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月想了好久才说道:“你走后太子是召见了解缙两次,不过都非常隐蔽、我猜想不出谁是内奸。”
方中愈点了点头,“也是,人多眼杂、而且又没有个区域界限,单靠猜测是不好判断谁是内奸。”
“事情我是知道了,我再仔细品一品。对了中愈...,”张曦月说道:“前天事情多我都忘记问了,前次出京你不是追踪老三朱高燧吗?怎么没听你提起他呢?”
“可不嘛,只顾着急解缙的事情把大事都忘了,”方中愈说道:“我追踪三皇子一直到河南平顶山,这期间三皇子应该一直都在的;后来他带人威逼丐帮副帮主周在山造反,头一次是他带人去的丐帮总舵,可是第二次就换成张士奇了。
再往后一直到行刺皇上都是张士奇,那些天不知道他去哪了,可是我回来的前一天他又突然出现先一步回到了京师。”
“哦...这事可奇怪了,”张曦月想了想问道:“是他自己失踪的,还是连带他的手下都不见了?”
“是他自己,所以才奇怪。”方中愈答道:“三皇子像个谜一样,他突然具有的武功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哎,曦月姐,三皇子没有双生兄弟吧?”
“没有,”张曦月笑咪咪的瞥了他一眼,“你的想法还挺奇特的,咯咯...让我说呀,老三是别人假扮的,否则怎么可能突然具有很高的武功呢?”
“哎...!”方中愈兴奋的拍手,“别说,你这个想法比较靠谱!我听人说过,有易容高手能扮的跟真人一般模样...他那么高的功夫,难道是张士奇假扮的?也不太可能啊...张士奇那么老...?”
“中愈,”张曦月忽然问道:“你近距离看过老三没有?像那些戏子,几十岁化成十几岁都行,不卸妆谁都不知道。”
“我还真没有离他太近...”方中愈转了转眼珠,“你说的真不是没有可能。”“这件事情得搞清楚,若真是张士奇一直呆在京师之内可是很危险,不过...”张曦月忽然停下来。
方中愈问道:“曦月姐,你要说什么?”张曦月看看他,“那个张士奇武功太高,我怕你有危险。”
“没关系,”方中愈笑着说:“我新练成一套功夫,现在张士奇也不是我的对手了。”“啊...哈哈,那可是太好了。”张曦月说道:“那你就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吧!”
“好吧!”方中愈点点头,“我也一直想搞清楚这件事情。”
张曦月正色说道:“中愈,解缙的事情不是我不帮忙,而是现在的形式不允许,等皇上回来我再想办法。”
方中愈说道:“我知道曦月姐,有时候命中注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出了太子府,方中愈就一直琢磨着怎样试探朱高燧,两个人已经势同水火、若是堂而皇之去见他肯定见不到;而且,张士奇的喷血增功也让他有几分忌惮...
皇城附近新建了不少房屋,张士奇造反时留下的疮痍已经被一扫而光,街道恢复了整洁、百姓也开始了平静的生活。
方中愈信马游逛,无意识之中还是习惯性的回到了仇府,让人沏了壶茶坐在葡萄架下一个人静静的想...
一壶茶喝干了还是没有什么思路,方中愈正要喊人续水、扭头间看到张玉景从前园走进来。“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张玉景问。
“想事情呢!没留神就到这边了,”方中愈问道:“楚嫣呢?没跟你一起。”“她回东海侯府了...你想什么事情?都想出神了。”
“还不是张士奇和朱高燧的事儿,”方中愈说道:“刚才去见太子妃,她有个说法我觉得很有可能...朱高燧是张士奇假扮的,怎么样?”
“啊...不可能吧?”张玉景吃惊道:“一个那么老,一个那么年轻,能看不出来?”“我听雷鸣生说过,江湖上有易容高手能做到这一点...”
方中愈话未说完传来一阵脚步声,扭头看去见门房老王引着雷鸣生走过来,笑道:“这可真应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那句话了...雷大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急风,着急的风啊...张大人也在啊!”雷鸣生同张玉景打了声招呼便急急的坐下来,“老弟,哥哥今天这脸可丢大发了!”“怎么了?”方中愈好奇的问。
“被夏仲信大人骂了一顿呗!”雷鸣生讪笑着说道:“都是那飞贼闹的,我当差这么多年还从没有碰到抓不住的贼呢!这不是没招了嘛,找兄弟你想办法来了。”
“噢...咱先不说这个,”方中愈说道:“老哥,江湖上是不是有易容高手、能化妆成另外一个人?”
“有啊!”雷鸣生说道:“不过我也是听说,并没有真正遇到过。怎么了兄弟,你碰到这种人了?”
“我只是证明有这种人存在就行,”方中愈扫了张玉景一眼,“这次相信了吧?帮忙加些热水吧!”
“雷大哥也说没有真的碰到什么易容高手,这就算你赢了?”张玉景白了他一眼,还是拿了茶壶走开。
雷鸣生笑着问:“这是怎么回事?”“没事,只是怀疑有人使用易容术,”方中愈答道,“还是说你的事情吧!那飞贼做了十多起案子,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留下了,每次做案他都在墙上画一个带翅膀的老鼠,”雷鸣生苦丧着脸,“可是没人明白这图是啥意思,跟没有线索一样。”
“嘿嘿...这个贼很嚣张啊!”方中愈嘀咕道:“带翅膀的老鼠...不会是他的绰号吧?”“是...”张玉景端着茶壶走回来,“那个飞贼就叫飞天鼠。”
“呀!张大人知道这个人?”雷鸣生惊喜的问。张玉景点点头,“这个飞天鼠成名十几年了,以前一直在胶东、河北、关外一带,做案无数从来没有失过手。”
“这么厉害?”方中愈颇感兴趣,“飞天鼠...这么说他轻功很好了?”
“不知道,谁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真实姓名,打他出道就是每次做案都画一只带翅膀的老鼠。”张玉景说道:“而且他所偷的都是高官、大富,没想到他竟然跑到南京来了。”
雷鸣生叹了口气,“可惜张大人不知道他的相貌,方老弟,你帮哥哥想个主意呗?”
“嗯嗯...这样吧,”方中愈想了想说道:“出道十几年...这人应该三十三四岁往上、身材偏瘦、而且是北方口音,你先让你手下人按这些查找。”
“嗯嗯...”雷鸣生连连点头,“有道理。”方中愈又说道:“既然他是流窜到此,不是住店就是租房子住,虽然麻烦些可目前只能先这么找着。”
“嘿嘿...还是大有收获的,我这就去安排。”雷鸣生连杯水都顾不上喝,立刻起身告辞。方中愈送他出去,迎面碰到老王引着一个穿宫服的青年走进来。
雷鸣生见他有客便让他留步自行去了,方中愈见那宫服青年很面生,抱拳问道:“这位兄台有什么事情?”“你是...?”那青年的眼睛望向老王。
老王介绍道:“这就是我家方大爷。”“哎哟!没想到方大人这么年轻,”那青年施礼尖着嗓子说道:“我家老爷是内监官郑和郑大人,他派小人来是请方大人到隆祥居赴宴。”
“哦...”方中愈颇为意外,问道:“郑大人...都请了哪些人?”那青年答道:“据我所知只请了方大人一个人,定在午时、还请方大人赏光。”
三宝太监郑和方中愈倒是早就闻其大名,但是两个人从来没有会过面,怎么没来由的突然请自己吃饭?方中愈脑中转了转,说道:“请你回复郑大人,就说我准时到。”那青年答应着去了。
张玉景在园中听得清楚,一等他走回来便问:“中愈,你还认识三宝太监呢?”“不认识,我也纳闷他怎么突然请我吃饭。”方中愈坐下继续喝茶。
张玉景笑着说:“听说郑和下西洋带回来许多奇珍异宝,没准要送你礼吧!”“怎么可能?”方中愈笑道:“他是宫里太监,又正受皇上重用,给我一个小千户官送什么礼啊?”
“那可不一定,也许就有什么事求到你呢!”“呵呵...一会你跟我去,郑和要是送我礼物都给你。”“我才不去呢!他们太监说话唧唧溜溜的,听着难受...。”
将近午时,方中愈来到隆祥居。他时常光顾伙计都认识他了,这时替他拴了马匹问道:“方大人,今天怎么就您一个人?”
方中愈答道:“今天有人请,是宫里的郑大人、他没到呢吗?”“噢...原来郑大人是请您啊!”伙计说道:“来了来了,三楼天字号包间等着呢!我领您去。”
等上楼来到包间,见里面坐着一个四旬左右的男子,那人长得宽肩厚背、一张国字脸、双目有神,除了没有胡须之外竟然看不出是太监。
方中愈抱拳拱手,“这位就是郑大人吗?”那人连忙站起,还礼说道:“正是郑和,方大人果真是少年才俊啊!请坐请坐。”
两个人就座,伙计立刻流水介的送上酒菜。直到伙计下去,方中愈才问道:“郑大人,不知道你找我来有何事吩咐?”
“不敢当不敢当,我岂敢吩咐方老弟?”郑和微笑说道:“不瞒你说,我今日是想请老弟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