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在吃醋
十点，沈佳明到达裴氏集团。
他吊儿郎当地跟在接待人员身后，俨然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推开总裁办的门，嬉皮笑脸地和裴沥川打招呼，“裴总，好久不见啊，你们这个大庙，我还是第一次来。”
裴沥川好整以暇道：“既然是第一次来，我允许你多看看。”
两人对视间，总是透着剑拔弩张。
沈佳明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坐在裴沥川对面，“我是沈氏经理，和裴氏的业务还轮不到我来管，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找我究竟想干什么？”
“你倒是直白，我找你难道不是为了合作？”裴沥川眸光轻闪，笑意不达眼底。
“别开玩笑了，我爸想和裴氏合作多次都被拒，怎么到我这就行？我是天选之子？”沈佳明嗤笑一声，压根不相信。
裴沥川薄唇微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听说你和我夫人是青梅竹马，你应该知道我们还没离婚，有些时候，保持点距离对大家都好。
我不是个喜欢将情绪迁怒在女人身上的人，我也看得出来，我夫人对你没兴趣，否则早就该私定终身，你不如识趣些，待在合适的位置。”
原来是这事。
沈佳明忽而笑了，笑得肆意而张狂。
裴沥川眯了眯眸，眼底透着冷冽，“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裴大总裁该不会不知道有种情绪叫吃醋吧？我真的很怀疑你和姜瑶在一起多年是怎么度过的，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你在吃我和顾南枝的醋！”
吃醋二字，犹如平地惊雷，炸得不轻。
裴沥川脸色愠怒，“你很喜欢揣测别人？”
“你果然不知道。”沈佳明冷笑，一字一句道：“我的确喜欢南枝，从小就喜欢，偏偏你的出现让我错失了机会，可你不珍惜她，现在我出现了，你不爽。
这不是吃醋是什么？裴沥川，我理解你这种人不染尘埃，可我喊她南枝，你就是不舒服，我不仅喊她南枝，我们十八岁还睡在一张床上，喝过同一杯水，吃过……”
“够了！”裴沥川厉声打断，大手一把攥住沈佳明的衣领，手背上青筋凸起，小臂肌肉喷张。
镜片下，是怒到极致的眸子，似乎要爆出火花。
桌子上的东西因为他的动作掉在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听得让人心悸。
沈佳明懒洋洋的，任由裴沥川揪着他，“你在气什么？气你拿着南枝丈夫的身份压我却毫无作用，还是气你无视三年的妻子如今被人觊觎？”
“你们的婚姻已经到头了，我会追求她，她在你这是个草，在我这，也是珍宝！裴沥川，我劝你好自为之，如果不爱，就别再招惹。”
说罢，他冷着脸，抽出自己的衣服，甩下一句，“我看合作也没什么必要谈，毕竟沈氏够不上裴氏这尊大佛，裴沥川，我们后会有期。”
沈佳明嘴角慵懒的弧度渐渐收起，眼底一片阴翳。
刚才那些话，的确有掺假的成分，一张床么，大通铺算么？
一杯水……那是饮水机桶里的。
至于一起吃过饭，的确，他们小时候经常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可他偏要说出来，偏要看着裴沥川的冷静破碎。
霸占顾南枝三年却不珍惜，他早该尝尝滋味了！
门外的员工吓得一愣一愣的，林默早已料到会是这样。
他遣散员工，走了进去，静静地收拾好地上的东西。
裴沥川将眼睛甩在一边，眸子冷得不像话。
沈佳明方才的说辞还在耳边回荡，像是魔音，怎么也挥散不掉。
的确，他在气什么？
他不得而知，第一次，他看不透自己。
从小自诩冷静理智，到头来，却在雾里，什么也看不清。
某种东西，似乎在内心深处一点点萌芽，叫嚣。
沈佳明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得不说，他的确被那些过往刺激到了。
可他会对顾南枝有感情，吃醋？
怎么可能！
顾南枝是个心思深沉的人，过去的三年他冷落她，但他没错，就算对沈佳明发火，也是因为不爽自己的妻子被人觊觎，男人的本性罢了。
他的确习惯了顾南枝的存在，但也仅仅只是习惯。
裴沥川合了合眼，用这些道理说服自己。
一旁的林默看到这一幕，心里默默地感叹。
他们总裁哪都好，唯独感情上的事一窍不通，否则，当初也不至于被姜瑶自杀的事困扰三年。
办公室内响起手机铃声，打断了裴沥川的思绪，来电的人是姜瑶。
姜瑶软着声音对裴沥川说：“沥川，你在忙吗，我想去找你，我一个人很害怕。”
裴沥川心中烦闷，“很忙，别来。”
听着他的声音，姜瑶有些委屈，“你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吗？我答应你，不再去找南枝姐就是了，你别不要我，我怕我会再一次活不下去……”
又是这样的话，裴沥川捏了捏眉心，耐着性子道：“我真的很忙，等过了这一阵我再去看你。”
“好，我下午要去逛街，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记得伯母要过生日了，我给她买点什么吧？”
“你随意就好。”裴沥川结束话题，匆匆挂了电话。
他转头对林默吩咐，“你身边有没有适龄的结婚男性？品行端正，为人牢靠。”
林默愣了愣，“您这是，要给姜小姐？”
裴沥川抿着唇没说话，已经是默认了。
林默，“我可以去找，不过会慢一些。”
裴沥川嗯了一声，“时间不打紧，重要的是人好。”
……
沈佳明坐在车里抽了根烟，从手机壳后拿出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他不自觉地笑了，可笑着笑着，笑容却不成样子。
照片上，十八岁的顾南枝笑颜如花，她回头对着镜头笑。
沈佳明记得，当时的顾南枝，正在偷拍裴沥川，而他，在偷拍她。
你在桥下看风景，桥上人却在看你……
手机发来顾南枝的消息，“怎么样了？”
沈佳明收起照片，打了一大段话，却删除重新打，“没事，他没问你的事，只是谈合作，可惜没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