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从诏狱归来,匆忙洗漱过后便等在了靖王府会客。
这两日在诏狱甚是清闲,既无事可做又无书可看,她除了吃饭睡觉数稻草。
剩下的事便是想钟离霄。
哪知钟离霄是带着圣旨一同回来的,沈倾城难得地迎了出来。
钟离霄同她使了个眼色,大意应该是她待会有好事发生。
她听完赵德忠的宣读,不卑不亢地领旨谢恩。
寻常妇人下了诏狱断没有她如此神闲潇洒,封了诰命也断没有这般恬淡自得。
赵德忠从她仿佛觉得她像极了什么人,又觉得是自己年纪大了多心。
待赵德忠要走时,沈倾城便叫住了他:“公公留步。”
沈倾城作为一个医学生,对古代这些官职研究得确实不透彻。
“这太医院行走是何职位,我要每日都到太医院坐诊么?”
赵德忠笑着摆手道:“太医院虽然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但毕竟都是男子,王妃一个女子去坐诊多有不便。”
“是以王妃虽无需坐诊,但也不得随意离京,宫中或王公贵族时常需得王妃候命看诊,毕竟宫中多女眷,王妃看诊倒是方便了许多。”
沈倾城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那劳烦公公回禀父皇,儿臣绝不辱命。”
赵德忠打哈哈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送走了赵公公钟离霄连忙上前握住沈倾城的手。
她的双手不似寻常女子的娇小,十指都较长。
若不是肌肤白皙,指掌薄而纤细,倒是有些像男子的手了。
只是他握在手中刚刚好,钟离霄想着她捻着针治病的模样,只觉着她从手到脸无一处不美。
钟离霄想着便看向沈倾城的脸:“这几日在诏狱都瘦了。”
沈倾城噗嗤一声笑出来。
“哪跟哪啊,才在诏狱待了两日,对了,我的封赏都这么厚,瑞王和颜贵妃怕是只多不少吧”
钟离霄脸色却并不好。
“瑞王和颜贵妃现在一家独大,太子没了监国职权,现在瑞王已经在接手宫中事物,你所说的后招……”
沈倾城拿出了她心口贴身袋中所装的胭脂盒,将盒底掰开,一颗通体蓝紫的药丸落在盒底。
钟离霄细看,发现这并不是什么“药丸”,蓝紫色的透明壳子内,沉睡着一只蓝紫色的蝶。
钟离霄蹙眉:“这是……”
沈倾城道:“这是蛊虫,或者说,瑞王体内蛊虫的母蛊。”
钟离霄有些震惊于沈倾城的聪慧,两人铲除逐风的计划一开始就是沈倾城所布置好的。
钟离霄没想到的是她从做药到治病再到给太子种蛊,这一环扣一环全都想好了。
沈倾城道:
“此蛊名叫‘蝶双飞’蝴蝶是所有蛊中最不具有杀伤力的一种,
种这蛊也是为他好,今后无论他得的什么绝症,只要母蛊不灭,他便安然无恙”
“但是想要他的命也简单,捏碎母蛊便可。”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沈倾城没有告诉钟离霄,那就是“春日迟”。
她不确定贵妃会不会食言而肥,总要为自己做好打算。
钟离霄苦笑一声:“我不愿你走进这尔虞我诈的斗争之中,却未曾想到你走得比我更深。”
沈倾城戳了戳钟离霄的面颊道:“我们本是夫妻,能陪着你,刀山火海又有何妨呢?”
言罢沈倾城又打探了皇后和太子的消息。
钟离霄将太子和皇后的判决事无巨细告诉了沈倾城,沈倾城点点头道
“守灵三年,京郊皇陵苦寒,冬日也无甚炭火;
太子就算是三年后能东山再起,只怕他那时的身子也撑不住他荣登大宝了。”
二人静默良久,忽而异口同声道。
“明日本王想去送送他”
“明日可要去送送他?”
言罢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