球员，于是便跟宋璃分头行动了。
“我跟江瑾说一声。”
宋璃拿出手机给江瑾发了条微信，通知他自己已经到门口了，江瑾几乎是时刻看着手机，下一秒便回了句：
【等我，别乱跑，现在过去。】
看着这句简单的话，宋璃莫名觉得有些安心。
两人随意在校道旁找了个树荫站了会儿，吹来的风有些冷，宋璃拉了拉衣服外套。
不多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男音：
“来看比赛？”
宋璃和田雨婕脚下一僵，江瑾的声音过于具有辨识度，身后这人绝对不是他。
宋璃事先转过了身，恰好身后人上前一步，阮衡之那张轮廓分明英气十足的脸顿时出现在眼前，他眼角含笑，身上穿着简单休闲的运动服，袖子被他挽上去一半，露出了小半截小麦色皮肤。
真是，人倒霉的时候总能遇上不想遇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