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卫,自永乐帝建卫所又迁都京师以来历经变迁。
永乐二年,津门作畿辅要地正式设卫曰津门卫。
永乐三年,增设津门左卫并筑津门城。
初为土城,采向为正南、正北。
四年又设右卫,津门三卫直隶于后军都督府,掌兵万余人,三卫衙门均设城内。
弘治四年刑部左侍郎上书曰:“津门之地,水陆咽喉,所系甚重,请增宪政一员为兵备官”。
帝许,命刘福任天津兵备道,自此津门由军卫所为城向而转。
弘治六至七年间,刘福令将卫城以砖包砌,城高三丈五尺,周长九里余。
并建四城门,其曰“镇东”、“定南”、“安西”、“拱北”,城中建鼓楼。
鼓楼下起空心方城,通东、南、西、北四大街。
上建重檐歇山式楼阁,登楼可俯瞰全城,自此津门城初具规模。
津门三卫亦是以大多数卫所形式设立,即:农兵。
然而他们亦是同多数卫所有着一样的问题,这便是卫所屯田侵占的问题。
当大明的重心开始偏向于九边,而倭寇又没有从津门进攻的记录。
是以这里之前也不太被大明重视,直至那座莫名其妙的炮台修筑起来后三卫指挥使都感觉不对劲儿了。
他们倒是不敢去捻那位许宁许志道少将的虎须,都知道人家是从九边下来的。
别看年纪大了,上回还随着虎头张老国公上阵斩了几十鞑靼脑袋回来呢。
且看着他的那些个炮兵,那些个守备炮台军伍的着甲、精气神。
明显就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便是他们自家的老亲兵跟人家一比都差了不是一截。
他们也曾想用武勋的身份跟人家打听一下,到底这国朝是个啥意思啊。
可惜的是许宁就不是那种愿意跟他们虚与委蛇的人,哈哈都懒的打一个便让亲兵给他们打发了。
本来他们也因此很忐忑,这会不会是国朝要查下来了啊?!
这里从上到下可没一个屁股干净的,卫所里面的兵丁早就跑了大半了。
屯田也多数被这些个指挥使、千户百户们吞噬了泰半,若是没查则罢了。
一旦国朝要是追查下来,他们可没一个能跑的。
于是本互不隶属的三卫第一次偷摸的凑在一起,商议一番后便让各自的亲兵去找人。
卫所里面的缺额这必须补齐啊,先把人找齐再打通国朝照磨这些路数。
万一要是国朝真的追查下来,好歹把人补齐了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果然,未几兵部就下了照会要使人过来核对卫所兵丁屯田。
不怕他有动作就怕他没声息的三卫指挥使立马开始招呼,顿时一溜人马就开赴了校场。
津门此时未曾发展,以至于文华不兴没多少士绅豪族。
但架不住这里是京畿要道,不少豪商还是在此安家了的。
通过他们弄来了些许兵器补足,从校场上看他们自己觉着好歹像些模样。
反正是能把兵部的官员哄走了就好,大不了塞点儿银子“土产”呗。
果然,没多久兵部来人查验。
大家如同以往一般嘻嘻哈哈的该请酒席就请酒席,该塞一些“土产”就塞一些“土产”。
这位差官倒是也没有拒绝,笑嘻嘻的该吃吃、该喝喝。
差不多登记完毕就走人了,指挥使们松了口气。
今夜的津门城一如往昔,多年来几乎从来没有被人打搅过的城门楼子上甚至守备打更都在打盹儿。
静悄悄的夜所有人都睡了,甚至城门被人缓缓的打开。
一队队的军伍开赴进入了城中,都无人知晓。
城门楼子上,几个打更人瑟瑟发抖。
他们面前站着一位少年,身着华丽的铠甲俊俏的如同话本里的仙人一般。
那双撩动人心魄的丹凤桃花,在月光下莹莹闪闪。
“这津门城啊……给他们来帮陛下守?就这么守的么?!”
没人敢回话,黑暗中一队队的军伍沉默的如同山岳一般入城。
他们好似一股黑色的潮水猛然汹涌的从城门涌入,然后一下子扩到了整座城中。
城中无数穿着夜行衣的身影从街角站出来,给他们引路前行。
打更人瑟瑟发抖的被按在了墙角哆嗦着跪在地上,看着那些个身着重甲的汉子们布满城池。
傻子这个时候都能看出来,这些肯定是跟炮台的军伍们一样。
都是来自于京师的精锐战卒,看着他们身上一模一样的铠甲。
那股子让人肝胆皆颤的杀气就知道,这些甲胄的主人无一不是战阵杀才!
“轰隆~!”似乎是在同一个瞬间,整个津门就像是被人惊醒了一般。
无数的火把如同一条条的火龙一样,乍现于津门城中。
“国防军奉命查办!反抗者杀!!”
一声声的咆哮声在这津门城中响起,月光下那身着铠甲的少年站在城墙上。
似乎下一刻他将乘风飞去,那双漂亮的丹凤桃花中满是悲悯、是黯然。
“砰砰砰……”一阵阵火枪的轰鸣声响起,随后更有“轰~!”的爆炸声。
津门左卫指挥使石汝培手提砍刀哆嗦而凄厉的嚎叫着。
“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们是要造反么?!”
然而回答的他的,却是“砰砰砰……”的火枪轰鸣声。
石汝培瞪大了眼珠子,哀嚎着:“许大人!有话好说啊!何必攻伐老夫家宅!!”
可惜石汝培依旧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回答他的只有那个冰冷的声音。
“国防军奉命查办,反抗者杀!!”
那些个追随着石汝培的亲兵们此时死伤泰半,人家是有备而来而且全都是精锐。
刀盾阵进门就直接铺开,他们的劲弩、腰刀打上去、砍上去根本伤不着人家。
可人家的火枪一响,自己这方便立即翻倒一大溜人。
那刀盾阵中的长枪随即如同毒蛇一般猛然刺出,直接“扑扑扑……”的将人扎翻在地上……
“砰砰砰……”
又是一轮火绳勾枪的枪响,却见石汝培站在第一排的亲兵们好些直接头颅炸开来。
整个人凄然的翻倒在地上,浑身不住的抽搐着。
“老夫愿降!老夫愿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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