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新皇直到现在还很年轻,年轻到朝堂上的人们都觉得他是小孩子。但小孩子只是诸多偏见之一,从小被送去军中培养历练的他,真正把全国的控制权掌握在了手里。
这其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这次的危机给了皇帝大幅强化军队的理由,而举国上下,本身就几乎全部能打的都是禁军,这之后更是不论名义上还是实际上,全国军权都完全掌握在了皇帝手里。
在这场危机中,皇家在权利层面已经彻底涅盘,踏上了远非历史上任何时候可及的高度。
现任皇帝确实很年轻,可是天时地利下,现如今他比任何一任皇帝都配得上皇帝的称号。
在这绝佳的时机下,他成功跨越了过去历代帝王如何努力都跨不过的坎,此刻的他简直如同一个开国皇帝。
但一开始给这帝国压力,使之蜕变的敌人,却依旧高大,依旧不可战胜。
他和他的帝国都战胜了自己,但没有战胜一开始自己就面对的敌人,战胜了无处不在的内卷,却没有战胜真正掐着自己脖子的对手。
他还远远没有到达终点。
从小到大,他学会的流派数不胜数,克服的别人克服过或没克服过的瓶颈更是远远超过他的所有老师。就是取下玉玺,他也有把握用相对不够强的真气强度与自己的老师们过两招。他曾经觉得自己已经够强了。
但显然没有。
他这几十年的努力完全没有戳穿他所面临的障壁,收回自己的努力,他甚至看不到一点好兆头。
但他所背负的未来不允许他停下。他必须找到那个能解决他们种族危机的收束点。
他这一剑砍的毫不犹豫,完全没有之前的一刻迟疑。他至今所学的各门各派,不论哪流派,不论如何收束,最终都指向一个收式:一鼓作气,秒掉对手。
任何回避都为这一下,什么花里胡哨的都只是为了秒掉对手。一切计策,都是为了最终的一招铺路。直捣黄龙,力避夜长梦多,是他的第一课,也是他目前为止的最后一课。
但现在他要克服的问题不再是指挥了。
玉琴看着这毫不留情劈下来的一剑,早已没有了回避的余地。除了直接将自己的化身调松,随劈而裂,已经是她想得到唯一的解决办法。
她又不是什么完整的生物,这种办法并不稀奇。
但对她的朋友来说很稀奇。
那剑闪电般劈向她下意识抬起来的左手,而她的左手此刻出现了一些变化。
这么说不太对,变化的不是她的左手,是她左手出来的宝珠。
那宝珠中瞬间伸出一只手,直接就向那砍下来的不可阻挡的剑迎上去。
但那剑并没有合乎常识地给这手砍断。相反,那把剑的刀刃竟变魔术般被那手抓没,同一瞬间直接又由那只手出来,剑刃直指皇帝本人,好像是把剑直接折角转回去了一样。
不仅是转回去了,这强度那是一点没打折扣,直接就朝皇帝的脑门劈下去。
这一下自然没有破了玉玺的被动,但玉玺所爆发的能量只在一瞬间就翻了数倍。
皇帝也是第一次见这么野的路子,不禁后退半步。他突变的真气严重影响了那来支援者手里的宝珠,那宝珠登时作废,皇帝手里的剑也随之当场折断。
等他立刻站稳定睛一看,面前一个的妖怪此刻又多了一个。
那来支援的正是之前的狐狸精。
玉琴来不及多做什么反应,看到战局变化,抓住好友的胳膊,就要拉走离开,但脚脖子处却又被不知名的冲击冲撞。
她的护气分明已经全开,但却完全没有挡住这一下,直接差点失去平衡。
那狐狸精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感觉到些许不对。
这皇帝不打算继续给她思考的机会,丢掉断剑,一把新剑无缝衔接已经入手,直接就砍了上来。
此时这狐狸精的宝珠早已用掉,哪有再挡的能力。但她还是有她自己的本事,九尾幻影瞬间触发,一方面是对皇帝完全没用的幻术,另一方面是立刻拉高身上真气运行速度,侧面快速地闪过这提前没控制住她的一剑。
几乎在闪过的同一时刻,数支钢箭砸在玉琴开满的大护气上,发出宛如砸在玉制墙上的声音,发生跳弹。
若不是她们足够强,不必多虑,此刻她们已经被扎成刺猬了。
但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再抗绝对没好事。钢箭也许是守海疆用的廉价箭,但要是瞄准她们的是真正这里的连城内算得上是厢军的连城守军,那就费力了。
现在她可没有时间再多耗下去了。玉琴这空当刚刚站稳,甚至还没有站直,那狐狸精已经等不及,后仰开口道:
“火药塞满了,现在可以开始火力支援了。”
玉琴刚听这话,愣了一下。但很快知道了她在说什么。
她之前确实没听过计划有这么一环,但此时她们正处大阵核心区附近,“火药塞满了”这句话根本不需要过多解释。
玉琴心领神会,直接全速回身,就又去捡她刚附过魔的大石球。那狐狸直接再全开九尾,那九尾如同花一般绽放,远远比玉琴刚刚表现出的实力强得多的妖气直接爆发而出,其气势颇有一种要和拿玉玺的皇帝对劈两下的意思。
皇帝看九尾妖狐此刻的状态,感觉不太好搞。
他在过去修炼的路上,为了解决各种属性相冲,冲破诸多瓶颈,对真气的理解远非他的任何老师可比。但九尾的体系好像完全跳出了他所知的那个五元体系。
这九尾的九大分组好像完全是看心情乱分的,想着手搞乱都让他无从下手。
那就只能硬碰硬了吗……
皇帝着手打算快速解决战斗,完全没有想着自己还有友军。不过也没什么问题,因为他的那个友军眼里也来不及计划他。
封族长几乎在狐狸出现的瞬间感觉到了脚下阵法的不对。前一秒他还在想皇帝在说什么,下一刻,他就已经没空管皇帝那边自己能否搭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