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城正百无聊来地坐在地上玩她的蛊虫,在开门的一瞬间。蛊虫全都爬回到了沈倾城的袖子里。
她抬头只见一个生面孔,便开始习惯性的演戏:“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这时影一揭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对着沈倾城道:“王妃,是我。”
紧接着,影一将他一刀宰掉的看守尸体拖了出来:“现在怎么办?”
沈倾城立马将牢门掩上,脸上的表情管理有点失控道:“这……”
影一道:“王妃,要不我们先走吧。”
沈倾城道:“不行,不能打草惊蛇这帮东瀛人,要抓就一网打尽,决不能证据不足给他们苟且偷生的机会。”
影一道:“可是要怎么找证据,我们根本听不懂他们所说的话。”
沈倾城开口,便是一串叽里哇啦的日语,听得影一一愣一愣的。
“王妃…你这也太厉害了,才被抓过来半天,东瀛话你都学会了?”
沈倾城:“……”
算了,影一好骗,也省得她在想办法解释什么。
沈倾城道:“你先做两件事,第一件,把他的面皮剥下来做面具,第二件事,怎么将女人的声音伪装成男人的,死马当活马医吧,在他们吃饱饭之前将活干完,快!”
信隼盘旋着落到船只的桅杆上,它歪了歪脑袋鸟瞰船舱中吃饱了饭,陆陆续续回到甲板上透气的东瀛人。
崎田惠吃饱喝足后走上甲板,过来唤守门的川岛狩道:“我帮你在这里看着,你现在先去吃饭吧。”
哪知他话音刚落,川岛狩忽然道:“崎田君,屋子里那个女人不见了。”
崎田听着川岛的声音似乎和平常有着很大的的区别,但这沈家的人质丢了这件事完完全全占据了他大脑的所有位置。
他根本顾不上查看川岛的不对劲,连忙推门而入,果不其然,除了断裂的绳子之外人影都不见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他只感觉颈脖上一线刺痛猛然爆开,刹那间血液都在向外奔涌,死亡只是在一瞬间发生,崎田惠还未曾反应过来,便倒在了地上。
然而他身后的川岛狩却丝毫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开口也是女性的声音。
这声音正是沈倾城的声音,她淡淡道:“影一,现在你同我换身衣服,然后你把自己的的位置划一个口子,就说有人将我救走,你竭力阻拦,但是脖子上被划了一刀。”
沈倾城拿过两人的腰牌来看,东瀛是大景国的附属国,人民用的也都是汉字,并无什么太大区别。
她拿走了崎田惠的腰牌,将川岛狩的递给影一,道:“我们当中必须要有一个懂的东瀛话帮对方圆谎的,所以影一,这个哑巴只能你来做了。”
影一道:“但是我之前,还杀了一个东瀛人冒充他。”
沈倾城问道:“毁尸灭迹赶紧了么?”
影一点点头道:“毁得很干净,王妃放心吧。”
沈倾城思衬片刻说道:“那便不管他,栽赃嫁祸一下,就说我是被他放走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做好的人皮面具,和从川岛和崎田身上扒了下来的东瀛人武士服。
对着影一道:“赶紧换吧。”
沈倾城说完掏出蛊虫,将整具尸首蚕食殆尽后,滴了化骨水到 剩下的骸骨上。
屋船的一天是平静又平静的,但是谁也不知道船下的暗潮开始偷偷地涌动了起来。
关押人犯的船舱,大门被呯的一声推开了,最先出来的是崎田惠,他身后背着喉口被割了一道的川岛狩。
舱门一开,船上的东瀛人们便都被血腥味熏了个正着。
“崎田惠”开口道:“告诉弘一君,那个沈家女逃了,应该是有人来接应她,还有叫人来看看川岛君,他喉咙被沈家人的护卫割破了。”
东瀛人手忙脚乱一哄而散,叫医生的叫医生,冲进船舱中探查的则只看得到了一滩血迹,还有人检查起了舷窗,只见木制的小窗被硬生生拓宽成一个一人能通过的洞,
四面都是刀砍斧凿过的痕迹,有人顺着窗口望向水面,却已经连人影都见不到了。
还有人询问崎田惠,道:“不过船副,你为什么没有事?”
“崎田惠”道:“是川岛,川岛桑为我挡下了这一刀,我非常…感谢川岛桑。”
沈倾城披着崎田惠的皮,鞠躬的动作都格外地诚至意切。
这时,赤坂弘一来到了甲板上,他看着人群最中心的崎田惠和川岛狩,问道:“怎么回事?”
“崎田惠”对着赤坂弘一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都说了一遍,赤坂弘一的眉头拧成了川字:“这就让她跑了?”
赤坂弘一按照众人说解释的那样将船舱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崎田惠和川岛狩两人。
他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但是他的感觉又告诉他,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蹊跷。
但是无论是大景国本土的漕帮,还是东瀛的外来漕帮,通病还是过于讲义气。
于是赤坂弘一没有再追究下去,但是仍然让人盯紧了崎田惠和传道受业,不知为何,他开始隐隐约约察觉这两个人有些古怪了。
沈倾城也察觉到了赤坂弘一的眼神,他迎上了那眼神没有躲闪,似乎在表明自己的忠诚。
没错,这个崎田惠,便是沈倾城扮演的。
赤坂弘一对着崎田惠道:“你上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沈倾城心中咯噔了一下,确信自己的易容以假乱真,但是现在很可能还不是应对盘问的时候,因为沈倾城还根本不知道崎田惠的底细。
但她最终还是上去了,也罢,大不了偷偷在赤坂弘一身上种个蛊,还能要了她的命不成?
沈倾城跟着赤坂弘来到了船长舱,舱中的摆设完全是和风,间或糅杂了大景前身的韵味,看来这个世界的东瀛跟她当初的那个世界是最为相似的。
墙上挂着画卷,桌子是矮几,矮几上燃着博山炉,地面是榻榻米桌上下铺着蒲团,两人面对这面跪到了上边去。
沈倾城跟着跪了上去,蛊虫已经从她袖中爬出,朝着赤坂弘一身上去了。
赤坂弘一问道:“是你先进船舱发现人不见了,还是川岛狩告诉你的?”
沈倾城道:“是川岛狩告诉我的。”
赤坂弘一道:“川岛狩为什么受伤?”
沈倾城道:“为我挡刀,被人割了喉咙。”
赤坂弘一为自己斟了一盏清酒,问道:“他如今不能再说话了对吧,那么他可以将昨日的事情书写给我吗?”
沈倾城道:“原来赤坂君是怀疑我了么?”
她顿了顿,那口日语丝毫不滞涩:“赤坂君,川岛狩根本大字不识,又怎么把事情的经过写给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