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看明煜没个好脸,一副被扎刀的沉痛样儿,笑了。
看你不痛快的样子,我就痛快了,不枉我费了些灵力揍你。
“考了百年都没考上,这底下的鬼将这么难考吗,比咱们阳世的武科举还难考?”明王有些震惊。
明煜冷笑:“排队投胎有的人都要排上几十年呢,你以为这么容易?鬼将,那可是有能力也有权利的位置,要坐到这位置,得从阴兵做起,这就和阳世军营里从小兵做起一样。你以为阴曹地府就没有它的规矩吗,它也是有规则规条的。”
“那您现在也是当阴兵了,既然当阴兵,为何还能上来溜臻儿?”明王脑子闪过一道灵光,惊道:“您这是当逃兵了!”
“放屁!”明煜一吼,道:“老子怎么可能当逃兵,只是应了相熟的天师的召唤,过来办点事。”
娘的,老子的后代武力差就算了,怎么脑子也不好使了!
秦流西眸子一眯,道:“你办的事就是为天材地宝而来?所以你才摇了那么多的孤魂野鬼在城中晃悠,为的就是找那天材地宝?”
明煜瞥着她:“老子为啥要告诉你?”
秦流西轻笑,话音一转:“你说你在下头当阴兵,你不认识我?”
“你谁呀,老子为何要认识你?”他一心奔鬼将之位,绝不会受美人计勾引,所谓美人,熄了灯都一样。
秦流西挑眉:“听说地府考鬼差鬼兵,一律得先会认人,其中有一个小像传遍了,认不出那人就得刷下来,你不认得我却当上阴兵,你这是作弊还是底下有人才通过的?”
且不说从前她在地府搞事,就这三年,她也在地府做客,这明煜竟然不认得她?
明煜咦了一声:“你怎么还知道这条规定?说起这个亏得老子是十多年前就考上的阴兵,否则光凭这几年的这破规条老子就得被刷下来了,现在想考鬼差鬼兵的,跟老子一样毛病的,通通在第一轮刷掉。”
“你啥毛病?”
明煜挠了挠头,道:“老子认人基本都一个样,不都是长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嘴巴么。所以你们以为当鬼将这么容易,光当小兵就很难了,谁想到考个小官儿,还得先认人呢?也就老子鬼微言轻,不然肯定抗议,凭啥要先认那该死的头号鬼见愁!”
众人:“……”
懂了,脸盲病。
秦流西笑呵呵的:“那你仔细瞧瞧,我是谁?”
明煜觉得此人当真自恋得很,当她是谁,就非要自己认识?
他定定地看着她,忽地后背一寒,从前他看过的一张小像面相还挺稚嫩,但那嚣张不可一世又蔫儿坏的样儿,和眼前这长开了的人渐渐重叠,一模一样。
“你你,你就是那个……”明煜头皮一麻。
这几年他被调去守炼狱,不可擅自离开,却时不时听说这人的事迹,处处搞破坏,闹得地府没个安宁的,偏生大帝还放任着,让人猜测这是不是大帝流落在人间的私生女来着,要如此纵容!
于是,他也听得一耳朵,要在阴曹地府里混得开,谁都可以得罪,千万别惹一个煞神,那家伙雌雄莫辨,刁钻无赖,最是麻烦,见到她绕着走没错。
对了,那家伙也不是地府里的鬼魂,而是阳世的一个天师,道号不求,也是小像之人。
“是我呀,你口中那个鬼见愁!”
明煜一下子退到祠堂之内,顺手抄起自己的牌位,惊恐地道:“你别过来啊!”
大帝都无可奈何的人,他可不敢惹!
完菜,这两个不肖子孙怎么会认识这煞神?
“我不过去,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为谁办事了吗?”秦流西的神色蓦然一冷。
明王和明茴相视一眼,站了起来,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看这局势,老祖宗是掰不赢了。
明煜立即回话:“是无尚真人啊。”
秦流西冷着脸道:“无上真人就是那住在皇宫里的国师?你和他什么交情啊,一召就应。”
“我和他也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你也是天师,也该知道,你们要是通神请鬼,都会请相熟的鬼差吧?”明煜一改先前嚣张的态度,小心翼翼地道:“他召老子……召小的来,也是情理之中,熟嘛。且他供奉素来上道,帮这忙也没啥。”
这一点秦流西当然知道,天师请鬼,肯定请自己相熟的更好说话。
可他偏生和无上国师有交情,就让人手痒了,更不说,他要办的事是搞她参参。
“让你来,就是找天材地宝?他如何得知城里有天材地宝出现?”秦流西阴森森地问。
明煜道:“这我就不知了,不过无上真人师承张天师一脉,也是有真本事的……当然,肯定比不过您的!”
大帝都怕了你,哪个比得过?
明茴他们又看过来一眼,老祖宗威严的气质彻底幻灭了,变得狗腿。
秦流西又问:“他可说了那天材地宝是什么?”
明煜摇头:“无不是什么成了精的药材之类,毕竟他是要炼丹用的,应该就这近日算出的吧,他也就这两天召的我。”
秦流西的脸黑了,狗国师,打她家参参的主意呢,必须搞死!
她眼神锐利地看着他:“无上国师勾得圣人痴迷炼丹长生之术,弄得如今民怨四起,赋税渐重,你竟还帮他寻宝,是想助纣为虐吗?他许了你什么好处?”
明煜有些慌,看了明王他们一眼。
明茴皱眉,老祖宗该不会是拿家族去做这个交易吧?
“他在圣人面前说得上话。”明煜小声道:“在圣人面前说几句话,明王府富贵可保,至于我,就是上些供奉一类。”
其实主要就是大家有点交情,区区召鬼帮忙找天材地宝,也就一句话的事,不是啥大事,简单得很,但他不敢说这话,怕被打,毕竟她看起来对这事很不高兴的样子。
明茴看秦流西脸色越发黑沉,忙道:“老祖宗,明王府老的老,小的小,我又是这么副破身子,不碍谁的眼,明王府更不挡别人路,富贵自是不愁,您大可不必做此交易。”
秦流西讥笑:“你的后代比你看得清,只要他们安分,又不掌兵权,这富贵自可延绵。可你助恶行恶,却是在折损明王府世代积下来的阴德,你,做错事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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