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谁那么狠,要炸死卓家的父子俩?
可是现在躺在医院的却不仅仅是那父子俩。
漆黑的眼里充满了犀利,敏锐。
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老婆的那句话。
那刀削斧劈的轮廓在此时也尽显狼狈,脸上的锐气似是在被什么磨光。
像是个无助的人只能一根接着一根的烟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傅柔还蹲在角落里低低的哭泣:“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跟你说!”
含糊不清的声音,却是她痛到麻痹之后的坚决。
“只要你醒过来,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走廊里还是那样幽静,幽静的人的心肺里都发瘆。
李阳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漫天的雪花,听着那烟花砰然打开的声音,他的眼前却仿佛又到那一年。
她抱着书着急的离去,走出很远才想到回头跟他说再见。
那年,那日,她的头上也满是雪花,但是她的脸颊却依然那么温润,眼神晶莹剔透的让人心动不已。
卓幸先被推出来的,大夫说:“只要度过二十四小时能醒来就没事了。”
傅执点点头,然后在她跟前缓缓地坐下。
如墨的眸子就那么深情款款,温柔的望着病床上一直闭着眼的女人。
她这么安静!
她本来就足够安静了!
只是这阵子好不容易互相倾诉后跟他说话多了起来,也会对他撒娇。
但是她依然是安静的。
在厨房准备美食的细心安静。
在窗前作画的专注安静。
在收拾房间时候干净利落的安静。
在处理绯闻的时候对他悄然无声的安静。
在他身边睡着的时候甘甜的安静。
于是他轻握着她的手,看她手背上还被划了一道,不由的鹰眸里就出现今天中午那一幕。
她就那么倒在地上,像是跳舞飞奔出去。
落幕那么美,却是生死一线。
“乖乖的醒过来!”
轻轻地一声低唤,并未看到他性感的唇瓣动过,却是不扰世俗的充满了整个重症病房。
而她就那么继续静静地睡着,她的睡相很好,只是眉头一直紧皱着。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眉心,性感的拇指那么轻柔地抚摸着,却也只是一瞬,她又皱起眉。
他不自禁的笑了一声,却是落了泪的:“连昏睡着都这么执拗,我的小幸。”
然后趴在她身边不自禁的低了头。
后来娄丽也被推出来,状况却是比较惨,只是卓亮伤的比较重。
周园园跟华恩看了新闻都赶到了医院。
纵然卓家人倒下了,却还是有朋友来维护。
周园园跟李阳还有华恩在一起,李阳说:“现在小幸家人都倒下了,我们分工吧。”
周园园跟华恩立即点头:“小幸有傅执照顾着,我负责卓亮。”
周园园说:我负责那个昏迷的女人?
其实她不太确定自己能做好,毕竟太陌生了。
三个人点头然后分别守在重症监护前。
幸美醒来后守在自己老公的病床前,对着傅建国跟老爷子道谢后:“大哥你快跟老爷子回去吧,这里有这几个孩子帮衬着不会有问题的。”
“弟妹,卓家跟傅家就别太可气了。”傅建国说。
“是啊,咱们多少年的老关系,如今小幸又是我们家儿媳妇,卓家的事情就是傅家的事情。”
幸美用力的摇摇头:“我只求我女儿在傅家能不受委屈,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父子俩互相看了一眼,自然是明白幸美这话的意思。
傅建国低着头:“小幸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跟老爷子都会帮衬着,那我们先告辞了,有事给家里打电话。”
幸美点点头,看他们走后才趴在老公的床前泣不成声:“你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还是说到头来,我嫁给你终究是一场错误?”
病房里一片死寂,让人走近后心生寒意恨不得立即消失。
小幸却是在噩梦里无法自拔,几次险情。
看着她额上满是冷汗,脑袋一直摇摇晃晃的,他几乎也是吓坏,立即跑出去:“大夫!”
自然有专门的医师在附近待命,听到声音便立即赶过去。
当这个热闹非凡的大年夜里家家户户都在看春晚包饺子,这一家,却是如此惨重。
小幸的眼前不停的出现那个梦,然后自己被一股很强的力道突然推了出去,卓亮跟娄丽在酒窖里根本没来得及跑出来。
她越来越惶恐,一直在说梦话:不要,不要……
医生叫人来打了镇静剂,她才又安静的睡着。
满是汗滴的脸上在这个冬天里惨白的像一张白纸。
他又缓缓地坐在她身边,温柔的给她擦拭着脸上的汗,当摸到她的脸上那么冰冷,他突然害怕的用力摸了一下。
然后如墨的眸子里空洞的如一触即发前的死寂。
他却是把她的脸擦干,医护人员一个个的离去,他躺在她身边把脸轻轻地贴在她的侧脸。
就那么默默地守护着:我知道你不会死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醒过来?”
“小幸,我爱你!”
他笑了一声,却也是流着泪,声音那么轻,轻到没有重量,却还是说的。
“你不是一直想听这三个字吗?我爱你,我也说不好是从哪一天开始,就不愿意跟你分开了。”
他的唇角微微颤抖,却只是把脸埋在她的发里。
小幸的眼角仿佛也有泪滑过,却终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傅柔被阮为民拖到楼上,她还在发抖,他大吼一声:“听着,这件事跟你毫无关系,那个男人若是不幸死了,也与你无关。”
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一声大吼,她吓的抬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与我无关?”
“是,与你无关。”
“可是我的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她紧紧地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觉得自己疼的要死过去。
“小柔,为什么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么执迷不悟?”
他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偌大的办公室再度安静下去,傅柔却也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呆在他怀里,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华恩看着躺在那张医护床上,脸上多出伤疤的男子,不由的微微叹息,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前几日爸爸还说想撮合你跟我,我当时就直接回绝说不可能。”
她笑了一声,却是差点落泪:“可是你这一次,该不会又是因为担心家长逼婚吧?那这次代价也太大了!还有就是,你女朋友都回来了,你干嘛还要寻死呢?”
而周园园守着那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心里也在想,这就是卓大少那个一直不出现的神秘女友?
也不过如此嘛。
有句话叫想象太美好,现实太残酷。
她自我调侃的笑了一声,然后继续无奈的守着。
卓玉清一醒过来就含糊不清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李——爱……
他说不清楚,幸美却是吓一跳的抬起头:“老公,你说什么?”
“李……爱”
幸美脸色大变,看他睁着眼连看自己一眼都没有就叫着前妻的名字:“你儿子女儿还生死未卜,你在这里跟我喊你前妻的名字?卓玉清算我看错了你!”
幸美说着就站起来要走,她想不出自己爱的人叫着别人的名字,她还要守在这里做什么,想着直接找李爱过来照顾他好了,只要那个女人愿意才好。
“李爱!”
但是手却被死死地抓住,他又叫了一声,幸美生气的要死,可是看他那执着的样子却是不自禁的皱起眉。
冷静下来之后似是发现什么:“你是想说这件事跟李爱有关?”
卓玉清不再说话,幸美却是震惊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小幸醒来的时候眼神很空洞,望着陌生的环境不自禁的木呐着。
像是在确定自己是生是死。
直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抓着,她才眨了眨眼:“卓亮!”
傅执听到声音立即抬起头,差点喜极而泣:“小幸,你终于醒过来了!”
听到是傅执的声音她却只是道:“傅执,卓亮呢?”
他一滞,病房里安静的能听到自己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他该怎么跟她说?
“卓亮还活着吗?他还活着吗?”
许久听不到声音,她的眼里一下子满满的泪痕:“傅执,告诉我他还活着的是不是?”
她激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然后着急的掀开被子想要跑出去,却是床都没下去被他站起来用力的抱住:“小幸,相信我,他还活着,他只是还没醒过来。”
只是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醒过来。
但是现在他不能说卓亮的情况非常不妙。
小幸却是任由他抱着,然后要窒息的落着泪,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傅执,我好想你!”
那一刻,她想到他一个人孤独的带着孩子长大,突然就心先飞了出去。
娄丽睁开眼的时候看着那陌生的环境却是立即爬了起来,拔掉自己身上插着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仪器跟针头然后就往外走。
她走不稳,她想着那一刻他把她紧紧地抱住压在底下,那一场惊心动魄,他竟然试图用他那薄弱的身体去替她当了。
他竟然不让她死。
周园园正坐在门口发呆,一味的叹息,却是一抬眼就看到对面门口被打开,一个穿着病服的貌似熟悉的女人跑了出来。
娄丽刚出门口就无力地倒下,周园园有点慌张的站起来:“你醒了?”声音里都充斥着陌生。
娄丽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卓亮呢?”
周园园立即说了声:“在楼上的重症室,他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在楼上!”她的声音有点过度紧张的发抖,重要的是她对一个陌生的女人说出来让她惊恐的话还有点缓不过神。
“带我上去,带我上去,我要立即见他。”
娄丽大吼着,十年了,那个自以为聪明的笨男人竟然那么愚蠢。
她突然好恨:“带我上去,我求你带我上去!”
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周园园慌忙的立即上前去扶住她:“可是你现在这么虚弱,真的可以离开病房?”
“我早就死过一回了,我还怕什么?走!”
娄丽说着就要走,却是被幸美拦住:“站住!”
娄丽吃惊的回头,对突然冒出来的严肃的贵妇很陌生,却是回忆起在卓亮房子里看到的全家福照片。
“周小姐还是扶她回病房找大夫来给她看看先。”
幸美对周园园说话时候的口气明显柔了些。
周园园点点头,娄丽却是用力的摇头:“我不,我不能休息,他是因为我才出事的,我要看着他,我要看着他。”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眼前的贵妇,但是她却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小幸跟傅执听着争执的声音互相看了一眼,傅执给她穿好拖鞋却是抱着她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今夜,这层楼似乎都被这家人沾满。
这夜,也只有小幸有这样好的待遇被亲爱的人抱着。
门口他轻轻地把小幸放下,小幸靠着他怀里听着自己的妈在生气不由的叫了一声:“妈!”
幸美立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像幻觉一样的竖着耳朵想要在听一遍。
“妈!”小幸又叫了一声,声音很虚弱。
幸美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女婿的陪同下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不自禁的就激动的说不出话,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是大步朝着女儿走去:“小幸,你醒了,你吓死妈妈了你知道吗?”
她捧着女儿有些小疤的脸,满眼的心疼,然后跟女儿拥抱着。
娄丽看着小幸醒过来不由的落泪,她不知道小幸受伤,但是她却知道他们出事前是小幸一直在给卓亮打电话:“你是怎么知道酒庄有炸药?”
娄丽的声音很轻,但是此刻病房门口的走廊里,这个空间里,却是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楚。
连扶着她的周园园也吓的差点跌倒。
而她只是望着小幸:“你怎么知道酒庄里有炸药的?”
幸美回头看着那个女人,傅执也是听着那声音不自禁的皱着眉,这女人早知道酒庄里有炸药?
他只觉得她这次回来不像是那么单单的跟卓亮和好,他压根不相信她说的部分记忆被切除的事情。
虽然这世界上这样的病例是有一些,但是,他却并不觉得这个女人真实。
而她今天的这句话,无意暴露了她回来不是为了重归于好。
小幸不由的滞住:“你知道酒庄有炸药?”
她痛的笑出来,记起卓亮跟自己说对眼前这个女人多么的愧疚。
她不敢置信,这世上真有这么狠心的女人:“你明知道酒庄里有炸药还故意说自己想去酒庄参观让他带你去?”
她不愿意相信这么残酷的现实。
她宁愿像是小醉同学曾经说的那样,就算是梦一场,在心里某个角落里一直压着他,便再也放不下别人,只想与他见面,哪怕是被他误会,哪怕他真的已经有了心上人。
原来,每个人的重逢,都是不一样的。
并不是每一个重逢,都是为了相爱。
“是,我明知道酒庄里有炸药,才故意引他到那里去。”
幸美气的要晕倒,这时候傅柔也从上面跑了下来,扶住幸美对眼前可恨的女人大声道:“你这么狠毒还有理了?你在这儿大吼大叫个什么劲?这里面最该死的人就是你你知道吗?”
她想起卓亮是为了这个女人才逃婚,如果她爱卓亮也就罢了,可是她竟然想让卓亮死,这样的女人,傅柔也恨死了。
“是,我是该死,如果不是你们身边这个女人一直不停的打电话给卓亮,今天我本来就想跟他同归于尽。”
她大吼一声,抬手指着小幸的脸。
小幸也是浑身无力,两手扶着老公的手臂却是不愿意相信的冷笑一声,那毫无起色的身体有点不给力,她的唇瓣干的厉害,她却是又抬头看着那个指责自己的女人:“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好了,却要我们整个卓家给你陪葬,你确实太狠毒了。”
那有气无力的,却是一字一句都清晰认真。
“我没有要你们整个卓家陪葬,我只想跟他一起死,我睡了五年,醒来后就努力的恢复,我也想重新开始生活,但是在我结婚的时候我却发现我没了生育能力,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做母亲,都是因为你哥哥,他杀死了我跟他的孩子,杀死了我跟他的爱情,还不让我今后的生活舒坦,我恨他,我本来打算一辈子把那痛埋在心底,但是当我的婚礼不能如期举行,我只想回来跟他同归于尽。”
那一字一句的,更是心里早就藏了多年的话。
众人都吃惊的望着她。
周园园一点点的松开她,然后畏畏缩缩的往后退去,退到小幸那边。
这女人太可怕了。
“你们当时那么年轻,他纵然有错,也不全是他的错不是吗?本来男欢女爱就是你情我愿,你消失了十年,他一个人过了十年,他念了你十年,难道那一场错还无法弥补?”
小幸不愿意让自己的哥哥就这么受尽委屈,如果没人知道他的心思,那么她这个当妹妹的知道:“我早就梦到酒庄出事,我早就跟他说过我梦到他有危险,但是他明知如此还是带着你在年前去到酒庄,他是早就为你豁出命的,这样一个男人,你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你要恨也无可厚非,你不知道他这十年怎么过的也无可厚非,但是我今天要告诉你,他因为你抗婚,他明明可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当妻子从此安稳的一生,却因为你而一次次的拒婚,你说你打算跟别的男人结婚了,一个不再爱他的女人却让他打算一辈子都不娶——”
她突然转了头,把脸埋在老公的怀里,下巴竟然忍不住颤抖。
她不愿意在这么多人,尤其是娄丽面前哭出来,但是她真的替自己的哥哥委屈。
娄丽听到这些又何尝好过,那个男人,她醒来后便想他肯定结婚了,有亲爱的老婆,有叫他爸爸的小孩,她就想着他们肯定没戏了,何况过了这么多年。
她跟救她的人家的男孩谈了恋爱,五年,他们终于准备结婚了,但是却发现她没了生育能力,男友这才想起他们有时候不做措施,本来还以为医院会弄错,但是想到这些年的有惊无险,男友终是相信了,然后放弃了她。
她从男友家出来,对一对老夫妻道谢,并承诺将来一定还他们的恩情,当遇到卓亮的时候她便发誓要报复。
如今他是天之骄子,她却被未婚夫丢弃,她不甘心。
“小执竟然爱着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十年,那么,酒庄这场爆炸,你是怎么设计的呢?我们酒庄有人跟你认识?”
娄丽笑了一声:“我本想骗点钱然后就找个机会毒死他,却没想到他那个生母突然住到他那里,我是听到她讲电话,她问炸药都埋好没有,然后又打电话给谁说是十一点半在酒庄见面,我就在那时候带卓亮过去。”
她说着也笑了:“我当时震惊的很,才突然明白为什么他能那么恨跟我去打掉孩子,原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突然觉得他好可怜,我突然不稀罕他的钱,我就想跟他一起死了算了,反正不能生孩子的我也不会再有男人喜欢,而他还表现的那么痴情,那么,就让一切回到十年前,就让我们一起死去,去陪我们早已经去了天堂的小宝贝。”
她只要一想起死掉的孩子就疼,那是她这辈子唯一怀过的一次,但是,她跑出医院的时候没来得及看清路况就跑出去,那一场,她的孩子就那么跟她别了。
周园园惊的捂着嘴:“是李爱要杀卓亮?”
那可是亲生母子。
小幸却是不再说话,只听身边母亲说了句:“她要杀的不是卓亮!”
然后转头朝着卓玉清的病房走去。
傅柔轻轻地扶着她,她挥了挥手:“不用你了!”
傅柔知道她心情不好,却是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有些难过。
虽然她年纪比母亲小一些,但是,她的生活远没有何悦的生活那么潇洒。
而她这萧条的背影,却都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她的痛,也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怪不得有人宁愿做个多情的种也不愿意做个专一的人。
原来,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这么让人难过。
娄丽自己往前走,她想去见卓亮,她想去告诉他,她后悔了。
最后那一刻,她便明白,他是认真的爱了她十年。
她想她该去跟他说声对不起,对不起这些年一直让他这么牵挂着。
“喂,你要去哪儿?”周园园大喊一声,看她扶着墙走的那么艰难,随时倒下的样子。
“我要去见卓亮!”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后面的人却都能听得见。
“你既然这么想他死,何必再去见他?”傅柔气急一句。
娄丽笑了一声,是恨他,可是那都是曾经全身心的付出。
曾经她还那么单纯,但是有了他的孩子,她本来也想流产,却突然就不想了,所以她想逃走,她想再好好的想想,但是老天却没有给她那个机会。
现在想来,一切都是老天早就安排好的吧,冥冥之中,她那个孩子就是不该来到世上。
小幸埋头在傅执的怀里,傅执轻轻地拥着她:“我们回病房吧!”
他突然发现,他老婆明明一直在做好人好事,却被那么多人误会,辱骂,她明明是那样一个简单的人,却被那么多误认为心机深重。
她明明什么都不做,却被人以为利用身份地位做了好多阻碍人家前途的事情。
他突然很心疼,为她不值得。
小幸好恨这个女孩,她活的那么自私。
她想,如果卓亮醒过来还好,如果……她真的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孩。
而这场爆炸里面到底牵扯多少人?
李爱本想炸死前夫却不巧炸了儿子。
小幸后来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脑子嗡嗡的疼的厉害,那爆炸声始终太震惊。
卓亮还躺在重症监护里无动于衷,尽管华恩一直陪在里面。
娄丽想要去看他却被医护人员半路上拦截:“你现在的状况不易下床,赶紧回去!”
于是女医护人员硬是把她抱住,她却奋力抵抗然后拼了命的跑。
直到那玻幕前,她看到那病床上躺着的男人的脸,她跑过去,贴在玻璃上。
当她满含热泪的望着床上的男人,却是哭了出来:“卓亮,你一定要活过来。”
此刻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人。
华恩却是感觉到什么不由的往外看了一眼,就看到娄丽站在玻幕前。
她看到娄丽的时候娄丽也把眼神移向她,两个女人互相对望却都是无言。
华恩垂下眸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禁不住想:这就是你的前女友?你现在想不想她进来?
但是却始终坐在那里没有动过,她突然明白一件事,有些感情看似还很深,其实早就不在了。
而他跟外面那个女人呢?
她正拿捏不准的时候却看到女孩被两个医护人员给带走了。
华恩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微微挑眉。
她是最不喜欢可怜别人的人,这天下可怜的人太多,可怜不过来。
她跟小幸还有周园园都差不多的性子,都不太喜欢可怜一些不必要跟自己无关的人。
或者这世界上的人,现在大多已经这样冷漠,看到乞丐在街上趴着乞讨也不会再去给钱。
反而对在某个角落安稳坐着的乞丐去施舍。
你们有没有冬天在某条热闹的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冒出一个在地上不住的爬行,手上白色的卫生纸被胶带缠称成好几圈,身形黝黑,穿着破棉裤却光着上半身的人。
他们往往拉着一个小箱子,箱子里要是还放着一个破旧的小录音机,卡带里放着思乡的老歌,他的手里拿着个盒子却是走到哪儿都会引起一阵尖叫,最起码也会吓的一部分人慌忙逃掉。
人们不是没有同情心,也不是不舍得那几块钱,却只是因为他们的身形打扮太过花样百出。
这样的乞丐你怎么去可怜呢?
做人,何不矜持一点,温婉一点,真一点,爱惜自己一点。
小幸再醒来的时候脸上的肌肤不再那么惨白,又有了一些暖意。
看着他趴在窗前静静地睡着,她知道他肯定是累了。
缓缓地坐了起来,忍不住抬手,那纤细的手轻轻地摸着他的黑发,他的短发没有因为这场灾难而变得多不整齐。
他依然那么干净的在她身边。
他无需在乎很多人在做什么,他只要陪在她身边。
小幸突然觉得很温暖,很满足。
当自己年纪大了,谁都可以不在身边,只要他在,便是最大的满足了。
这一生,若不是两个人一起走完,就是一个人。
而她现在是两个人,便想着两个人的事情。
这种时候,便是最想他在身边的。
他缓缓地抬头,看到老婆醒来后望着自己笑,不由的也失笑,爬起来:“我睡着了!”
“干嘛不一起睡?以往总是赶都赶不走。”
他笑一声:“那怎么一样?你好好地,我便是像一条赖皮的小狗一样粘着你,你现在受着伤,我怎么舍得再去跟你挤一张床。”
她却是垂下眸,像是在想些什么,脸上带着些俏皮:“也不知道是谁,曾经一睡沙发就发烧,今天……”
她不自禁的抬手去摸他的额头:“好像没事哎!”
他笑着,拿住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掌心里:“傻瓜,在你有事的时候我怎么会倒下?”
就连病都会眷顾他们。
于是小幸又有点羞涩地笑着,却是转头就问:“卓亮不知道怎样了!”
他脸上的笑意才缓缓地收起,轻声说:“相信他不会有事的,他的命跟你老公的差不多硬。”
小幸便点点头。
过年这段日子本来傅执该很忙的应酬不停,但是这次,他唯一的工作却是陪在老婆面前。
老宅。
老爷子坐在沙发里下了命令:“今年能推掉的应酬就都推掉,实在是推不掉的便是建国你去好好应酬吧。”
“嗯,这事我会办好,而且集团那边,他的助手也会帮着,今天早上打过电话我们尽管放心。”
老爷子点了点头,何悦却是在旁边坐着不是很高兴:“卓家出了事是可怜,可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情难道就可以不管了?难道卓家倒下了我们傅家就要跟着倒下?”
老爷子微微皱眉:“小悦,你这话以后可是万万不能再说了,咱们两家是亲家,自然卓家的事情就是咱们家的事情,但是说什么卓家倒下,咱们家倒下?就这么一场爆炸卓家就完了?”
“爸,您也便嫌我说的难听,可是眼下卓家的情况还不是很明显吗?卓亮这要是醒过来还有可能,卓亮要是醒不过来……”
何悦不再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们自然知道。
“卓亮倒下了咱们儿媳妇不是还在?何况,卓亮不会醒不过来的,那孩子命大着呢。”
傅建国皱着眉说,想到卓家的事情他也头疼,卓家现在就是卓亮在打理,卓亮要是迟迟不醒过来,恐怕真的会很难恢复。
这个酒庄虽然不是卓家唯一的酒庄,却是卓家历史最久的一个。
卓玉清现在又受不了刺激躺在病床上,要是儿子再有个三长两短,这一生的希望都没了他恐怕会更难过。
而卓亮也确实迟迟的不醒过来,周园园跟华恩跟小幸一起站在门外的窗口,看着里面那个躺着的男人,小幸转头对华恩说:“麻烦你了!”
“你说这个干吗?是李阳组织我们俩在这里帮衬一下,你要谢也是谢他,何况我们姐妹这么多年,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
“就是,感谢的话等家里好了再真心实意的表示也不迟!”周园园拍着她的肩膀给她使眼色。
小幸便是认命的回复:“遵命了,我的周大美人。”
然后三个女人继续望着里面的那个男子发呆。
说起来,小幸的哥哥,也算是她们的一个大哥,看惯了酷酷的他,突然看他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总觉得不得劲。
傅执回家给小幸拿换洗的衣服,不由的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床上还是昨天早上出门时候的样子。
小幸回病房,下楼来却看到一个人拎着一个果篮站在她的门口。
安顾站在那里,在想着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被骂的多了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神经病,不然怎么会被她骂的一点自尊都没有还是来了?
小幸往前走了两步,他听到脚步声转了头,小幸才发现他也瘦了一些,想要对他说不好听的话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安顾张了张嘴,好不容易说出那句话:“小幸,你没事了!”
她竟然觉得酸酸的,想想过往发生的一切,而此刻他安静的一句问候,她竟然只是点了点头:“是,我没事了!”
他听到她没不高兴才敢笑了一声:“我今天早上才看了新闻,知道你出事我就……”
“你不要担心,我不是来烦你的,我马上就走!”
他说完把果篮放在门口:“知道你没事我就安心了!”然后转身就离开。
傅执回来的时候便正好看到他要走,不由的眼神就阴森了,却是被小幸看到他:“老公。”
轻轻地一句,傅执便是没停下。
而安顾却是不由的滞住,那一声老公,真的很动听。
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掏出来了。
傅执拿着东西到门口搂住她,看到门口的水果:“他拿来的?”
小幸没说话,他却是气的要一脚踹掉,小幸看他还没走,拉住他:“待会儿让圆圆带回去吃。”
他便拥着她进了房间,把门一关,果篮在外面。
“他来干什么?又想借此机会纠缠你?”
小幸看他那凶巴巴的样子分明是在吃醋,不由的垂了眸:“是啊,他来纠缠我,却是问了我一声放下果篮就走了。”
他一滞,然后见她唇角挂着笑,不由的便装做很生气的样子:“那你还希望他留下来陪你?是不是要我退位让贤?”
小幸不由的便是转了身往窗前走了两步:“哦,随你啊!”
却是在忍笑,傅总很生气,这女人,给她三分颜色还开起染坊来了,抓住她的一根肩膀把她拉到面前:“卓幸,你……”
她却是有点绷不住的开始一点点笑出来,笑里含着泪。
他便什么也说不出来,狠狠地瞪她一眼,再也受不了她那勾人的模样低头搂着她的后脑勺便是亲了下去。
下午她跟傅执去看卓玉清,幸美才提到:“这件事情恐怕跟李爱有关,我们现在报警吗?”
小幸看着傅执,傅执便是也望着她,她才说:“先找人看住她,等卓亮醒来了在做决定吧。”
毕竟是卓亮的母亲,他们若是私自办了,等卓亮醒来后要是知道可能心里会难受。
幸美点点头:“昨晚上便是打电话找人跟着她了,她现在在一家小旅店里,可能打算逃跑。”
傅执这才开口:“我来找人看住她,一切问题都等卓亮醒来再说。”
幸美点点头:“你肯帮忙最好了,现在我也懒的管那么多,只想小亮跟你们爸爸能快点好起来。”
小幸看着床上又睡过去的男人也是没的话说。
“小幸,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本来就身子弱。”
幸美抓着自己女儿的手,看着女儿手上的伤,不由的就要落下眼泪。
小幸立即说道:“妈妈,我是小毛病,现在我也跟您一样期盼着哥哥醒来,爸爸也早点康复,他们好之前,我们不要掉眼泪了好不好?”
她突然好怕哥哥还没醒过来,妈妈在病倒了可怎么好?
那天李爱正打算逃跑被几个人给抓住了,机场她大喊着:“放开我,不然我要报警了!”
却是没人理她,把她扛进了一辆超大的商务车里。
到了车里她却是老实不少,看着几个男人都一副没人性的冷漠样子不由的有点发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我可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头上的纱巾被撕下:“给这个疯女人堵住嘴,烦死了!”
于是两个男人摁着她给她绑住了手脚,又堵住了嘴,只听到她吓的落着眼泪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爱吓的浑身发抖,哭着就要挣扎,却因为突然那个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截黑色的,貌似枪的东西,虽然只掏出来一点,她却立即缩了脑袋。
------题外话------
这个月的最后一章,啊,感觉好像要放松一下,可是下个月却是立即开始,还是要埋头继续码字呀!
谢谢亲爱的们一直的支持哦,飘雪会努力万更下去!
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