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在院子里转了一下,发现区区百十平的院子布置的还算讲究,到处都干净整洁,花草相映。
两进的房屋,但是建造的很是别致,没有奢靡的雕梁画栋,又处处彰显华夏建筑精髓,该讲究的地方讲究。
让朱翊钧有种重游后世苏州大户人家的感觉,家里有一口水井,朱翊钧不是没想过弄自来水,但是在现在这个想法有些不现实,还不如好好修铁路。
黄氏和王喜姐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皇帝,那些家丁更是没资格,直接下去了。
朱翊钧在堂屋的主座上面坐了下来“两位好久不见了!”
堂下的官员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王伟一家却是极为震惊。
“陛下,您见过她们?”王伟恭敬的问道。
“呵呵,见过,夫人、喜姐抬头!”朱翊钧笑眯眯的看着下面说道。
两人慢慢的抬起头看见皇帝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惊呆了,急忙跪地“民妇当初不知您是陛下,言行粗鄙请陛下恕罪。”
“起来起来!”看着两人紧张的样子朱翊钧也是有些无语,当初王喜姐一口一个朱哥哥叫的,现在他心里还美滋滋的,怎么现在就这样拘谨了。
“朕当时只是出来看看,不知者不罪!虽然说结亲之前一般是不见面的,但是朕已经见过你们好几次,也不讲究这些。”
“谢陛下!”两个女人还是有些拘谨,朱翊钧让他们先下去,而后问王伟“王伟,你们对于这边的住宅是怎么看的?价格、环境、治安怎么样?”
王伟认真的想了一下说道:“陛下,对我们这些小官员来说,陛下的这个房屋真的是大大的解了我们的难题。
以前的京官,特别是千里为官者,三载一回甚至五年一回者比比皆是,常年无法与老人孩子团聚是很多下层官员心中的痛。
此次的薪房一出基本上所有京官都咬牙买了一套,将家里的田地交给亲戚打理将父母孩子接过来。
我们住的这个属于是普通的户型,但是住下十几口人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售价也比较便宜,这里的面积有接近两千平,按照户部和工部给的房价和装修价格,臣用了将近一万银币的价格买下,算下来差不多合五个银币一平。
我现在是七品,每年可拿到三千银的薪俸,实际到手一千五百银币。户部允许我们每月缴纳五百银币作为房款。
臣代表下层官员叩谢陛下天恩!”王伟说完恭敬的给朱翊钧行了一个礼。
当然不是说所有下层官员就只能贷款,像是教坊司的钟彩儿,由于教坊司的火爆生意,礼部也给了她不少的奖赏。
这其中就有一套比这个小一号的小宅院,一千多平,人家没眨眼全款拿下了!
她的后世子孙能够守住几代说不好,但是作为一个这个时代的女性,此时的她算是光耀门楣了,听说还给老家的祠堂捐了不少的钱。
朱翊钧没有久待,茶都没喝只是询问了一些基层官员的生活问题后就离去了,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宗人府来帮他办理。
走出这里,朱翊钧准备去找个摊位再坐一会,走了没一会肩舆突然停了下来,隐约可以听见前面有哭声。
还有男子的求饶声,朱翊钧正在假寐,也没有睁眼,不一会朱希孝回来禀告“陛下恕罪,前方有几个青皮在欺负百姓,已经被拿下了。”
“青皮!”朱翊钧的手指敲着肩舆上的檀木,冷冷的道“回宫!”
一路上所有大臣都不知道皇帝怎么了,难道就是因为几个青皮无赖扰了兴致?
肩舆直接到了未央殿,朱翊钧坐在软榻上面说道“这里是哪里?是京城!天子脚下竟然还有青皮无赖?
是明律制定的太宽松了,还是地下巡城的官员不负责?区区几个青皮在诸位看来无伤大雅可是在百姓看来这就是官府的不作为。
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啊,京城都有那下面的府县是不是更多?”朱翊钧作为一个后世人,可是深知这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老鼠的危害。
从轻处罚人家根本不在乎,从重了又达不到那种程度,但是对百姓的危害非常大,对于官府的形象损害也是很大。
“传令,全国施行严打!所有地痞无赖、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那些人,全部给朕严查。
情节轻微者,服本地劳役三个月,情节严重的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若是再有青皮或者青皮帮派为祸乡里的,直接一查到底。
朕想知道到底是哪些人给了他们勇气如此肆无忌惮!告诉底下的官员,不用怕担责任。
哪怕是皇亲国戚在后面给这些人撑腰,朕也能把撑腰的那个贬去毛乌素种草。
一旦发现有无所事事的世家子弟、官员亲戚在带头,允许慎刑司直接发配草原治沙,以后每三年严打一次,朕倒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人敢这么狂!”
“诺!”
“另外,全国没有在宗教局登记造册的江湖帮派一律予以取缔,严查里面的人是否有逃犯。
特别是佛道两家之中,好好查查!方外之地不是法外之地,要做到从严从重。”
“诺!”所有大臣都有些心虚,皇帝好久没有这么生气了,这要是气出个好歹来,他们可就有苦头吃了。
“此事让藩王出巡的时候一起注意一下,以他们的身份,想来可以压住。”
挥手让他们下去了,朱翊钧有些疲惫的坐在软榻上,这些大臣的眼光还是有些浅了,或者眼光太高了,看不起这些小事情。
可是很多大事何尝不是小事引起的。
朱翊钧休息了一会,冯保传膳了,塔吉古丽带着一群宫女太监给他送来各种各样食物,不过他胃口不大。
饭后塔吉古丽给他按摩的时候朱翊钧眯着眼睛问她:“你今年二十几了?”
塔吉古丽征了一下,恭敬的回道:“回陛下,二十有三了!”
“二十三啊!以前可有过婚约?”
“回陛下,奴婢是做厨子的,而且我们家是逃难过来的外族人,虽然有一些提亲的但是我父亲并没有答应。
他一心想找一个姑爷上门继承酒楼,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