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就知道,我完蛋了,竟然先动了心!”
她笑着,有点难过,有点苦涩,有点讽刺,又有点认命,最后,深吸一口气,化作坦然。
华恩吃惊的瞪着大眼睛,却是不着痕迹的看向楼上。
小幸那么早就已经爱上那家伙?
周园园也失落的低头干咳了一声,小幸有点不知道她们俩怎突然不高兴了。
“看楼上!”周园园把脑袋埋在胸口,做了错事的坏女孩一般。
小幸闻言抬眸往楼上看去。
只听到楼上某扇门被轻轻地合上,她的心一荡。
两个女人都沉默了,故意让小幸把心里话暴出来,但是现在两个女人都有些后悔,担心。
其实很多女人的自我保护意识都很强,心里都有那样的声音,在男女的事情上不做主动的那一个。
因为现在随处可以听到那些关于谁先动心谁先表白,谁就被动,就完蛋的鬼话。
她的小心脏也是噗通噗通的一阵乱跳。
当即就有个那样的念头:坏了,都被听去了。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刚刚还热闹非凡,三个女人的戏,像是告了一段落。
但是转瞬,她却坦然。
黑睫微微扇动两下,脸上的表情也不复刚才的紧张。
听了就听了,反正经过这么多,她也没有刻意隐瞒他的意思了。
垂着的长睫又缓缓地掀开,清灵的水眸望着楼上那扇刚刚被关上的门。
粉嘟嘟的脸蛋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唯独那双黑眸里,那么坚定的。
他站在书房门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她竟然说,是在他带她去拿婚戒的那天。
那天,他抓着她的手要给她把戒指戴上,她的手很僵硬,还颤抖。
那天,她像是很不甘愿,却是那么执拗的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
那天,她的小脸好像被红色的染料染过了,体温也很不正常。
那天,他们没有谈情说爱,她怀着他的孩子,乖乖的跟他在工厂里吃饭。
等他从楼上下来华恩跟周园园已经走了,她坐在沙发里继续看着电视节目,不自禁的感叹,现在的韩剧,越来越女性化了。
不经意的抬眸,看到穿着西裤白衬衫的男人一步步从楼上下来,一手勾着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肩上,像是要出去?
她微微皱眉,随即却立即展开:“要出去?”低声一句。
他点点头:“我去趟公司,很快回来!”
貌似从容。
小幸的心里一荡,却是点点头:“好!”
“路上慢点!”他从沙发不远处经过,却没有停留的意思。
她屏住呼吸许久,以为他会过来,习惯了他忽然近距离的接触,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
她尴尬的微微扯动唇角,最终说出这句话。
“嗯,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他停下步子,微微转身看她的侧脸,却只是说了那样的话。
小幸在他走后几乎是瘫坐在沙发里,靠着沙发背想着他刚刚在楼上,他应该是听到了她的话,不然周园园跟华恩不用那么担心。
可是如果他听到了,他现在出去又是作何?
难道这不是他想要的?
小幸越想越觉得糟糕,脑袋开始微微发疼。
他现在离开,明显是让她胡乱猜测。
而他开着车子在去公司的路上,嘴角微微上扬着,眼神里一如既往的冷漠。
天气竟然不错,昨夜幽暗的空中连一颗星星都没有,他还以为今天天气会不好。
心情不自禁的有点飘,到了办公楼楼下他就给严连打电话:“在不在办公室?”
严连正在公关部玩:“在别的部门,怎么了?”
“没什么!”像是急着找什么人一起分享,但是真正找到的时候,他竟然又不愿意说了。
严连心里却有点不得劲,凌越看着他的表情不对:“怎么了?”
他看了她一眼,笑的有点不自在:“傅总问我在不在办公室,然后又挂掉了。”
凌越的脸色也变的不好:“那你快上去吧!”
严连走后凌越又开始工作,说实在,在公关部呆了好几天,其实正事没干一点。
听严连说卓幸出事,她倒是知道卓氏酒庄出了问题,但是竟然会有人找上卓幸的麻烦,微微挑眉,看到有人过来,就坐下装忙碌。
傅执上了楼要进办公室的时候秘书敲打完最后几个字站起来:“傅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查出来了。”
他看了秘书一眼,正要说什么却看到严连从那边走过来:“待会儿说!”
他一个眼神秘书便知道什么,点点头,轻声道:“好!”又坐下工作。
严连经过看她坐在那里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宝贝今天没玩摇一摇?”
秘书一下子红了脸,傅执又从办公室里出来:“你进不进来?”
摇一摇?
“你老婆没事了吧?”严连坐在他对面问。
“一场虚惊,不过李阳像是伤的不轻。”
他低声道,声音里没有什么起伏。
严连却忍不住笑了一声:“李阳?你该不会又打翻了醋坛子跟你老婆吵架才这么晚又过来吧?”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傅总挑眉,冷声质疑。
心想:我有这么喜欢酸?
“我当然知道,先不说每次看到李阳你的脸就阴沉沉的,哪次提到李阳你那眼神不得跟杀人似地?”
他倒是没在意,不过竟然突然笑了一声:“那我难道还要对他感激不尽?”
对他老婆不怀好意的男人,他不杀光就算性子不错了。
“要不要我送个花篮过去代表你慰问一下?”严连提议。
傅执想了想:“倒是可以!”
严连挑眉:“我这就去办!”
他对李阳还挺佩服的,毕竟也是一个公众人物,一受伤,好几天不能录节目,这要是换做别人肯定会担心位置被替补替了,他竟然只顾着保护小幸。
“站住!”
但是人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
傅总靠在椅子里,脸上的表情霸气十足,性感的手指轻快地敲打着桌沿,冷眼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待会儿我们一起去。!”
严连挑眉,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却是又回过头在他面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有点……阴阳怪气的?”
傅执皱着眉,冷冷的一眼扫向他:“你恋爱那次,是那个女人追的你吧?”他突然想起来严连的第一次恋爱。
严连想到那件事就心痛,微微皱眉,却是认可:“是!”
“被表白的感觉爽不爽?”黑眸里瞬间千变万化。
严连昂起头,回忆着被初恋女友表白的时候,当想到那个女人纯情的脸,不由的一下子卡住了情节,皱起眉防备的看着傅执:“怎么突然提起她?”
难道他见过了?她提到了?
当时当然爽,男追女的多,女追男的少,何况那么直白的表白,那个女孩长的也好,他心里也隐隐的有感觉,当时他简直快要飘起来,但是结局却是不好的。
“没事!”傅执笑了一声,然后低头看手机。
她竟然没有打过电话来,自己在家行不行?
“你先去忙吧,半个小时以后在门口汇合!”
严连被轰出来,站在门口待了一会儿,双手抱着腰有些烦躁,想起那个女人啊……
然后不由的转头看向那个小秘书:“你有没有觉得傅总今天有点不对劲?”
小秘书忙碌中抬头看他一眼,然后无辜的说了一声:“没有啊!”
严连离开,小秘书的小脸有点发白。
严连走后他在椅子里坐了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化多端,然后起身走到玻幕前。
双手掐着腰,微微眯着眸看着窗外大半个城市的风景。
这个城市,好似从来没有这么美过。
跟凌越在一起之初,其实他是经过深思熟虑。
但是没想到自己看走眼,凌越的心,是不安分的。
她回来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感觉,他只是太了解她的性子,复合,就是还要下一次分手。
那么,交往的意义何在?
他后来特别渴望安定,既然恋爱就要分手,他宁愿不要了,反正男人就算离了女人照样能活。
而小幸的出现,让差点成仙的傅总又成了凡夫俗子。
小幸突然有种预感,晚上他大概不会回来吃饭,当认命后在楼上换衣服,她想去看看李阳。
腰上的伤还是痛,但是她现在已经基本恢复,不管是从精神还是到身体素质。
既然他因为她的坦诚而不愿意见她,那她也没必要再等他。
她就是这样的人,想好了就做了,做了就不后悔。
但是她不喜欢等待,等待是很痛苦的。
或者,对很多人来说,等待都是痛苦的。
而别人救了她,她却连声谢谢都没亲口对他说,自己该是个多么小气的人?
于是她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给的士打了电话让在门口等,却在换鞋的时候看到鞋柜里去年的一双鞋。
那是她刚怀孕不久,他送去她报社的鞋子。
刚刚才想好不再管他,可是看到这双鞋子她又无奈的垂下眸,终是无法在欺骗自己。
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时候,就算现在这样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心里,却再也放不下。
他到底有什么好逃避?
傅执出办公室的时候秘书才想起来要跟他汇报的事情,他却拿着外套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她只好叫住他:“傅总,严助理的事情……?”
“你说!”他回过头,记起那件事,但是没怎么往心里去。
“凌越现在在公关部上班,是严助理安排的,严助理最近一直在公关部打转。”
秘书说出实情,他皱起眉,突然回忆起那次严连问他是不是凌越的事情再也不管。
这小子竟然在这儿等着他呢,他不管,那小子却管了。
“通知人事部,就说我亲口说的,辞退凌越!”他立即决定。
“那严助理问起来……”
“我亲自跟他谈!”
然后他就拿着外套急急忙忙的走了,他还想早点回家。
严连果不其然已经在停车场等他,他上车后两个男人各自驾驶着自己的车往医院的方向。
路上的风景还不错,不过也是一闪即过,傅执的好心情因为严连办的那件事有点糟糕。
车子在半路上停下,他下了车,严连也只能停下,下车看傅总走到身边:“怎么了?”
“凌越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但是明天早上她不会再来上班。”他冷声道,却又像是在处理平淡无奇的事情。
严连微微皱眉,又松开:“你把她开除了?等等,你怎么知道的?”
“你最近一直精神恍惚你自己不知道?何况她在我的地方上班,就算公关部没人敢说,你觉得你能瞒多久?”傅执冷哼一声,对这个兄弟,真是要操碎心。
“我也没想隐瞒多久——是卓幸跟你说的?”想来想去,也只有卓幸会那么落井下石吧。
“卓幸?你是说卓幸在公司见过凌越了?”他真想一脚踹死这个家伙。
严连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如果不是卓幸……
“你快说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傅总终于火大了,吼了一声。
“就是那天,她到公司去找你。”
漆黑的鹰眸里带着锋利的杀气,双手掐腰,仰头,突然想起那天他让她拿协议去公司,就是那天。
可是她竟然只字未提,并且这阵子一点反常的行为都没有。
他的心里开始有点焦躁,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盘算。
当时若不是他亲手撕了协议,或者又是另一番生活?
他根本不妄想她理解他。
“上车!”他懒的跟严连废话,觉得一团乱。
“干嘛?”严连大惊,还以为自己会被揍。
“去医院!”他打开车门,冷声一句,然后上车。
两个人在医院门口,傅执看了眼严连:“你去那里买个花篮!”
严连看了眼旁边的花店,这种话——也只有自己干啦。
乖乖的去买花篮,然后拎着花篮陪着傅总一起往里走。
小幸穿着宽松的长裙坐着车到了医院,并且看着医院门口的花店走了进去:“探望病人合适的花。”
“这个吧,这个今天卖的比较多,刚刚还有个帅哥来拿走一篮。”老板介绍。
小幸看了一眼那个花篮,土气巴拉的:“换一个吧!要不直接百合。”
老板给她包好,付钱后抱着花往医院走去。
严连跟傅执到了病房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客气的男声,严连不自禁的叽咕了一句:“我怎么感觉这么不得劲?”
两个大男人来看一个陌生的男人。
但是傅执一个眼色,他还是推开了门。
严连在前头:“大英雄伤势如何了?”
李阳听着声音有些陌生,抬起头看到严连走进来,后面还跟着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傅执。
合上手里的报纸:“我还好,不过劳烦傅总跟严助理来探望,有些受宠若惊。”
看着严连手里拎着的花篮,来意他已经料到,不过来者便是客,他们的行业造就了他们的笑面虎精神。
“我只是奉命而为!”严连漫不经心走上前把花篮放在旁边,傅执也走过去跟严连并肩站着。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还是要感谢你救了我太太。”傅执说道,颇为认真。
李悦笑了笑,垂下眸继续翻着报纸:“我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不需要别人的答谢。
三个人正在聊着,小幸突然推门进来,三个人一起往门口看去,就见小幸抱着一捧花站在门口。
小幸也是吃一惊:“你们俩怎么也在这里?”眼神明显的睁大。
“你老公为了答谢你学哥救你一命,买花篮来探望!”严连说,有点像是打趣。
其实很讽刺。
小幸不着痕迹的看了傅执一眼,走上前:“好点了吗?”跟李阳说,声音轻柔。
“你怎么也来了,我听华恩说你也受了伤,应该在家好好休息。”完全无视旁人,管他是老公还是丈夫。
听到李阳那焦虑的声音,严连垂着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这氛围,简直太奇怪了。
尤其是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站在这里,简直就是怪的让他想凭空消失。
“我又没大碍,来跟我的救命恩人说声感谢的话也是应当!”她坦言,然后倾身把花给他。
他抬起手接着她的花:“这可真是终生难忘的时刻,傅家大少奶奶竟然给我送花。”笑的竟然有些失意。
小幸看着他的伤患处,想到昨天那一幕,不自禁的就脊背发凉。
“那么傅总送的花,岂不是生生世世都要你记住?”严连开玩笑道。
小幸的长睫垂下,严连的话明显是太嘲讽,让人不愿意接受,但是心情不爽的她却是坐在旁边没人坐的凳子上跟伤员聊天起来。
“现在还很疼吧?你昨天怎么那么傻?我把他们引出去,在门外那么多人,他们还能把我怎么样?”小幸现在想起来还后怕。
“任何意外都不能有,我不能冒那个险!”他低声说着,最后那一句,却是看着她非常诚恳。
“可是你这么深的情谊,我如何承受的起?”心情不自禁的难过。
“从来没想过要你报恩,你好好地,我这一生便无牵挂!你出事——小幸,不要阻止我为你做任何事。”他说。
“我无法干涉你做出任何决定,你也不要阻止我为你做任何事。”
他认真的让她几乎不知道再怎么拒绝。
完全无视她老公就站在她身边,想说的话,便是说给她听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犹豫,除了那三个字会给她带来的压力,其余的,他不想为难自己。
他没虐待自己的毛病,但是他却不能看着她过的不好。
小幸终是说不出话来,倒是严连,抬手在嘴巴:“咳咳!”
李阳当然懂严连的意思,他的话不是刻意,但是他不怕被傅执听到,但是听到了,也没坏处。
他想让傅执知道,如果傅执对小幸不好,他会守护。
“你好好养伤,我改天再来看你!”她起身,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嗯!”李阳笑了笑,笑的有些牵强。
“你们俩还不走吗?”小幸转头对着傅执说,眼神也直勾勾的盯着傅执。
三个人一起从他的病房里出来,严连走在前头:“那什么,没别的事情我就先回了!”
傅执在后面,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严连走到很远,她的步子慢下去,等着他上前来。
刚想要转头跟他说话,严连突然又回过头,到傅执那边:“那个……刚刚来医院的时候那件事情,你再考虑考虑!”
凌越是他弄回来的,他不希望凌越就这么被开除,毕竟大家认识这么多年。
“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件事你要是有异议,你也可以跟她一起滚。”傅执把丑话说出。
严连抬头吃惊的看着他,突然想到小幸也来看李阳的事情,知道他不爽,不太敢惹他:“但是……”
傅执抬眸,冷眼看着他:“你既然这么义气,我不烂着你!但是别给我添麻烦。”
严连不由的皱起眉:“你什么时候怕麻烦了?还是怕你老婆生气?”
小幸站在旁边看着,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扯到自己身上,不由的抬头看他们俩。
傅执看她一眼,冷冷的,然后垂下眸:“走吧!”
小幸跟上去,但是步子肯定不如他快,腰上还有伤。
严连跟在最后面,忍不住跟卓幸并肩走:“你老公要开除凌越!”
其实严连也觉得拜托小幸帮忙很无耻,但是这时候,他竟然渴望小幸能说句话。
然而小幸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走在两个男人后头,黑溜溜的大眼珠子全是疑惑。
而医院门口,她不由的抬头望着天空,太阳在西移没有中午那么刺目,她深吸一口气。
人生太多无可奈何,无法阻止,无法自制。
他的车子停在她面前:“回家?”眼神望着前方,冷声一句。
小幸看着他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却是点点头:“是!”
他看她一眼,有些冷漠,却是没有废话,给她打开车门:“上车!”
她乖乖上车,早就习惯了被他甩脸子。
“要出门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他低声问,声音里的冷漠却是让她忽略不了。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不习惯!”
轻声的三个字,她的眼眸里很平静。
他也继续开着车子往回家的那条熟悉的路上继续行驶着。
回到家卓幸接着傅柔的电话上了楼,他打电话找张姐过来煮饭。
她打开笔记本,坐在沙发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背,把笔记本放在双膝上,傅柔紧张地喋喋不休:“我听朋友说昨天下午你被挟持,是不是真的?”
“我腰上还有伤,当然是真的,不过也只是虚惊一场。”她实话实说,毕竟自己现在好好地。
不然可能就一笑置之了。
傅柔惊的张大着嘴巴:“天啊,为什么酒庄的事情要算到你头上?”一个女人被几个男人要挟的画面,傅柔不自禁的幻想着。
“我没事,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她想孩子了,不是一般的想,是非常非常的想。
突然眼睛就有点模糊,想儿子女儿想的胸腔内剧烈的颤抖,起伏。
或者是女人在某些时候会特别的思念最亲密的人,而她最亲密的人,除了他,就是儿子女儿了。
“这两天就准备回去,爷爷跟爸妈听说这件事都很担心你,想回去做你坚强的后盾。”傅柔说。
小幸的心里有些迫不及待:“那就赶快回来,越快越好。”
当最亲密的人隔着心,她就期盼着另外亲密的人。
“对了,卓亮没事吧?”傅柔还是忍不住问。
话题一转,小幸回过神立即笑了:“你那么担心他为什么不亲自给他打个电话?”
“亲自打又怎样?他又不会认真跟我说。”只是敷衍,敷衍的她不愿意听。
那言语间的失落却是让人心疼,小幸想,或者她真该撮合撮合卓亮跟傅柔。
傅柔去外面一只手搂着一个孩子抱进来给她看,小幸看着俩孩子不太高兴的样子,然后看着后面跟进来的女人,听着何悦那熟悉的声音:“哎呀我的小祖宗,你轻着点别伤了我孙子。”
“哎呀,伤不到的。”傅柔说着已经把两个小家伙抱到床上让他们趴着。
何悦走上前啪的一巴掌拍在女儿的屁股上:“你这样他们得多难受啊!”
“哎呀,哪有那么难受?他们开心还来不及呢,宝贝们,看视频里,你们妈咪哦!”
两个小家伙听着姑姑的声音,真的趴在那里吸着手指头看视频里的妈咪。
小幸不自禁的笑开了花,赶紧挥着手叫:“宝贝们,妈妈好想你们。”
大哭一场会不会舒服一些?
“你怎么样?要是害怕就让小执陪着你,别不好意思说出口,你们是夫妻,他不照顾你还有谁能照顾你?”何悦说道。
小幸感激的点头:“从昨天开始他都没离开过。”
竟然说谎,对婆婆。
“那就好,我们这几天就回去了,原本想出来让你们二人世界,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商量后决定早点回去,也能照顾照顾你们。”
其实,最大的照顾,是在身边。
小幸很感激,从来没想到跟何悦会相处到这种地步。
何悦以前并不喜欢她,她年纪小,又一直在国外带着,回来后工作也一般般。
但是现在何悦明显把她当成一家人,从没说过两家话,倒是让她很感动的。
何悦其实又何尝不是冲着小幸从来都对她礼数周到,给她买这个买那个,又处处体贴,还给她生了两个大胖孙子。
这一对双胞胎,对他们傅家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兆头。
张姐准备好晚饭上楼去叫她,她的视频已经聊完,正在看新闻,听着声音吧笔记本放下去开门:“张姐?”
“少奶奶,晚饭准备好了!”
张姐笑着说,她吓一跳,点点头:“好!”咔在喉咙里几个问题没说出口,最后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然后不由的看向门外,悄声问:“傅执呢?”
“在楼下等您呢!”张姐也小声说,却是笑的有点深意。
娘俩从楼上下来,他便也从沙发里站起来往餐厅走去。
两个人明明心里都有问题要问对方,可是却谁都没有问。
吃饭的时候他也很沉默,小幸几次想说什么,却都到了嗓子眼又咽回去。
终究不知道怎么说,晚点周园园打电话来:“要不要我们去接你出来解解闷?今晚我跟华恩要去新开的酒吧,听说刚来了两个小帅哥,超级帅!”
周园园的车子已经在路上,说的小帅哥的时候明显还是刺激的很激动。
小幸看了眼在旁边坐着的男人,从吃饭到现在也没说话:“你们俩去吧,我也不喝酒!”
“哎呀,可以看小帅哥嘛!”周园园继续说道。
“小帅哥能比我老公帅吗?”小幸嘀咕一声,垂着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
结婚后都什么帅哥都不积极了,并且,已婚妇女呀,要三从四德呀。
周园园立即不高兴的皱了皱眉:“你这女人真破坏气氛,小帅哥当然没你老公帅啦,不过小帅哥才二十岁,你老公都一大把年纪了好吧!”
小幸笑了一声:“我就喜欢一大把年纪的,挂了!”
索然无味,小幸挂了电话后才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身边的男人。
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
那双漆黑的眸,像是早就锁定她很久。
小幸想起刚刚聊的话题,不由的尴尬的红了脸:“我们开玩笑的!”声音轻的有点发虚。
他却是突然直起身,偌大的沙发里宽敞的很,他微微倾身,抬手勾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向自己,低头覆住她的小嘴。
亲吻,仿佛无时无刻都可以发生。
小幸的小脸立即滚烫,却被吻的有点情迷。
情不自禁的就想去回应他,想要回应的时候想到他下午突然离开,不得不又矜持起来。
他却是没打算让她如意,吻越来越霸道,然后他几乎不受控的把她压在沙发里,越发的意乱。
“啊!”直到她的伤口不小心扭到,疼的她尖叫一声,他立即从她的身上弹起来:“疼!”听到她咬着唇呼唤一声。
“别动,我看看!”他微微供着身子,却发现她今天穿的是宽松的连衣裙,不是套装。
小幸也小脸通红,气氛稍微紧张,柔荑微微抓着裙子的布料:“抱我上楼好吗?”
或许是这个夜晚太寒冷,她竟然不想与他这么僵持下去。漆黑的眼眸一滞,随后却是起身,把她轻轻抱起来往楼梯处。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的仿佛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垂着眸在他怀里,却突然听到不属于两个人的声音:“电视没关!”
“张姐会关的!”
他的心情其实本来也不错。
突然想起她下午跟周园园她们说的话,不自禁的心里就又开始眉飞色舞。
她不再说话,只是一双柔荑轻轻地挂在他的脖子上,他一步步的往上走去。
他的一切表情她像是都已经看过很多遍,已经没有可以让她吃惊的表情,可是这一刻,这么温暖,温暖的不知真假。
脑袋轻轻地抵在他的胸口,不自禁的低语;“伤口好像裂开了!”
他微微皱眉,本来的好心情被吓跑,回到房间后把她轻轻地放下,帮她缓缓地褪下衣服。
虽然这事他已经用很多种方式,什么温柔的,霸道的做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粉粉的脸蛋上不自禁的染了羞意。
伤口果然有点裂开,缠着纱布的地方有点泛红,他皱着眉,心里责备自己的记性太差,竟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
“其实,就是有点疼,没别的!”她轻声说,怕他有负担。
他在到她面前,却是不敢压着她,深邃的黑瞳望着她娇羞的模样:“要是再有别的——就罚我一个礼拜不能跟你一起睡。”
他以为的很重的惩罚,却让她面红耳赤,羞的转了头不敢再看他。
脸上有点绷不住,露出的笑意,他翻身躺在她旁边:“这一次我来给你当医生!”
小幸回头,眼前一黑,是他的唇瓣又贴了上来,这次却没有逗留。
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去找医药箱。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不敢乱动,想着他的细心,不自禁的湿了眼眶,听着他的脚步声回来,她才又收起情绪。
这个男人,她能把握住吗?
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并没有记着让他去领证,他那天突然跑到她家说去领证。
她也并没有想要见他的朋友,他却说见一见。
她更没有奢望一场婚礼,但是他却说,让长辈们去安排吧。
花大价钱让人给她设计婚纱,又亲自准备婚礼。
没有在新婚夜粗鲁的要她,而是给她那样特殊的夜晚。
她更是没想到他会撕掉协议,告诉她,他们的婚姻没有约束了。
想着,她突然觉得很满足。
这么多的惊喜,这么多的意外。
没有争吵,到了晚上,她的心渐渐地软下来。
不再奢求更多,任由他轻轻地给她处理伤口,然后包扎好。
后来,他躺在她旁边,长臂在她头顶,她微微歪着脑袋靠着他:“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去看李阳?”
终于,有问题,就要解决。
当两个人的心都静下来,她才问。
“我自然是去谢他!”他笑了一声,并不觉得自己是小气鬼。
小幸抬眸:“谢他救你老婆?”也笑,心想:你真有这么好?
“有何不可?”傅总的明眸眯起,对妻子的质疑非常不高兴,声音却不高。
小幸又低头在他怀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不过早知道你会去,我一定会跟你一起的。”
她低声说着,在她以为,作为她的丈夫,陪她去答谢救她的人,没有什么不合适。
两个人既然成了夫妻,就算他不在,她今天到了那里也要说其实她老公也很感激。
但是他没给她那样的机会,太意外。
他却是听着她的声音忍不住沉吟,看着她的样子又不自禁的心疼:“你知道我不喜欢他。”
“如果我们先结婚才认识他,那我一定不会理他,但是他出现的太早,在我们结婚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照顾我,不过昨天是场意外,他也是跟同事去吃饭,遇上了。”她回忆着昨天那场,又不自禁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寻找她的安全感。
“可是他却不觉的自己很倒霉,还一副要做你的天的架势。”在我面前。
傅执只要一想起李阳在病房对小幸说的那些话,就恨不得掐死那家伙。
当然,因为知道掐死那家伙,老婆肯定也再不跟他好,于是忍下了。
“你不喜欢吗?”她抬头望着他。
四目相视,都是那样灼灼的眼神,都是那样,想要把对方吸引。
“不喜欢!”他实话实说。
“为什么?”忘记自己不该奢望什么,她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勇敢的追问。
分明很轻的声音,其实又很重。
“因为只有我才有那样的资格!”他说。
声音不高,但是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让她心疼。
她却没有流泪了,她不是很喜欢流泪,只是还那样笑着,看着他:“我也是那么想。”
两个人好像突然达成了某种默契,他的眼里绽放着道不尽的光芒,微微抬起上半身,看着身下的女人,然后低头吻上去。
虽然不能干别的,但是这一件事,无碍的。
小幸也回应着他,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与他拥吻着,他的吻,很霸道,却又有一种让她心脏要跳出来的本事。
每次都很紧张,但是又很喜欢。
像是心与心的回应,她听到他的呼吸在渐渐地变化,知道他肯定是有那样的想法。
小脸不自禁的烫的厉害,他终于放开她,在把她吻的要晕过去的时候:“我去洗个澡!”
他的眼神里呼之欲出的望,但是却及时的克制。
他去了浴室,她躺在床上掩不住的开心,突然就笑起来,笑的身体有点发抖,却是没有笑出声音。
有时候,他像是比她还要小几岁的大男孩,有点坏坏的,却又很克己。
眼眸里的温暖让她渐渐地停住笑意,或者,这些年的寂静,等的就是他这一场,或许会历尽千帆的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