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岭父亲要他说实话,秦南岭这才低声说道:“权贤妃像是...是中了砒霜之毒...!”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砒霜可是剧毒之物,一丁点就可要了人性命,而且那东西很少有不可能是误食,死于砒霜之毒便能说明是为人所害。
方中愈出了口粗气,接着问道:“秦南岭,你能确定吗?”“差不...差不多吧!”秦南岭答道:“食入大量砒霜后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呼吸困难,腹痛、腹泻...”
他所说症状与姬顺姬所描述基本一致,方中愈相信他说的是实话,问道:“难道你师父孙似邈没有看出来吗?还是他看出来了故意不说?”
“这个...我也说不好,”秦南岭说道:“只是后来他跟我说,娘娘死了这件事情太大了、让我千万不能乱说话。”
“噢...那有没有人问过你...比如说大理寺的周新大人?”“没有,周大人只问过我师父,没问我。”
“嗯,你知道你师父孙似邈...平时他都跟什么人来往?”“也就是太医院的太医、御医们,别的我...我可不知道。”
这时候秦南岭神色正常、目光也敢和方中愈对视了,方中愈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便说道:“今日我们来找你的事情千万不能跟别人提起...任何人,包括你的师父孙似邈。”
秦南岭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大人提醒。”“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了。”方中愈三人随即告辞。
来到街上,莫生谷说道:“中了砒霜之毒,权贤妃这是被人谋害的啊!”“你说这不是废话吗?”王宏建笑道:“傻子都听出来了。”
莫生谷在黑暗中瞪他一眼,“我是想说是谁害死了她...?”“头儿这不是正在查吗?”“好了,你们俩多大了还斗嘴?”方中愈说道:“有那精神头帮我想想案子。”
一说这话两个人没有声音了,隔了一会莫生谷嘀咕道:“头儿,这种事情只能你来,你让我去抓人还行。”
“嘿嘿...也不用脑子想想就示弱了?”方中愈笑着说:“这样吧!明天你俩化化妆,去监视那个孙似邈,我怀疑他知道下毒害死权贤妃之人是谁。”
王宏建嘿嘿笑着说:“这个活还行。”“监视人简单吗?千万千万不能让人发觉了...”
目前已经能充分证明权贤妃是被人害死的了,虽然怀疑御医孙似邈知道背后主使之人,但是方中愈也不能抓他审问、怕走露风声元凶逃走...
明日早晨,方中愈安排好王宏建等人去监视孙似邈便出了馆驿。馆驿外有两个柳奚长手下的执法弟子,看到他立刻凑上来,“帮主,我们找到孙似邈的徒弟了...。”
方中愈不忍告诉他们做了无用功,听他们说过之后才说道:“很好很好,弟兄们辛苦了。多找几个弟兄,帮我查查孙似邈都与什么人有往来。”丐帮弟子答应着去了...
方中愈一个人溜达着进了皇宫,这一次他又找到了姬顺姬。姬顺姬有些不理解,问他,“方大人,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你还要问什么?”
“有些事情你没有说...至少是没有说清楚。”方中愈问道:“你说那些胡桃茶是你的从宫里带去的,你却没说胡桃茶是哪里来的,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姬顺姬摇头答道:“我们自己也做一些,但是我们做的不大好吃,大部分还是御厨做的、也有别人送的。”
方中愈闻听心中一动,“是谁送的?”“方大人,你一门问胡桃茶干什么呀?难道这和权贤妃的死有关系吗?”
那天权贤妃是吃过胡桃茶后出现的异常情形,方中愈断定那些胡桃茶有问题、却不能跟她明说,便顺口说道:“我也喜欢吃胡桃茶,看看谁做得好我去讨些。”
姬顺姬自然不信他所说,但还是说道:“有好几个人送过呢,张妃娘娘、崔婕妤都送过...吕美人也送过...”
“哦...是哪一个吕美人?”“当然是从朝鲜一起来的吕美人。”“哎?她不是...跟你主子有矛盾吗?”“吵是吵,可权贤妃毕竟协助张敬妃娘娘管理后宫呀!”
方中愈点了点头,“那你们出征时带的胡桃茶是谁送的?”姬顺姬摇头,“谁记得住啊?都是一样的东西,混在一起了谁也分不清的。”
“坏了坏了坏了...”方中愈还指望从这突破呢,刚看到一点亮光就熄灭了...
出了乾宁宫桂生便迎上来,“方候爷,有进展吗?”方中愈摇摇头,叹气道:“哪有那么容易啊?”
“也是,周大人查了一个多月也没查出结果呢!您不用着急。”桂生问道:“候爷,接下来去哪?”
这日天气转暖,阳光明媚。方中愈便说道:“你领我到权贤妃住的坤宁宫周围转转...你们在宫里就没听说什么吗?”
桂生边走边说:“跟您说实话,贵妃娘娘死了咱们这些太监、宫女的能不议论嘛!说啥的都有大都是瞎猜,有的说权贤妃得了急症、有的说她得罪了人、有人说是别的嫔妃因嫉妒害命...”
“说嫉妒的指出是谁了吗?”“有,”桂生忽然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有人说是朝鲜来的吕美人,她们俩吵过几次架、很多人都知道...”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坤宁宫左近,在坤宁宫东南有一座宫殿,几个彩衣女子正从里面走出。
“候爷,”桂生呶呶嘴说道:“看到没,那个穿紫粉色霞帔的就是吕美人。”“噢...是朝鲜来的吕美人?”“是的...那是慈宁宫,她就住那。”
两宫相距不过六十步,方中愈看到吕美人领着几个宫女向这边走来,便想和桂生走开,没想到那边有人喊道:“桂公公,那一位是方大人吧?”
桂生看了方中愈一眼,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便答道:“是方候爷。”另一个女声说道:“方大人请留步,我有话说。”
“是吕美人说话。”桂生小声说。方中愈心想她要和自己说什么?目前她的嫌疑最大...见见也好,看一行人走近提高声音说道:“臣方中愈拜见贵妃娘娘。”
“咯咯...”随着一阵脆笑吕尚珍走过来,“方大人太抬举我了,我什么时候成贵妃了...”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说道:“方大人还是那般英俊潇洒。”
“您过奖了。”方中愈见她生着瓜子脸、大眼睛,仿佛比十年前还艳丽一些,微微垂下眼帘问道:“不知贵妃招呼微臣有何吩咐?”
吕尚珍问道:“方大人,听说你是来查权贤妃的案子的?”“是,皇上亲口下的圣旨。”
“你可得好好查,一定要抓住害死权妹妹之人。”吕尚珍说道:“我们都是朝鲜来的,她死了我伤悲不已,却有人乱嚼舌根说我害死的...方大人可要还我一个清白呀!”
方中愈闻言暗想:这是什么意思?想向我表示清白吗?那也不用这么急就跳出来吧!难道是想欲盖弥彰?嘴上答道:“臣一定尽心竭力,努力早日破案。”
“那就好,”吕尚珍笑着说道:“我相信方大人的能力,当年若不是方大人奋神勇、施计谋打败倭寇、我们这些人怕是到不了大明呢!”
“贵妃过奖...”方中愈抬头工夫,看到一个男人从慈宁宫出来向南快步而去;看他的姿态有一些谎张,走出二十几步还向这边匆匆一瞥。
那时日头正在东南天空,日光晃眼看不到那人相貌。方中愈心中一动,拱手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贵妃若没有其他事情臣请告退。”
吕尚珍微微撇了下嘴角,“故人难得相见,方大人也不说陪我多说几句话。”
方中愈只好说道:“微臣果真有事情,日后闲暇再陪贵妃说话,请恕臣告退。”向桂生丢个眼色匆匆走开。
那个男人行走甚速,再走几步便拐弯了;方中愈心中着急,脚下越走越快。桂生快跑才跟得上,口中问道:“候爷,您这是...是要干嘛呀?”
“追那个人...”等方中愈追过拐弯处已经不见了那人身影。桂生连跑带颠的赶上来,“哪...哪有人呀?”
“桂公公,刚才同吕美人说话时你没有看到一个男人从慈宁宫出来吗?”
“哦...好像是有一个人,”桂生努力回想,“那个人穿着貂皮袍子,既不像护卫也不像太监...那会是谁?”
方中愈咂嘴道:“我就是想知道是谁嘛...快,咱两个在附近找一找...”二人便转圈找起来,可是一直也没有看到那人,桂生逢人便问、都说没有看到。
方中愈推想回去那男人先前应该是和吕尚珍同在慈宁宫之中;那么吕尚珍是同自己偶遇呢、还是怕自己到慈宁宫去而特意拦住自己?那个男人又是谁...
为什么怕自己看到?难道他和吕尚珍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别人知道?这件事情跟权贤妃案有没有关联?
见他痴痴发呆,桂生问道:“候爷,您在想什么呢?”“桂公公,”方中愈说道:“请你想想办法,弄清楚刚才那个人是谁。”
“好吧,我尽力。”桂生答道。方中愈心念一动,“你在宫里找,我到宫门处去看看。”说罢转身便走。
这一次他施展轻功,少倾便来到宫门、心想我不信你不出宫!谁曾想刚到宫门就看到莫生谷站在外面,正踮脚向里张望。
方中愈心下惊疑,走出去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头儿,孙似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