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在皮牢关关墙上,一名韩军百人将‘露’出了茫然与绝望的表情。。:。
此时,他们尚没有将那些利用云梯攀爬上来的魏军杀光,却又要面对魏军更凶猛的攻势。
“杀——!”
随着商水军三千人将徐炯一声高呼,密密麻麻的魏军步兵踏着井阑车架在关墙上的吊板,源源不断地涌向关墙。
“挡住!挡住!……堵死他们!”
在短暂的失神后,一名韩军将领厉声高呼,指挥着韩兵们用盾牌堵上前去。
可惜,哪里挡得住,只见那些沿着井阑车吊板冲向关楼的魏军步兵们,利用冲力与手中坚固的盾牌,一下子就冲散了韩兵的封锁。
“砍吊板!砍断吊板!”
又有一名韩军军官厉声喊道。
听闻此言,韩兵们奋勇地涌向墙垛,企图利用手中锋利的长剑,将那块厚实的吊板砍烂。
只可惜,魏兵们又岂会叫他们如愿,这些重步兵们利用沉重的甲胄与坚固的盾牌,将那些韩兵们撞得连连后退——一方是重步兵,一方是轻步兵,两者的撞击与稳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魏军步兵已在关墙创造了数个“占点”,这些魏国步兵用手中坚固盾牌组成盾墙,与身边的同伴协力向外推,而后排的魏兵,也同样用盾牌抵住前排同伴的后背,使前排的魏兵更容易借力。
这是商水军从秦国的戈盾兵那里学到的战术,配合商水军士卒那沉重的甲胄负重,在眼下这种战况下,效果绝佳,将迎面而来的韩军剑兵‘逼’得连连后退。
“该死的!不许后退!”
“不许后退!”
一名韩军将领急了眼,一边骂一边冲上前来,用手中的利剑朝着面前的魏兵手中的盾牌猛砍。
只听“铛铛”声‘乱’响,那名魏兵手中的盾牌上顿时出现了几道斩痕,但是,却仍旧无法砍烂这块盾牌。
竟然是铁盾?!
那名韩军将领面‘色’不禁有些发白。
忽然,他灵机一动,厉声喊道:“砍脚!”
说罢,他蹲下身,用手中的利剑刺向那名魏兵并没有被铁盾护住的小‘腿’。
只听一声闷声,尽管那名魏兵的小‘腿’处有厚皮甲保护,但也被他手中的利剑刺穿。
然而,就在这名韩军将领面‘露’笑容之际,就见那名魏兵用手中的盾牌狠狠砸向了他,随即,后者右手上的战刀朝着他重重劈了下来。
鲜血四溅!
有几名韩军弩兵趁着那名魏兵移开了盾牌的空隙,朝着后者‘射’出了弩矢。
然而与此同时,那名魏兵手中的战刀,亦朝着那名韩将的肩头砍了下来。
两个躯体,同时倒地。
“该死!”
一名魏军百人将见此暗骂了一句,厉声喝道:“变阵!……前排蹲下,后排上前!”
听闻此言,关墙上前排的刀盾手纷纷侧身蹲下,将手中的盾牌杵在地上,而同时,后排的刀盾手将一只脚踏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盾牌架在底下的那块盾牌上,组成一道仿佛铁壁般的盾墙。
见此,韩兵们急地瞪红了眼睛,用手中的长剑朝着面前的盾墙猛砍,只见火星四溅,那堵铁壁般的盾墙依然不动、稳如泰山。
不得不说,魏国的重步兵尽管因为铠甲厚重的关系行动不够敏捷,但进可攻、退可守,尤其是当他们组成这种盾墙时,简直是让人绝望。
“占点有了……”
在关下,商水军大将军伍忌眺望着关墙上的战况,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攻坚战,最艰难的就是第一步——在敌军城墙或关墙上制造占点,即保护后续己方士卒源源不断攻上城墙的壁垒。
就好比眼下,抢先冲上关墙的魏兵们,在吊板的另外一端四周组成了严密的盾墙,使得井阑车上的魏兵能毫无顾忌地涌上关墙。
就一般情况而言,能在敌军城墙上制造占点,且保证不被敌军击破,那么这场攻坚战就可以说是已经胜了一半了,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总算是没有辜负肃王殿下的……唔?
就在伍忌松了口气之际,他忽然听到前方传来“吱嘎嘎”的轰响,他下意识转头看向传来怪响的方向,这才发现,眼前这座皮牢关的关墙,不时何时居然打开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关内传来一阵战马嘶吠的声响,随即,一支骑兵队从关内冲了出来,在关隘‘门’外的魏军中横冲直撞。
这支骑兵……想做什么?
伍忌微微皱了皱眉,眯着眼睛望向那些从关内冲出来的韩国骑兵,他疑‘惑’地发现,这些韩国骑兵的战马上,挂满了一只只瓦罐。
这是什么用意?
伍忌不禁有些‘迷’糊。
这支韩国骑兵,正是韩军骑将高阳麾下的骑兵队。
只见这支骑兵队在突破了关外的魏兵后,当即分作两队,一队朝左、一队朝右。
尽管魏兵们有些不能理解这支韩国骑兵队此时冲出来的目的,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朝着这些韩国骑兵挥舞手中的兵器。
一名魏兵用手中的战刀砍向迎面冲来的韩国骑兵,但遗憾的是,他这一击并没有真正砍中那名骑兵或者其胯下的战马,只是击碎在那名骑兵挂在战马上的那些瓦罐当中的两只。
“咣当——”
瓦罐被击碎后,一种液体溅了出来,沾到了那名魏兵的手臂。
而让这名魏兵感到困‘惑’的是,那名骑兵仿佛根本没有反击的意思,只是借助马力在他们队伍中横冲直撞。
“这是……水?”
魏兵嗅了嗅自己的手臂,随即,他面‘色’大变:“不好!这是油!”
下意识地,他转身厉声喊道:“拦住这些骑兵!他们带着火油!”
“油?”
“火油?”
附近的魏兵顿时炸开了锅,就算他们普遍都不具备作为将领的才能,但也猜测到那些韩国骑兵的企图——在这种时候带着装满火油的瓦罐出关,除了想烧毁他们魏军的井阑车,还会有别的目的么?
“拦住他们!”
许多魏军大喊着组成防线,企图阻挡住那些骑兵前进的步伐。
见此,韩军骑将高阳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的笑容。
魏军的甲胄,可真是厚实啊……若在平时,遇到这种穿着乌龟壳似的魏军步兵,纵使是我等骑兵,恐怕也得绕着走吧?呵呵……
深吸一口气,高阳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沉声喝道:“撞过去!”
“喔!”
这一队数百骑韩国骑兵高呼一声,在骑将高阳的指挥下,义无反顾地冲向魏兵们。
一时间,“咣当”声不绝于耳,这数百骑韩国骑兵挂在战马上的瓦罐,不知被击碎了多少,又不知有多少韩国骑兵在奋力冲锋的途中被魏兵‘乱’刀砍死,或者身中无数箭矢。
可最终,他们仍就突破了魏兵的封锁,冲到了一座井阑车面前。
他们甚至在最后都没有停下冲锋的势头,直接驾驭着战马,朝着井阑车一头撞了过去。
“砰——”
“砰砰——”
一名又一名韩国骑兵,驾驭着战马撞死在井阑车上,撞得井阑车嘎嘎作响,震地井阑车上的魏兵们纷纷栽倒,有几个倒霉的家伙甚至于不慎从高高的井阑车上摔落下来,当场摔死。
“怎么回事?!”
一名魏军百人将在井阑车上骂道。
偶尔有几名尚有一口气在的韩国骑兵,在摔落马背之后,从怀中取出了火舌子,点燃了流淌了一地的火油。
而同时,亦有不少韩国骑兵不顾四面八方魏兵们的攻击,只顾着将一只又一只装满火油的瓦罐砸向面前的井阑车。
“熊。”
遍地的火油,顿时燃起大火,不可遏制地蔓延到了井阑车上。
“放弃!放弃这座井阑!”
“全员退离!”
见火势难以遏制,这座井阑车上的魏兵们,在几名百人将的指挥下纷纷逃离。
看着这些魏兵们惊慌失措的样子,那些倒在火海中的韩国骑兵们,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随即,他们取出了随身的短剑与匕首,自我了断了。
第一座井阑车烧了起来。
然后,第二座……
第三座……
数百名韩国骑兵发动了自杀‘性’的进攻,以付出自己的‘性’命作为代价,点燃了魏军一座又一座的井阑车。
终于,皮牢关外六座魏军的井阑车,皆燃起了熊熊大火。
嘿嘿……
‘露’着心满意足的笑容,韩军骑将高阳朝着魏军的后方展开了冲锋,因为他知道,他与他麾下的骑兵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忽然,他看到了一名骑着战马的魏将。
走运了!
高阳脸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面‘色’狰狞地朝着那名魏将冲了过去。
那名魏将看了他一眼,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柄长剑。
“噗——”
两匹马‘交’错而过,高阳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臂,回头看了一眼那名魏将,眼中‘露’出几分遗憾之‘色’:“啧……”
“砰。”
尸体重重栽落马下。
而与此同时,那位魏将,或者说商水军大将军伍忌,则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中利剑剑刃上的鲜血,神‘色’复杂地望着那六座熊熊燃烧的井阑车。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伍忌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他不知该如何回去向肃王殿下‘交’代。
明明前一刻还是他们魏军占据绝对优势的局面,没想到,顷刻间局势顿变。
“将军!”一名护卫在旁低声说道:“事到如今,唯有全军强攻了。”
全军强攻?
仅凭一些云梯?
伍忌苦笑了一下。
虽说此刻魏军尚有两座完好无损的井阑车,可问题是,这两座井阑车用来压制关上韩军弩手的,并不是用来强行登墙的,单靠一些云梯强登关墙,魏军不知要损失多少兵力。
就在伍忌犹豫之际,他忽然听到身后方的远处传来了代表收兵的号角声。
那是肃王赵弘润的意志。
“……撤!”
倍感遗憾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皮牢关,伍忌神‘色’恹恹地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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