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李向东的声音低低地唤了一声，几乎是无意识地。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她，心底却是五味杂陈。
秦淮如没有立即回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走了过来。她站在李向东的身前，低头看着他摔倒在地时那满是尘土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秦淮如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她的目光依然冷静而理智。“你摔倒了，也不能让自己彻底放弃。”
李向东抬头看向她，心中的不安和愧疚让他不敢与她对视。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秦淮如的情感，那种从曾经的亲密与信任中渐渐变化出来的疏远与冷漠。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提醒他，自己再也无法回到那个曾经无话不谈的时刻。
“秦淮如……”李向东低声道，“你说得对，我的确在逃避。”
秦淮如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仿佛李向东的一切情绪都与她无关。她始终站得笔直，目光如同寒冬中的一束光，冷冽、锋利，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你现在怎么办？”秦淮如终于开口，语气冷静却又不无忧虑。“你认为你能承受这些压力吗？你以为做出这些表面上的改变，就能一切安然无恙吗？”
李向东抬起头，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紧。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暂时走到了一个不清晰的十字路口，而实际上，他所面对的，远远不止于此。他看向娄小娥，她依旧站在一旁，安静地注视着他，而他深知自己并没有真正做好准备去接受一切的结果。
“我……我不清楚。”李向东终于说出心里的话，声音低沉而沉痛。“我以为能掌控一切，但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无法掌控任何东西。”
他的话语像是一记重击，让他自己都愣住了。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软弱，那种无法承受的孤独感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你很累吧？”秦淮如突然问道，语气不像之前那样尖锐，而是多了一些温柔，“你明明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但你却一直拖延，逃避。你以为只有自己扛得住，别人就能理解你，结果……你只是在越来越深地陷入自己的泥潭。”
李向东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周围的空气沉重而压抑，每一口呼吸都仿佛吸进了满满的尘土，令他难以喘息。尽管秦淮如依旧站在不远处，冷静而理智地看着他，但李向东此刻的目光却再也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他的视线紧紧锁定在娄小娥的身上，那一刻，他感到心头一阵剧烈的抽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无情地撕裂。
娄小娥站在一旁，眼神中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黯淡。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波动，但那种隐忍的神色，却让李向东的心如刀割。她的眼神中似乎充满了不安，隐约有一丝失落，在她轻微的皱眉间透露出来。她的担忧，不言而喻，却又不敢说破。他能感觉到她心底的痛苦，却又无力去解救她。
李向东的心里一阵发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口沉沉地压着，让他无法动弹。他深深地看了娄小娥一眼，她的眼中有一种不属于她的疲惫，这种疲惫是他从未想象过的，是他从未承受过的重担。她不曾轻易展现自己内心的脆弱，总是带着一种让人放心的温柔，像是无时无刻都在为他遮风挡雨。但此刻，她的眼神却像是被折断了的羽翼，失去了那份轻盈与宁静，沉重得令人心碎。
他突然想起，他们相识的那个瞬间，娄小娥的笑容是那样的清澈，像是湖面上轻柔的涟漪，总能让他忘却一切烦恼。而此刻，她眼中的失落和忧虑，让他觉得自己内心深处有某个不可言说的角落，正在慢慢崩塌。
“你怎么了？”李向东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想要靠近她，却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娄小娥抬起头，眼底的黯淡在李向东的注视下慢慢散去，但那丝忧虑依旧未曾消失。她微微一笑，勉强地做出一个轻松的模样，“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你。”
这句话，轻轻的，却让李向东感到一种难言的痛楚。他的心脏猛然一紧，那种隐隐的自责感，让他差点无法呼吸。娄小娥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她总是将一切的重担都默默地扛在自己身上，而他，却从未真正意识到，她的内心也早已背负了太多。
李向东伸出手，轻轻抓住了娄小娥的手腕，似乎不敢再让她从自己眼前消失。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感知她的温度，也仿佛是在向自己寻求一种支撑。
“你在担心我，但你知道吗？我更心疼你。”李向东的声音变得低沉，眼神中带着浓浓的自责与痛苦。“每一次看到你，为我忍耐，为我付出，我都觉得自己亏欠了你太多。可是我没有能力改变什么。”
娄小娥低下头，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内心的无力。她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抿了抿嘴唇，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她的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刺痛李向东的心。他明明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再继续承受这种无形的负担，但他却始终没有为她提供一个真正的依靠。
他的心痛得几乎要溢出来，像是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他明白自己并不完美，也从未想过能给娄小娥一个完美的未来。然而，他依然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做她的一块依靠，让她能够卸下些许的负担。
“我知道我不够好。”李向东的声音低沉，几乎没有任何起伏，“但我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去弥补。我不能再让你继续一个人扛下去，真的，不能再这样了。”
娄小娥终于抬起头，眼中有一种复杂的情感在闪动。她看着李向东，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的沉默后，她轻轻握住了李向东的手，眼中有一种坚决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