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既然来了这些个豪族族长们自然是要去打个招呼、安抚一番,顺便拍着胸脯保证一下。
这趟大活儿下来决计不会亏待大家,看到那位了没有?!那位可是副千户。
现在跟咱们是一伙儿的,到时候军械都能给你们搞来。
再有这副千户给咱们背书通信,大家伙儿还能再怕官府围剿么?!
背地里那几个阴骘在旁脖子上挂着玉弥勒的男子,则是被几个族长拉到一边小声谈了一会儿。
然后才由古驰笑『吟』『吟』的走过来对着陈甲升道“大人,怎么你的马车还没到啊?!”
一众的豪族族长们亦都靠了过来,不住的点头说人手都到齐了您的新式战车咋还没到啊?!
“铁雄,让人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陈甲升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让自己的手下赶紧出去催促一下。
那叫铁雄的大汉抱拳应喏,随后喊过两个人来命他们打马出去看看。
似乎这让人催促有了效果了,没一会儿便听得隆隆的马车行驶声传来。
众人听得声音传来不由得起身举目望去,便见得营寨门外的火把光亮下几辆马车缓缓驶来。
这些个晋阳土鳖们顿时瞪大了眼珠子望着那战马拖着的马车,颇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这可是小公爷新制出来的作战马车,期间经过多次的改装并两侧门板还加装了尖锐的铆钉。
一旦拆卸出来组装成临时营地的堡垒,想要攻破都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当四辆马车驶近营门的时候,几个老族长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往前凑想要看个清楚。
他们却没有注意到微笑着站起来的陈甲升却止住了脚步,在他们往前凑的时候默默的向着黑暗中隐去。
“咔咔咔咔……”在这些个老族长们惊异的目光中,马车居然在营门口横过来飞快的拆装起来。
然而很快的他们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首先就是这场内的气息中缓缓凝结的肃杀。
其次便是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陈甲升,还有那些他的亲兵!
这些个老族长们开始感觉到不对,而那些个悍匪们又何尝不是?!
却见他们一个二个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便是已然是将各式刀枪拿在手中便是要冲向边上的营帐!
“轰隆~!”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那些个军帐却自行倒塌了下去!
却见忽明忽暗的火光下,一只只狰狞的大盾组成的盾墙隆隆如黑云般压来。
他们没有一声的呼喝,沉默一如山岳……
“陈甲升!!!”
当那战车伸出幽幽的炮口,竖起一杆杆火枪的时候如果古老爷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他们的话……
那他们真的就是一群蠢货了!当然,他们现在也是蠢货……
“杀!”不需要任何的吩咐,这些个悍匪、大盗们分作两部!
一部分已经猛然向着边上围过来的厚盾人墙,呼啦啦的扑了上去。
五百京营精锐手持巨盾,足以在这片营地内将他们团团围住!
“嗡嗡嗡……”弩箭破空声炸响,一道道寒光闪过那些冲在前面的悍匪、大盗们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砰砰砰……”第一轮火枪炸响,将嚎叫着冲过来的大盗们哗啦啦轰倒下一大片!
亦是同时,那一门门的火炮轰然炸响“轰!轰!轰!!……”
双方距离不远,而这些个悍匪大盗们又太过集中了!
于是炮弹砸进人群的时候掀起的是滔天的血浪,无数的残破肢体和腥血飞溅着……
哀嚎和惨叫声响彻了整个营地,近六百余悍匪大盗们血红着眼珠子嚎叫的像是濒死的狼一般。
“嗡嗡嗡……”回答他们的,只是那如雨点一般的弩箭。
弩箭三轮『射』,这其实在宋朝就已经出现了。
但因为需要重新装填弩箭的时间间隔问题,无法形成连续『性』的打击。
只能是维持一小段时间内的火力覆盖,后来大明开国时候的沐英采用的是火门枪铳三轮『射』。
这是取材于前宋故智,但火门枪铳也有一样的问题装填到重新发『射』间隔太大。
“扑扑扑……”一杆杆的长枪从那大盾的缝隙中,如毒蛇一般无声刺出。
那些个终于冲过了弩箭接近大盾的悍匪大盗们,还没有来得及攻击便被刺穿了胸腹。
“啊~啊~~!……”
远处的盾阵突然裂开,却见一支支的五人小队刀盾手、长枪手一下子涌入盾阵中!
原本试图冲击盾阵的悍匪大盗们,不得不转过身去应付这些突进的刀盾手。
然而双方仅仅是第一击接触,便高下立判!
“呼~!扑~!”一杆杆长枪透过刀盾手的身侧犹如毒蛇吐信!
精准而冰冷的直接扎在那些想要扑来的悍匪大盗们的身上,后续跟着的刀盾手配合默契的用盾牌顶住。
一支支小队中几乎同一时间,那雪亮的制式朴刀刀光乍寒闪起!
那些个被刺中了身躯的悍匪们甚至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便直接被生生的斩开了!
没有呼喝,没有战吼,他们甚至整张脸都隐没在黑夜中……
只有那双映着火光寒气四溢冰冷的眼神,如同看着猎物一样的看着他们。
那眼神中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扑扑扑……咔嚓~!咔嚓~!”长枪刀盾手的配合极为默契,意图冲上来的会被长枪手刺倒。
刀盾手直接朴刀斩杀补刀,不时的那些个绝望的悍匪、大盗们的兵器也斩在刀盾甚至对方身上。
然而盾牌上、对方的身上的铠甲,仅仅是留下的一道痕迹。
那些身影恍若未觉,只是机械一般的重复着砍杀。
什么飞天铁鹞子、豫南撼山岳、血手人屠……等等,在这刀山盾阵面前便是个笑话。
一个用他们的『性』命堆积起来的笑话,腥血喷溅在铠甲刀盾上又无力的滑落下来……
被砍翻在地上的悍匪、大盗们被长枪无声的刺穿了身躯补刀,保证他们绝对死的彻底。
大盾阵与此同时也在不断的收缩,火枪、火炮及弩箭已经不再『射』击了。
但刀盾手们却不断的涌入营地中,分作一支支的小队切割、围杀、斩落这些个悍匪大盗们。
妙安、足利鹤已是与张家老亲兵们一并呼喝着杀入营地中!一时间血浪滔天,人头滚滚!
那些江湖上所谓大名鼎鼎的盗匪们,在军阵前、在妙安他们面前脆弱的就像是刚破壳的鸡仔儿……
地府的勾魂使们在军营上空盘旋狞笑,凄厉而绝望的哀嚎惨叫、刀枪破入躯体的闷声。
都成为了这处营地里,诡异而奔放的交响曲。
凄厉的嚎叫声在这营地中不断的响起,那几位老族长惊惶而绝望的看着不断收缩的大盾阵。
温坤已经死了,一支弩箭从他的右眼刺进去贯穿了他的头颅。
再有身上被几枚火枪铜弹击中,打出了几个血洞……
那腥血不断的如泉水一般喷涌着,火光下映着他苍白的脸『色』完全看不出他晋阳大族族长的模样。
赵兴凡这位平日里赵家团团的富家翁,他死的比较惨。
他被一枚炮弹擦过身子直接把腹腔都打烂了,连带着半张脸和一只手都没有了。
“我们愿降!我们愿降!!”
腥血不断喷涌的古驰用尽了最后一丝的力气,仰天哀嚎。
“老朽等尚有秘情相报!求大人放条活路啊!!”
古老爷的一只手没了,一直眼珠子也被崩飞了。
大腿上『插』着一支微微颤颤的弩箭,衣衫破碎躺在地上。
但这不妨碍他还能够看得清楚局势,现在投降或许还能活下来。
再慢上几分他们这营地里,绝对没有一个活人!
那些个绝命判官、飞天锦豹子、沙门罗刹鬼、血煞铁头陀……
在这劲弩火枪面前,在这刀盾长枪阵面前……
根本就连最基础的反击力量都没有,他们甚至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屠戮一下乡邻、打杀一下衙役,甚至斩杀一些卫所那等面有菜『色』、疏于『操』练的兵丁还行。
可当他们真正的遇上张老国公训练出来的京营精锐,配以阵势、强弩火枪甚至火炮的时候……
他们并不比脆皮鸡硬多少,而那些后入场的刀盾长枪手小队却是一个个的武举子组成。
取材于后世改编过来军事训练的好处便是,这些人的纪律『性』和执行力比之京营高出一大截。
甚至现在真正阵势摆开、他们进入营地还不足半刻,自身毫发未损便已斩杀二百余贼。
然而这营地里还能够站立的人,却都不足二百了……
满地都是被打碎的、『插』满了弩箭的,还有被长枪、朴刀刺穿斩破的尸首。
还未惨死者哀哀凄嚎,这已经不是什么围剿……这是屠杀!
单方面的、绝对碾压『性』的屠杀!
也许单打独斗这些人未必是悍匪盗贼们的对手,然而集结成军阵并赋予他们纪律『性』、执行力的时候。
这些个悍匪大盗,瞬间变成了一堆堆的笑话。
用他们的『性』命在诠释着,他们自己那些威风凛凛的绰号到底有多可笑。
“啷当~!”枪声停歇了,然而甚至都没有人吩咐这些个悍匪、大盗们便绝望的扔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刀盾依旧冷冽,腥血不断的滴答在营地的泥土上再将尘土浸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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