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御史大夫跪在地上,尘满面,鬓如霜。
“陛下,臣算是不辱使命,那君单于同意和亲退兵。”
皇帝看着御史大夫风尘仆仆的样子,不忍心的说道:“起来说话。”
“谢陛下。”御史大夫吃力的站了起来。
“那单于小儿是如何同意的?你据实说来。”皇帝易地而处,想着也不可能很容易。
“他说既然陛下要和亲,那就把人送过来吧!先瞧瞧再说。”其实御史大夫被晾了两天,而且还听到了很多不中听的话,他不愿也不想给皇帝提说。
御史大夫的童年,是在战火中度过的。那些年,连年交战,很多孩子流离失所,他就是其中的一个。故而他渴望和平,是和亲政策的忠实拥护者。
虽然知道这对和亲的女子很不公平,但是牺牲她一个人,可以守护更多的老百姓。这样说来,确实是划算的。
皇帝听到御史大夫的说的话,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他爹都知道和本朝虚与委蛇,他倒好,说话这么放肆。朕也不愿辜负爱卿的一片苦心,那就安排婉婷公主出发吧!”
送走了御史大夫,皇帝又密宣戚朝旭进宫。告诉他君单于的不臣之心,让他暗地里集结整顿兵纪,做好应战的准备。
春末,送亲的队伍缓缓的出了城,随风飞舞的落花飞絮,眯得人睁不开眼。
何侍郎携带着家眷,在十里长亭等着送女儿最后一程。
何娉婷从马车上下来,走至亭下。竟意外的发现姨娘领着妹妹何娉盈也来了。
她目光冷漠的看着这娘俩,什么也没有说。良久,才把眼神移到自己的父亲身上。
“爹,女儿以后不能侍奉于膝下,还望您照顾好自己。看在阿娘拼死生下放儿的份上,望您能为他觅得良配,护他周全。”
何疏放也知道和姐姐的这一别,想要再见无异于登天,心情也是十分沉重。
看着姐姐转向自己,握起自己的手,还是情不自禁的落下了离别泪。
“姐,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也会如你所望,成家立业。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想办法去看你的。”
“放儿,不用来看姐姐,以免引起争端,切记。”何娉婷松开弟弟的手,向着和亲的队伍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何侍郎看着女儿,内心深处的一隅,生出一丝恨意。
车队远去,扬起的灰尘遮住了送行人的双眼。
何疏放再环视四周,爹和姨娘妹妹均已不见身影。
他内心气恼,跨上马狂甩马鞭。骑至街市,他来到经常来的那家酒楼,点了两个菜,要了酒,借酒消愁。
他在酒楼里醉了醒,醒了醉,直到夜幕四合,店小二都要打烊了,才东倒西歪的走出了门。
隐隐约约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乞丐。
“是,是你,这厮,还敢来,最近怎么,都没消息了?”
“爷,不是我不尽心啊!那江大人他使诈,将小的骗出来,打了小的一顿。”
“还有,想必是您太厉害了,让人家姑娘生怕了,都不敢出门了。”乞丐抱着拳压低姿态。
“呵呵,爷当然厉害了!呃儿。”
那个美人,竟然怕爷,不敢出来了。嘿嘿。
何疏放傻笑着。
“爷,那接下来怎么办?小的愿意为您赴汤蹈火。”乞丐摸了摸自己饿扁的肚子。
“怎么办?不知道。”何疏放摇晃着脑袋,“你说,爷该怎么办?”
“要不找机会把她绑出来?”
“绑,不可。她爹,不行。”
“那要不您就上门提亲,小的为您鞍前马后。”
“提亲,提亲,甚好。”何疏放摸出来一块碎银,扔到了地上。扶着墙,晃晃悠悠的回家去了。
何疏放一觉抽到了天大亮。躺在床上揉着沉重的脑袋,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对,碰到了那个乞丐,似乎说到了提亲。何疏放又想到了那天马场上的红衣白马和那两处柔软,他的身体竟然来了兴致。
他自己在被窝里搞了两下自己,觉得毫无兴趣,更对不起自己的弟弟,就换来了一个丫鬟,硬是把那丫鬟拉进了被窝,捂着丫鬟的嘴,发泄了一番。
“去给爷拿套干净的衣服,再把这儿收拾一下。”
那丫鬟无言的流着泪水,默默的穿好衣服下床,给少爷更衣,接着收拾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
何疏放一边转悠,一边思索着提亲这件事情。
正式的提亲,还得他那父亲出马。不过,他倒是可以继续去攻克未来的岳母。
说干就干,何疏放收拾一番,带来一堆的东西去江府拜见江夫人。
门卫小厮来报的时候,江夫人正在屋里试穿她所有春夏交替时节的衣服。
看着床上堆积如山的衣服,她一脸愁容。
真是搁起来全是衣服,但是穿起来却没衣服。
听到小厮说是一位姓何的公子求见,江夫人先是一怔,随后便笑逐颜开。
“快请他进来,带他直接来我院里。”
不一会儿,小厮便领着何疏放进了后院。
“去把小姐也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何疏放听到岳母这么顺着自己的心意,心里都乐开了花。
“江夫人,最近怎么都没见您和姑娘去街上逛呢?晚生觉得,女人就要把心思放在穿戴上,不然枉费了大好青春。”
说完,他便拿出一张银票推到江夫人面前。
“晚生的一点心意,不成敬意,只希望夫人和姑娘都能顺心,钱财乃身外之物,心情舒畅才是最重要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江夫人刚说完,听到门外的声音。
“娘,你找我?”
江夫人忙赔着笑脸,将那张银票抓起来,塞进了衣袖。
江彤霞一进门,看到坐着的是何疏放,扭头就走。
“站住,客人还在呢!你这是什么态度?”江夫人话如利刃。
“娘,这是您的客人,我那边还有事儿,就先不打扰了。”江彤霞义无反顾的出门。
望着她的背影的江夫人,气的牙齿“咯咯”直响。
“唉,我这个女儿呀,全让他那个父亲给惯坏了,你看看,一点礼貌都没有。”江夫人尴尬的看了眼何疏放。
何疏放一直面带微笑,“夫人那里的话,江姑娘这是性格直爽,晚生就喜欢如此赤诚之人。”
等我把你搞到手,看你还能这样骄横吗?
江夫人又拿出那张银票,放在何疏放面前。
“刚才不想被儿女看见误会,才如此。现在完璧归赵,这东西,我不能收。”
“夫人,你这样真让晚生臊得慌。万万不可,您再推辞,晚生可就不敢来了。”
江夫人看着何公子的大度宽容,没有再拒绝,但是对面前这位何公子的喜欢,与时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