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早,天边仍未出现半分鱼肚白,这个时候也不过四点左右,天空依然漆黑得如夜晚一样。
京城老城区,前往先生所在四合院那条胡同,在昏暗淡黄色的路灯照射下,身穿长袍,有着兜帽,脸上带上青铜面具的老者,脚步轻快,往先生原来所住的四合院走去。
但是,这人所佩戴的青铜面具,区别于先生青铜鬼面具,当中两只眼睛位置,是太阳造型,寓意着,他这一双类比太阳照耀每一处的双眼,只要是视线所及之处,就是他要掌控的地方,他正为这而努力着。
住在胡同这里的,大多数是上年纪的老人家,就算有年轻人,也是租房子住下的打工人,他们每天累死累活,哪怕是尿急,都舍不得起床去撒尿,宁愿憋着多睡一会。
胡同里面,安静得可怕,只有这人的脚步声在回荡,然而前方十几米处,先生原来住的四合院门外,那张竹子编成的躺椅上,一个老人家,躺在这里抽着卷烟。
“来了啊!”老人家似乎是,早已所知,对方会来临,说上这话,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从中迸射出锐利的目光,直射对面,刷得皙白的墙壁,而后两手摁着椅子枕手,缓缓站起来,面向带太阳青铜面具的老者,走来这方向。
只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个连先生都要客气几分的老人家,这会儿,竟是缓缓跪下,最后额头贴地,这样子就像是,被八方来草的那个皇朝,臣子跪拜主上那般。
“起来吧,被人看着不好。”
“主上,再次见到你,老奴很是开心,里面请!”
当老者到来,老人家就像个下人,打过招呼,地上起来,客气的把人请进屋里面去。
老者嗯上一声,停了停脚步,往右侧胡同尾,稍微看上一看,就左手负在后腰进门。
在他进去后,自称老奴的老人家,快步跟上,并关上门。
先生现在住处的四合院门口,躲在门口的无名,没有发现,方才老者往这边看过来的举动,他天真的以为,自己躲避过去,没有被发现。
无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出门去买早餐了,连忙来到先生房间门外。
经历过上次,收到霸刀那些凄惨的照片,还有视频的打击,先生身体受创更甚,本来只需要几个月时间,就可以痊愈,经历过这件事后,只怕没一年半载,也调理不好身体。
房间里面,先生睡得很香,呼吸均匀,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也就是说,有人偷偷进去,把他直接刀了,他可能都不会发现,自己死了去。
“先生,先生,我有事要汇报,还请你快些起来。”
先生终归是高手,虽然受伤不轻,在无名的急促拍门,与焦急的话语声中,悠悠醒过来,他眼皮睁开,从睡眼惺忪,到慢慢清醒过来。
无名见没有反应,以为他未醒,推开门就听先生说道:“大早上的,急嚷嚷什么呢,进来说吧。”
因为房间窗户,全部被黑布遮盖,整个房间,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都不为过,先生起来,穿完衣服,背对门口进来无名,拿过桌上的青铜鬼面具,戴脸上去,以防泄露真容。
不是对无名百分百信任,先生绝不会用背后,背对他人。
先生开灯,房间被灯泡发出的淡黄色灯光照亮,先生指向一旁的四方桌,示意无名坐下。
坐下之后,瞧见无名神色凝重,先生眉头紧紧一皱,以他对无名的了解,不是发生严重事情,无名不会一脸凝重,更不会在这时候打扰他睡觉,看来是发生事情了。
“先生,我方才出门给你买早餐时,碰到一个身穿兜帽长袍,戴着眼睛是太阳造型,青铜面具的人,在老爷子客气的接待下,进屋去了。”
无名说着这事时,青铜鬼面具下,先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样子就像是被狼群围住,逃无可逃的猎物一样,害怕又绝望。
跟奴才一样跪下,向那个神秘人打招呼?先生越想越沉重。
无名不知道先生什么表情,然而他因为老爷子对老者的客气,非常震惊,“认识老爷子这么久,第一次见他这么客气的面对一个人,如此看来,这人身份很可怕!”
“无名,刚才的事,你当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提,全部烂在肚子,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先生沉声叮嘱完无名,离开房间,到大厅坐下,他相信,再过不久,对方会过来这里,自己在大厅这坐着等他们到来。
跟随出来的无名,不知道先生为何,这么反常,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如果接下来,对方要对他们下死手,他拼死一搏就是了。
“主上,你不在的这二十年,老奴很孤单,现在看到你回来,老奴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
与此同时,这边的四合院大厅,自称老奴的老人家,在老者坐下之后,屁颠屁颠倒上一杯水,送到老者跟前,随后自动自觉退后两步,目光含泪,感慨起来。
别看他像个七十来岁,其实,他已经九十多,快要一百岁,相比七十来岁的老者,要大上二十年。
他是上一任主上的奴仆,不然也不会将这老者之称为主上。
“主上,老奴...老奴一旁站着就好!”
老者指向对面,示意老奴坐下,老奴死命摇头,表示自己一个奴才,哪里有资格与主子平起平坐,他不要命了吗?
如果放在几十年前,他爹还在的时候,主上示意他坐下,他爹能直接活劈了他。
在他爹眼中,他们一家,从祖帝之前,世世代代就是主上的奴才。
作为奴才,你没有跪在一旁都算了,得到主上看重,不知跪下磕几个响头,磕得额头流血,感谢主上的恩典,你怎么当的奴才?
“老奴,你们一家从入关前,世代侍候我祖上,乃至到我,其忠心日月可鉴。回首这千百年过去,我早已将你们一家,视作家人。”
老者很是感慨,在你家族巅峰之时,给你当奴才,那不算什么,在你家族被赶下神坛,失去一切主导权,依然忠心耿耿,陪在你身旁,不离不弃,支持你拿回一切的,不是家人是什么?
“老奴感谢主上,感谢主上看重!”老奴被老者一句家人,说得感动流涕,扑通跪地上,砰砰砰磕头,他何德何能,让主上视作家人啊,主上这么看重他,真是要他立刻死去,他都毫无怨言。
“站起来吧!”老奴听话起身后,老者脱下兜帽,从座椅起来,随即一道肃杀之气,从他身上爆发。
“等什么时候,我夺回失去的一切,在那古城重登大宝。”
老者狂傲无比,指向神龙古城方向,“你再带领那帮狗奴才,跪地呼喊,主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亦是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