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没有去开儿子房间的门,她听到了。
她什么都不在意,但是她不想在不明不白的时候跟他发生关系。
她不想被黑夜里他的耳边低喃跟白天的冷漠凌厉折磨的几乎崩溃。
他的忽近忽远,像是一道困难的数学题,让她捉摸不透。
于是那天早上她跟孩子们下楼的时候看到司机站在门口:“少奶奶,总裁让我送你们去学校。”
她手里牵着小荣天跟小小幸,小小执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大家的表情都有些无奈,而她却只点点头:“麻烦你!”
老司机礼貌的叫她一声少奶奶,就算他们离婚很久了,但是他依然喜欢那么称呼,第一次的时候她还想说什么她不是少奶奶了之类的话,但是看着老司机那虔诚的眼神,她却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唯有笑一笑然后上了车。
今天她已经习惯,送孩子们去学校,然后便是去办公大楼的路上。
“张叔,今天不去办公大楼。”她坐在后面,突然轻声道了一句。
张叔看着后视镜里那张从容的脸点了点头,然后按照她说的地址去了。
她到了购物街,然后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司机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后来停下步子转了身。
蓝天下她黑色的大衣遮盖着苗条的身材,脸上的容颜有些失意的温柔:“张叔你回去吧,晚点我打车回去。”
司机离去后她便进了一家咖啡馆,上午八点多这里还很安静,她在靠窗的地方坐着,要了一杯咖啡,一份杂志碰在手中。
黑色大衣搭在旁边的沙发,白色的大款毛衣显得她的脸上格外的娇柔。一头长发轻轻地搭在胸前温柔似黑瀑布。
一个扎着马尾的服务员突然走到她身边:“卓记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现在,很少有人这么叫她了。
她也差点忘记自己曾经是一个记者。
当昂首望着曲着身子要签名的女孩,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有粉丝的人。
“几年前看过您写的一个立志故事,我便一直在注意您,并且以您为榜样。”
小幸签完字把本子还给那个女孩:“是吗?”
“嗯,我家里有很多关于您的报纸或者文章,还有您曾在电视台做节目的视频我全部有保留。”
这个女孩很可爱,人家小女孩都是收集男明星的一些东西,她却收集一个毫无名气的女记者。
而且她早就退出那么久。
她还是喜欢那样平静的采访一些人,得知一些事情。
她还是喜欢一切都是循序渐进的。
不喜欢突然的惊喜,跟那比起来,还是循序渐进更适合自己。
一个上午,她几乎把每篇杂文都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甚至把页面上的减肥跟美容广告都看了一遍。
不可置信的是,她竟然真的会情不自禁的去记忆,关于减肥跟美容的方法。
虽然过后就会抛在脑后,但是这一刻她却记的很真实。
中午的时候三个女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圆圆顶着一对熊猫眼去跟她们俩回合:“哎,昨天下午回到家就开始码字一直到深夜三点多,我容易么我?”
小幸跟华恩看着她的一对熊猫眼:“眼镜呢?”
“眼镜都把鼻梁压趴了。”不敢再戴了,一整晚都戴着那副大眼镜,可想而知鼻梁要难过。
“现在婚都结了,干嘛还这么努力,不是该收收心在家庭上了吗?”华恩好奇的问。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收心,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打扰我的生活,而且吧,这码字已经这么多年,突然让我停下,我也停不下的,更何况码字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是不能割舍的,否则就像——灵魂缺失了一块。”
圆圆一边琢摸着一边说,感觉真就是这么回事。
若是有天有人夺走她的电脑,她想她肯定会随便找个纸就开始勾勾画画,实在是电脑抱着习惯了不太会手写了,但是为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她却是愿意做出那样的尝试。
小幸想,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着无法缺失的一部分,即使那看上去并不是非常重要的。
“我最近最大的感触就是,整个正月都是在应酬当中,累的如狗一样爬着。”华恩喝了口红酒,想着自己最近的生活就觉得苦逼。
她老公竟然还一直都拉着她一起去应酬,还乐此不彼。
小幸想,相比而言,她的年后生活就平静多了。
就是上班下班,孩子,煮饭。
说起来,她也没带着孩子回娘家去吃饭呢,人家年初二回娘家,她却没什么兴致,幸美倒是跟她通过电话,也不勉强她回去。
“那你也是母狗!”圆圆打趣道。
小幸忍不住笑了一声,因为华恩已经挥舞着她的爪子去抓大作家了:“你再乱说?”
“是你自己说的嘛,真是——”
小幸无意间抬眸,看到周围已经有人朝着他们看过来,却只是低头端着自己的清茶喝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自己正文绉绉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食物,却被两个女人用力的瞪着。
没人说话,只是两个女人坐在一起瞪着对面的女人。
小幸只觉得突然安静了,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她突然抬起眸,然后被那两双漂亮的大脸给瞪的心尖一颤:“怎么?”
脸上有脏东西?
不由的好奇自己脸上有什么花样让两个女人那么瞪着她。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复婚?”
“复婚?”
她被吓了一大跳,他们之间从来没人提过复婚的事情啊。
“你干嘛那副吃惊的表情,你们俩现在已经住在一起,难道打算下半辈子就这样没名没分的过?”圆圆立即追根究底。
小幸却只是低头望着碗里的饭:“我们曾经名副其实过,但是现在,紧紧只是住在一起而已。”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无比的清明,想来,这一些虚名又算得了什么?
她更想要的只是他的心。
她得到过所有,他的心,他的人,他的事业。
所以,失去后她的心里很空落,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想,还是循序渐进吧。
一切,在慢慢的变好,比突然一下子变好更让人心里踏实。
傅执也在吃饭,不过不如她吃的那么有滋味,严连看着他那张不高兴的脸索性拿起了他的手机:“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然后利索的拨了小幸的手机号。
三个女人齐刷刷的望着饭桌上的手机,上面显示着傅执两个字。
她手机上人物名称总是那么无趣,圆圆抬眼看着她犹豫的眼神索性伸出自己一天打几万字的宝贵的手指轻轻地划了一下,然后接通。
三个女人同时屏住呼吸,只听到里面淡淡的一句:“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然后三个女人同时抬头互相对视,这声音?
“喂?我是严连,他去洗手间了,脸色很不好,可能是因为你没来上班,你去哪儿了?怎么没来上班?”
严连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是小幸第一次不去上班,回来这么久一直都在办公大楼兢兢业业,但是今天她突然不想去。
既然是老板,何必还非要每天去那里坐着?
高兴就去,不高兴就不去呗,还要什么原因。
然而她此刻听着严连说的话,却是不由的犹豫,她或许该说些什么,比如她只是觉得天气不错就在外面逛逛,跟姐妹吃吃饭聊聊八卦。
但是——
“你是集团助理又不是人家生活助理,要你管这么多?要是姓傅的真担心的话就自己打电话来问啊,要你多管闲事!”圆圆立即不给面子。
严连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却是立即皱眉:“周园园是你?我不跟你说话,你把手机给卓幸。”
傅执坐在他对面却已经听明白,卓幸跟周园园还有华恩在一起。
三个女人凑在一起无非就是吃吃饭聊聊天,他又拿起了筷子,一边吃一边听某人挨批。
“你——周园园我跟你近日无仇的你干嘛每次都针对我?”
“我可没针对你,我只是在叙述事实。”
傅总一边吃东西一边点点头,完全认可周园园的话,第一次觉得那个作家也不是白当的。
而严连无意间抬眸看到自家老板那一副认同别人的表情立即目瞪口呆,心想:我靠,你们这群贱人不会这么矫情吧。
分明他是好心,结果却被——
哭都没地方哭,分分钟想找小凡同学去诉诉苦。
但是小凡同学又不爱搭理他。
痛苦啊,悲哀啊,严大助理瞬间觉得自己可以升天了。
华恩看了圆圆一眼,总觉得圆圆跟严连好像八字不合,俩人每回见面也是恨不得掐死对方的样子。
以前还想俩人可能是一对小冤家,将来说不定会成为一对。
但是现在男有爱,女有婚,也不像是多好的关系。
终究这世界上太多种感情是分不清对错或者是没道理可言的。
“好吧,算我自作自受被你骂一顿,我挂了!”
严连挂掉之后心里其实很不爽,但是又没办法,那个女人跟他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为嘛两个人每次见面都要吵架,电话也要吵架。
严连挂掉之后小幸的眼睛还一直盯着圆圆,她发现圆圆脸上竟然有种难以言喻,无法捉摸的难过表情,她想,或者那只是因为被挂掉之后的尴尬?
“不过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们俩为什么一直吵架?”华恩也忍不住问了。
圆圆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是看他不顺眼啊!”
“他也看你不顺眼?你们这样互相看不顺眼的感觉,却让人感觉怪怪的你知道吗?”华恩忍不住提醒。
“哎呀,你烦不烦?就是互相看不顺眼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能上辈子八字不合吧。”圆圆皱起眉。
小幸低着头淡笑一声:“咱们是姐妹,正义的姐妹,干一杯!”
她希望,面前的两位姐妹不要像是她这样在婚后经历坎坷。
如今圆圆结婚的这个男人其实很优秀他们都看得到。
“干杯!”三个女人没心没肺的干杯,用清茶。
吃完午饭之后华恩跟小幸一起逛街给孩子买东西,圆圆说要回家继续跟键盘为敌。
于是她们俩便在商场逛荡着给孩子买衣服,难得有这样幸福的生活,要好好地享受。
小幸希望自己可以享受时间给与自己的一切。
即使是痛苦,痛苦过后也赶紧跳出来去享受生活。
因为没有什么比享受生活更对得起自己。
华恩给儿子买了一套春天运动服,看着小幸那漫不经心挑选衣服的样子也朝着那料子看去:“想什么呢?”
小幸微微侧目,望着华恩正在看着衣服的侧脸,然后也同她一起看衣服,只嘴里倾泄出那好听的声音:“想我们三个这几年的生活,你没觉得你是一直最平静的一个,却是最幸福的一个?”
华恩不敢苟同的笑了声:“恭维我,因为我老公是你哥吗?”
“你明白我的意思。”小幸从最小号到最大号,正好小儿子跟大儿子,然后选了个女款给女儿。
这样三个人穿着同样版型的衣服去学校,肯定又要迷倒一片。
不过她最希望的只是那姐弟三个永远在她身边,虽然那不太可能。
“你是不是也觉得圆圆怪怪的?”华恩问。
“我看她应该很幸福。”小幸低声道。
“按理说呢她应该生活的不错,突然杀出那么一个合胃口的好老公来,可是我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里,像是掺杂着一些什么。”
但是又说不清。
小幸便不再说这件事,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姐妹,管得太多总是不好的,她希望有天圆圆能把她的小秘密说出来给她们姐妹听,如果不想说那也是她的*,她有权沉默。
“不说她了,还是说你吧,你今天为什么没去办公室?”
“就是不想去,我们去那边逛逛!”小幸淡淡的回应然后转移话题。
“你就这么不想谈自己的事情?其实我知道你的性子那么执拗,想坚持的东西太多,可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你确定你还要继续跟他耗下去?”
“为什么要拿孩子说事?我们不是一直在陪着他们吗?而且即便孩子是我心里的全部,但是他们始终也要有他们的新生活,而我迟早要退出他们的生命,我不想因为我爱孩子就没了自我的坚持,何况——今天之所以不想去上班也仅仅只是想休息一下。”
自从去了办公室坐在他的隔壁,她便一直压抑着自己。
但是今天他让司机送她跟孩子去学校去办公室的时候,她就突然觉得很不爽。
就因为昨晚她没出现,他就一大早出门了。
看似还交代的挺好,但是她又怎么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每一天都像是新的开始,但是早上本应该是充满朝气充满希望的,但是今天她却觉得很阴郁。
她不想自己的天空里是一片灰色,她需要调节一下。
其实她觉得自己在努力的唤回他,甚至因为他的一个小要求就会兴奋地手足无措。
但是她怕自己越是这样越是唤不回他。
她想再回去公寓,但是她已经拒绝了李阳,她不该再去打搅他的生活。
所以后来她又回到别墅,当出租车在别墅门口停下,她付完钱下车后站在那里震惊的望着门口一侧轮椅里的女人。
凌越看着她的眼神很激动,甚至她的手在发抖。
她没想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卓幸竟然又回来,竟然又跟傅执在一起,而她这个曾经被疑声成傅执太太的女人一下子就什么都不是了。
她激动地看着小幸:“为什么要回来?”
小幸这才又迈开步子,却是一脸的淡然,她对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无话可说,看着她那样激动地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回来她其实觉得凌越很可笑。
“当然是因为爷爷的葬礼。”她低声回答,却是挺直着后背站在凌越面前。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凌越,凌越的脸消瘦的额骨都要露出来了,在这片美丽的天空下,那个坐在轮椅里的女人很可怜。
但是她却不会去可怜,于是她转头输入密码想要进门。
“你忘了当初答应过我你不会再回来?”凌越激动的转动轮椅,对她大吼道。
小幸没有回头,只是站在自己家门口,静静地回望着当时的一切:“是傅执,他让我回来。”
她淡淡的一声,然后往里走去。
凌越发狠的抓着轮椅扶手:“卓幸,你说话不算话,会遭天谴的。”
小幸这才不由的停住脚步,微微转头,看着门外那个可怜的变态女人:“凌越,你现在就在受着天谴吧!”
然后再也没了回头的理由。
她没想过再见凌越,但是凌越自动找上门了。
她确实是因为爷爷才回来,她确实是因为傅执才留下来。
但是她更是为了自己的未来而住进来,她不会再去在意凌越的话,因为一个身心残缺并且浑身乏力的病人已经无法再对她做什么。
而她,对那个已经生不如死的女人,更是没有兴致斗。
傅执就站在不远处,他本来只是在等着一个女人回家,但是听到这段话——
他没有走近,看着凌越的轮椅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小幸回到家放下购买的衣服后就回了房间,她想任性的睡一下午觉,睡觉之前只要发个信息给他让他去接孩子放学。
于是她冲了个澡后就上了床,在跟儿子的床上。
抱着手机给他发信息:“下午有事你去接儿子跟女儿吧!”
他站在门口听着手机响了一声,然后抬头看着距离自己不到两米的门板:“忙什么?”
给她发了信息后转身靠在了墙壁,一手抓着手机一手轻握成拳头。
“跟华恩逛街。”她回过去。
回过去之后她突然好奇的转了头,为何她听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在她的门外?
那双剔透的眸子里闪着光晕,却是那么痴痴地看着那门板。
之后她爬了起来,当去门口打开门,散着一头没有吹干的黑发望向外面,门口一侧,他果然存在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只好奇,不会是在她回来之前他就回来了吧?
其实是真的,他在她前面回来,只是他没有回家而已。
“刚刚之前我一直在李阳曾经在的那个位置。”他淡淡的说。
可是看着她的眼神却越发的冷漠,幽深。
他浅浅的话语里却有些深奥,他那幽深的冷眸里更多的是凉薄。
小幸的心却狠狠地一颤。
他一直在那个地方?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跟凌越在门口相遇。
她再次吃惊的抬头望着他:“你——”
“我发现那个地方的风景真的不错,不仅是不容易被人发现,怪不得他以前喜欢守在那里。”
他说完之后把手机收到口袋里,然后直起身双手插兜冷冷的望着她对她质问:“所以你发这信息的意思是?”
他不问她刚刚跟凌越之间的事情,他只问她信息的事情。
他应该知道她会因为他问了不重要的事情而更加难过吧,所以他是故意的,故意忽略重要的部分问不重要的那一部分。
“有点累!”但是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该跟他怎么解释。
只好找了那样的托词,他笑了笑,点了点头:“我遵命!”
他说着转头就又下了楼,小幸站在门口久久的望着他那个背影,尽管他越走越远,但是她的心却一直处于一种难过的状态。
“对了,忘了问你,你男友知道你住在我这里恐怕会不高兴吧?”
他突然转身,昂首,幽深的眸子紧紧地擒住她的眼眸,然后那不冷不淡的一句质问之后他笑了一声便离去。
而那笑容,那么嘲讽。
她以为他不会问,她以为他会懂她不会答应李阳。
但是他刚刚那一句——
她听着他车子离开的声音,之后缓缓地退回自己的房间里,她的心有些狂跳不止。
眼眸里不自禁的有些伤感惆怅,如璀璨的黑曜石那样发光发凉,又温柔如墨,却像是望不到天涯深处的幸福。
“哎!”无奈轻叹一声,然后一笑而后。
那些伤痛啊,只不过是是爱里的一点波澜。
就像是江面上不会因为被丢下去几颗石子而发生水漫丰荣。
于是,她在习惯他的某些莫名其妙后又快快乐乐的躺到床上去了。
但是没能睡觉,他去接孩子了,她想她该去准备晚饭。
早点吃完饭还可以再玩会儿。
想起孩子们的顽皮的模样跟非正常的问题,她却是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他去接孩子们放学,三个小家伙坐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都不高兴:“为什么不是妈妈来?”
“为什么非要妈妈来?爸爸来不一样吗?”他淡淡的道了一句。
心酸啊,他好心好意来接他们放学,结果却被嫌弃。
“是妈妈来的话就更好了!”小小幸抱着拳头在脸侧,眨着那双可爱的大眼睛伴着可爱。
“傅晴天你说错了吧,你明明就是想跟妈妈在一起。”小小执叫着姐姐的名字,想要纠正姐姐的错误。
“做弟弟的要怪,不要乱说话!”小小幸说着还要去捂住弟弟的嘴巴。
小小执赶紧的逃掉。
小荣天坐在他们中间被当透明,不由的皱着眉:“哥哥姐姐——”大声吆喝。
傅执在前面从后视镜里看着这样的一幕,竟然觉得有些吵。
三个孩子,他们家真的可以摆一桌麻将了。
当他们爷四个回到家的时候小幸已经把菜都洗好切好,米饭已经上锅开始蒸了。
听到声音后才厨房出来,看着儿子女儿都回来:“想妈妈了吗?”
“想了!”三个孩子齐刷刷的说,只是小荣天的声音小一点而已。
看着后面大男人拿着三个两个书包进来之后她便低了头,然后往厨房走,嘴里说着:“妈妈先去准备晚饭。”
他却是看了她的侧影一眼,那会儿她还说要睡觉。
竟然已经在煮饭了。
他把书包放下,然后走向厨房:“今晚有宫保鸡丁?”
她不由的转头,看着他靠在门口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她,然后一边炒菜一边说:“没准备!”
太辣。
他就那么靠在那里看着她炒菜的动作,她的手脚一向很利索。
一头长发并没有挽起来所以搭在胸前有些碍事。
或者是碍了他的眼?
他竟然忍不住走上前,她的手腕上缠着一条发圈。
小幸一滞,却只是说:“你去客厅陪孩子们吧,我自己来。”
却是话一说完就差点动不了。
感觉着有双温柔的手从自己的颈上经过,那性感的手指轻轻地把她的头发拢到脑后,然后一只手握着那黑长的发一只手来到她的手边:“发圈!”
轻轻地一声。
她放下铲子,然后把手抬起来一点,他便从她的手腕上取下那条黑色的发圈,然后把她的头发套上。
小幸听着自己的心跳好像都没有了。
感觉着自己的喘息好似也艰难了。
“谢谢!”
或许是觉得真的舒服了一点,这两个字就那么不自禁的从嘴里说出来。
他没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地从她的后颈到肩膀。
曾经,他经常在她煮饭的时候轻轻地拥着她。
或者是用力的抱着,然后亲吻,然后——
但是现在——
他的手就那么轻轻地放在她的臂弯上。
小幸差点忘了炒菜,直到听到耳边低低的一声:“要糊掉了。”
她才立即拿起铲子来翻炒,感觉空气中一丝凉气从头顶滑过。
身子被轻轻地抱住靠在他的胸膛里,那胸膛那么热那么硬,她的呼吸有些不好了,微微侧首:“我——”
“唔!”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已经执着她的下巴抱着她吻住她的嘴唇。
像是在怀念,一点点的霸占她的所有呼吸。
“明天去上班!”他低声在她耳边道。
小幸还没回过神,他已经退出厨房。
好像命运的主宰,在搅得她的心里乱糟糟的之后,就那么轻易地退出她的世界。
后来他又陪孩子们在沙发里玩乐,她耐着性子把饭煮好。
明天去上班吗?
他好像很想她去上班。
如今两个人整日在家里面对着,他还不腻吗?
非要她去他隔壁坐着他才满意?
小幸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按理说现在他有什么话都可以问了可以说了,他们不必再那样再外人面前演戏,她不必再去办公室。
其实她一直知道,自己在他的公司里始终只是一个戏剧性的人物,她不想真的当什么老总,尽管他真的把万贯家财给她。
但是她的就是他的,正如他的就是她的。
谁也不在乎金钱利益,唯一在乎的不过是谁爱谁多一点。
但是这天早上她送下三个孩子之后要去办公室却接到张姐的电话:“少奶奶,您能来医院一趟吗?”
当小幸赶到医院的时候何悦还在昏睡着,张姐说:“太太近来的身体越来越差了。”
“凌越给妈妈用的针果然是那东西。”她终于明白,那不是普通的药物。
凌越当时就说,最多一个月,何悦就会死掉。
因为那剂量那么大,她亲眼见过。
她离开两年多,竟然还是救不回一条命吗?
“为什么不早点接受治疗?”她转身看着张姐。
她当然很生气,她豁出去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孩子。
可是最后得到了什么?
傅执对她的恨,何悦的生死攸关,老爷子离开的时候她都没能再见一眼。
还好,还好那一双儿女没有怨恨她,否则她这两年算是在做什么?
凌越那个女人,竟然如此狡猾,还是自己太愚蠢。
“太太不想让总裁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只好给您打电话,治疗的事情她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当时的剂量用的太大,她根本就收不住。”
小幸却是紧握着拳头,凌越,一个本与自己毫无关系的女人,却多次气的她几乎发狂。
“收不住也要收,这件事不能再瞒着傅执,我亲自去跟他说,我们要找最好的大夫,哪怕是去国外,也绝不能让她这样自甘堕落下去。”
“可是——”
“妈醒后告诉她我来过,晚点会再来看她。”小幸淡淡的声音,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现在靠着镇静剂才好不容易昏睡的女人,历经沧桑后为何不能有个幸福安怡的晚年?
小幸走出医院后上了车,司机问她:“少奶奶我们现在去哪儿?”
“办公大楼!”轻声一句,之后望着窗外的风景。
想起那次何悦说傅执大概什么都知道,如果他真的什么都知道,他为什么不给何悦治疗?
那种病,控制下来就控制下来了不是吗?
尽管可能很困难很困难,尽管何悦可能会受尽折磨。
傅执站在办公室的玻幕前望着外面的大半个城市,那些高大的建筑物竟然让人觉得那么冰冷。
这一次,他看到的,只是一些死物。
不久秘书来报:太太来了!
他没说话,只是微微垂眸。
严连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喝茶,听到这话后站了起来:“我先撤。”
“不用!”他淡淡的一声,然后高大的身子转过去朝着沙发走,坐下后脸上的表情依然凝重。
严连又坐在他旁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自禁的有些担忧:“没事吧?”
傅执摇了摇头,能有什么事呢?
只是心里觉得烦闷,想要出去透透气。
小幸上了楼没回自己办公室,直接去敲了他的门,两个秘书都在旁边站着,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打开了傅执办公室的门。
严连看着她进来的时候微微昂首:“你迟到了。”
小幸看了严连一眼:“我知道!”
走上前去:“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傅执抬头看她一眼,严连便起身离开了。
她才在他旁边的沙发里望着他:“我想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坦诚。”
“如果要坦诚,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如若不然,不说也罢。”他的声音很清凉。
“你妈住院了!”
小幸的心一颤,随后却还是说出这个事实。
现在不是考虑他们感情的时候,现在最关键的是赶紧让何悦去接受治疗。
“她的药用了太久,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小幸抬头,吃惊的望着他,他果然早就知道?
心里不自禁的恐慌。
犀利的眼神掀开,直射她的眼底:“你要谈的就是这件事?”
小幸看着他那淡定的表情竟然一下子有些懊恼,她今天真的是够生气了。
“你早就知道?”
“我是知道,但是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如今,两个人不似是前任的关系,倒像是一对相恨相杀的仇敌。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给她治疗?”她激动的问。
“如果还有可能,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母亲死在我面前吗?”
小幸的心狠狠地荡了出去。
是啊,如果可能,谁愿意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小幸只好问他。
傅执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一刻,他已经不想听这件事。
“很痛苦,很渺茫,她拒绝去治疗。”那种治疗太残酷,说不好能有结果,也许还没等被治好就被折磨死了。
戒毒原本就是件痛苦的事情,何况她早已经离不开那种东西。
“那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你只是想跟我谈这一件?”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
他打断了她的话,很不高兴她纠结着别的事情,却不肯跟他说一说当年的事情。
小幸被问住,一双剔透的眸子看着他那锋利的眼神。
“卓幸,你难道就再没有别的话好说?”
“我——”
“你走吧!”他站起身,听到她吞吐的声音他就没了兴致。
他走到窗口站着,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冰冷的背影缓缓地站起身:“傅执,你已经知道了全部是吗?”
她更想知道的是他到底知道多少,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他淡笑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你很自私。”
当她以为今天的话就要这样结束之后他却说出这样的一句,于是她只是吃惊的望着他,知道她的手机响起来。
“李阳——”
“什么?我马上过去!”她说完着急的挂掉电话就往外走。
“卓幸,你认真想想到底要不要去看他。”
小幸已经打开门,听到他那冷冷的一声要挟转头看着他说:“在这种时候我们还有必要斗气吗?”
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这种时候不是该把生命看做第一位?
傅执看着门口空出来之后却是觉得胃里一丝丝的抽开。
她竟然敢那么无视他,明明知道他不想让她去她却偏要去。
“傅执,我们一起走,你去看妈妈我去看李阳。”
她突然又冒出来,在办公室门口。
旁边俩秘书都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傻了,里面的男人也被突然冒出来的脸给吓一跳。
“快点!”小幸说着便往里走,给他拿了外套然后走过去拉他。
傅执就那么冷冷的望着她,竟然不由自主的跟她往外走:“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太大胆了这女人,都没问他的意见就拉着他往外走。
“不让怎么办?你把我的车子借给别人了,我现在又没车子,家里司机已经回去,我现在再打电话给他也来不及,还是你把你车钥匙给我?”
走廊里她拖着他往外走,突然停下脚步伸出手在他眼前问他要车钥匙。
“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傅执皱着眉看着她的手心里,然后严肃的一声提醒后大步走在前面。
这一刻小幸终于忍不住要笑出来,她就知道他肯定会同意。
于是立即追上去,他们可以一起去的,反正两个人可以各忙各的。
下楼的时候职员看到他们一起出来还很好奇,他们很少一起下来的,而且小幸刚上去一会儿。
大家不由的羡慕,果然当老板的自由啊。
当老板的女人也自由啊,羡慕妒忌恨的各种眼神。
“有一个人可以说服妈去接受治疗。”他在路上说。
“谁?”小幸好奇的问。
“爸爸!”
只有傅建国,那个让她爱了大半生的男人,才能说服她去治疗,小幸的心里一动:“爸爸知道妈妈的身体状况吗?”
他摇了摇头,车子很快到了医院:“如果晚上还打算回家,半个小时之内见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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