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武威郡,苍松县!
身为苍山县里最大的家族豪绅,李应不像其他大家族一般勾结官吏,鱼肉百姓。
李应恰恰相反,经常帮助一些穷人,见到吃不上饭的流民,他都直接招到府里,做一个杂役。不仅救了这些流民,还给了尊严——你来家里打杂,我就养你!
久而久之,李应府里的人也在不断壮大,光是精壮府兵都有了二三百人之多。不过李应是个守规矩的良民,经常和县里官吏来往不假,但从未给自己争取过什么利益,反而经常给县里募捐一些钱粮,让县令练兵!
李应在当地名声越来越响,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县里官吏,提起他都会由衷夸一句:“李庄主是个豪爽之人!”。李应呢,也不图啥,就喜欢这一个好名声。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这辈子也就会乐呵呵地潇洒度过此生。
可偏偏,这是个乱世。羌氐趁着西凉两个最大的军阀马超和韩遂火拼之时,趁机南下凉州,并且将武威郡占据。
好在,有汉中世子突袭姑臧,成功击败了苻坚,将苻坚赶出了武威。但苻坚手下大将邓羌,还带着有五六千羌人还盘踞在武威。
邓羌在得知苻坚兵败的消息之后,很是震惊,当即便率人向北方撤退,他这一路上很是谨慎,行军速度也大大降低了。
羌人作战不像汉人一般,讲究一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羌人打仗就很随意了,只是每个人在马背上带上三五日的干粮便可以进攻了。
这是羌地民族的传统,邓羌等人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这时他和手下羌人的干粮已经见底了,距离撤出武威还有些路程,这可愁坏他了。
起初,邓羌坚持贯彻苻坚的军令,不能抢掠汉人,不能再做鲁莽兽行,要把武威当做自己的地盘来好好呵护。
但随着粮食越来越少,几千人都饿着肚子,羌人们各个哀嚎、抱怨,骨子里的野蛮性格又压抑不住了。已经有的几十人成队,去沿途经过的村庄里劫掠粮食了。
邓羌知道后,毫不犹豫地斩杀了那几十人,算是暴力压制住了。当然,他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手下人对他已经有了不满,若再搞不到粮食,恐怕会引起哗变。
所以,邓羌在此之后,每到一地便默认几十个亲信前去村落里、县里找人要粮食。如果乖乖听话配合,将粮食全部拿出来,那就当只是路过,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遇到不配合,还反抗的主,那不好意思,只能带到小树林里“教训”一番了,然后再拿着粮食扬长而去。虽然依旧可耻,但比起羌人之前杀人还越货的行为想比,确实‘文明了许多’。
就是这样,这些羌人一路走,一路‘讨粮’,也搞来了不少粮食,虽然不能够吃饱,但也足够垫个肚子不至于饿死了。
可这次他们来到苍松县时,却遇到了麻烦!苍松县令杨阜少有才名,被李善长赏识派到苍松担任县令。
杨阜是个正直之人,且和苍松大家李应交好,二人都痛恨羌人!苻坚杀了马家全家就是为了震慑凉州各郡县,绝大多数郡县也闻风投降。但苍松县是个例外,一是因为有杨阜,二是因为有李应!
苍松离姑臧不远,他们也已经知道,汉中大军帮助马超拿下了姑臧,正准备和西凉军队合围邓羌。所以在邓羌来到苍松要粮时,李应和杨阜二人态度坚定,就是不给。而且紧闭城门,任凭羌人在城外叫骂、威胁。
手下人回来复命,告诉邓羌在苍松遇到了硬茬子,想要带人攻城。邓羌估摸了一下距离,这里就是姑臧城前最后的县城了,如果不能抢的粮食,让将士们饱餐一顿的话,恐怕即将到来的大战难以抵抗。
邓羌权衡再三,还是同意了攻城。于是,手下便兴奋地带着两千多名羌人出发了。他们心里清楚,邓羌同意攻城就代表着拿下苍松后可以进行久违的劫掠,这可是让一直压抑着兽性的羌人们躁动不已!
苍松只是个小县城,四面城门破旧,守军不足五百人,还大多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没有像样的铠甲武器的普通老弱士卒。羌人也全没有将这座城池放在眼里,非常自信的只带了一半人马,便开始攻城了。
羌人分为两部,分别攻打苍松的东门和南门,由于守军有限,根本做不到兼收两门。正当杨阜准备已死殉城之时,李应带着自己的三百多府卒来到了杨阜面前:“杨大人尽管带着士卒守卫东门去就是,南门有我在,羌人要想进城,必须踩着我李应的尸体才行!”
杨阜也被李应的豪言壮语打动,毅然决然的前往东门,他一介文人,也提起了剑,准备和羌人拼命!
羌人在邓羌的指挥下,一部分人下马向着不够高大的城墙上攀登,一部分人骑在马上站在百步左右,对着城楼上守卒射箭,还有一部分则直接冲到了城门处,准备将木门给冲撞开!
羌人这番攻城,可以说是各司其职,井井有条,按照邓羌的预想,最多两个时辰,便可攻破苍松,晚上还能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向张掖郡突围。
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县城能遇到一个让他吃瘪的人物!
话说南门是羌人重点进攻的选择,由于城内没有守城器械,箭矢寥寥无几,几乎对攻城羌人构不成什么威胁。在邓羌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已经岌岌可危。
这时,李应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放弃城墙,退守城内,带着三百府兵全部在城内摆开阵势。
南门很快告破,不过城门洞毕竟狭窄,羌人索性直接将马匹留在了城外,全部小跑着向里面冲去,好像已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和俊俏的女子,迫不及待一拥而入城内。
待穿过门洞后看到了还有人在负隅顽抗时,先是一愣,然后都大笑起来。在他们眼里,这些岁数各异老的少的都有的人,拿着菜刀、斧头、锄头等奇形怪状的‘武器’,就像是来送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