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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可以开始了?”姚振华看了一眼肖远方,说道。

“还不能开始。”肖远方回答道。

“为何?”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所以还请这位陈队长、陈警官,回避一下。”肖远方面色凝重,一脸严肃地说道。

姚振华看了看肖远方,感觉他说的不是玩笑话,更不是在耍他们,他是非常认真的。

可是,根据讯问规定,不能由一个人单独完成,除非在犯罪现场或者是情急之下。但,这时的情况,好像不符合一名警察讯问的条件。

一号讯问室内气氛有些尴尬,堂堂一个大队长,怎能被一个嫌疑人给轰走,陈明亮一时气上心头。

姚振华也是左右为难,但是事情又不能不做。若不做,肖远方就可能不说了,他岂不是又要走很多弯路。

姚振华拍了拍陈明亮,二人俯身,姚振华贴耳轻声说道:“陈队长,他下面要说的很多事情,可能包含很多有风险的内容,你若知道了,你和你家人可能会有危险,这个我刚才就评估到了。半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你可能也知道了,所以我不想再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陈队长,你回避一下,也许更好?”

陈明亮没有起身,思考了一会儿,轻声贴耳说道:“姚队长,我也许可以回避,但是这里有监控的呀,支队长可能在看着呢,他若看到了,再提出异议,你怎么办?”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姚振华轻声答道。

“好吧,那祝你好运。”

陈明亮说完,起身就走了,并顺手把门关上了。

一号讯问室,只剩下姚振华一个人讯问,对面是犯罪嫌疑人肖远方,这场景有些奇怪,姚振华一时感觉有些不太自在。

姚振华与肖远方四目相对。

“姚队长,通过与你交流后,我选择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当然也是我希望你知道的事。刚才,辨认过你的眼神,我选择信任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肖远方突然先开口说道。

“药师,现在我的意思你懂,你的意思我也懂。所以开始吧,不然一会儿可能就没有这个条件了。”姚振华提示肖远方,道。

“好,首先谢谢你!”

“我大专毕业后,先进入一个医药公司工作,后来自己创业,再后来就因为经营不善,公司出了问题。”

“从2003年开始,我就自学制毒工艺,经过一年多的实验,工艺终于被我完全掌握了。我带了几个人,一起在东山深处的一个天然岩洞内生产,由于产品的质量很好,很快就占领了市场,到了2008年底,我的生意进行的非常顺利,我记得那时我有1.2亿的资金。”

“可是到了2009年,突然出了问题,产品不好卖,下家一个接一个地被抓,我预感到麻烦要来了,所以我在2009年底就金盆洗手了,从此推出了江湖。”

“后来,我慢慢才知道,自从2009年初,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叫‘五指’的力量,在与我作对。”

“‘五指’自知没有我的货便宜,竞争不过我们。他们就在人上做手脚,疯狂举报我的下线,导致我半年损失了一半多的下线,所以我做不下去了。”

“后来……”肖远方顿了顿,显得有些犹豫。

这时,在总控室,米褒扬支队长看到只有姚振华一个人在讯问,就问道:“陈明亮他们呢?”

“支队长,那个嫌疑人说要跟姚振华谈些事,要我们回避一会儿。”躲在门口探风声的陈明亮队长,听到米褒扬支队长问怎么回事,赶快走进来解释,道。

“这样做是不被允许的,你们赶快回去。”米褒扬把两个胳膊抱在胸前,面露生气之色,说道。

“明亮,等一下。”这个清脆的声音,这个及时雨,当然是钱枫。

“钱局,晚上好!”在场的众人都打着招呼,道。

米褒扬听到“钱局”俩字,急忙转身,迅疾放下手臂,说道:“钱局,您来了。”

“这监控视频一直开着,姚队长能乱来吗?”“明亮,当时是怎么说的?”钱枫问道。

“钱局,当时……”陈明亮是结巴了吗?当然不是,他刚要说的时候,看到钱枫盯着他左眼眨了一下。在警队,能当上队长的人绝对不是糊涂蛋,肯定是局长不想让他说给这么多人听呀,这是明显的事。

“明亮,你不要吞吞吐吐的,你就直接说有无违法、违纪的行为?”钱枫呵斥陈明亮,道。

“那倒没有。”陈明亮答道。

“没有就好,我批准了,让姚队长跟嫌疑人聊聊,看能否有所突破。大家都看着监控,看姚振华有无过分的行为。”

钱枫说完,其他人都不敢说话了,总控室一片安静。

一号讯问室内。

肖远方有些犹豫,那是因为他不想说自己被骗去澳门赌博的事情,因为那是他人生的一大败笔,他不想让自己的劣迹在江湖上被人耻笑。

“你是不是不想说你去澳门赌博被骗的事?”姚振华嘴角微笑着说道。

“原来你知道呀。”

“这一部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也不想听。你还是说一说‘五指’的事情吧?”姚振华要求道。

“好,”“我金盆洗手后,用了半年的时间,把我的钱全都洗白了。那时候,我出手很大方,所以有很多江湖上的人与我交朋友,过程中,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五指’的事情。”

“‘五指’大约成立于2008年春到2009年春这个时间段,听说是有五个人形成的生死同盟,每人斩一手指,歃血为盟,因为是五个人,所以被称为‘五指联盟’。”

“由于‘五指联盟’内部纪律严明,行事多为低调,能忍能隐,善于借力打力,所以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更是很少有人重视他们。”

“但是,没有想到,这些年他们成长太快了,有的成员已经转换了身份,进入了商界,成为了商界的成功人士了。”

“这些年,很多肮脏的事情,违法的事情,‘五指’都不做了,多数都交给他们的马仔和代理人了。”

“你知道‘五指联盟’的成员吗?”姚振华问道。

“不知道,我们看到出来抛头露面的人,都是被他们控制的傀儡,代表他们做事的人。”说到这一点,肖远方好像有些佩服五指的感觉。

“你认为,这次引我们发现你们的是‘五指’的马仔呢,还是他们的代理人?或者说是他们本人呢?”姚振华问道。

肖远方思考了半天,说道:“我猜应该是时代王朝或者是瑞斯酒店里面的人。”

“看来你真的不笨啊。”姚振华感叹道。

“我是小聪明,赶不上姚队长啊,您是大智慧。”肖远方慨叹道。

“他们为什么要设计你呢?难道就是你说的借刀杀人吗?”姚振华又问道。

“也许是吧,把我扼杀在摇篮里。”肖远方目光暗淡地说道。

“郭金铭是不是‘五指’之一?”姚振华试探性的问道。

“他肯定不是,‘五指’成立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哪根葱呢。听说他父亲原来是区政协的,估计他是借助了他父亲的人脉,认识了‘五指’的人际网络,所以现在‘五指’让他管理时代王朝。”

“请问姚队长,你是不是雁来区分局那个姚振华警官?”肖远方突然这么问道,感觉他很早之前就认识姚振华一样。

“我就是那个姚振华。”

“哦,姚队长,我听说你的家人是被姓郭的给坏的。后来又听说,那个姓郭的因此差点被‘五指’杀了,最后斩了他一个手指作为警告。”

“姓郭的是谁?郭金铭吗?”姚振华急切地问道。

“具体我也不确定,我猜可能是他。”“我记得,当时我和一个朋友在茶楼喝茶,他问我近段时间有无见过霍小毅,我说没有,我问他什么事,他说有人找他。”

“当时我就知道霍小毅要出事了,因为他是吃‘血饭’的人。”

“没想到,几天后他真出事了,而且惹的还是警察的家属。这个事情,我们都不敢乱谈,因为怕引火上身。”“因为想想就可怕,一方是警察,一方是杀手,还有一方可能是‘五指’的人。”

“后来霍小毅进去了,紧接着又传出来了郭金铭的事情,我就联想到了一起。”

“你认识霍小毅,是吧?”姚振华问道。

“是的,我认识他。当年我发达的时候,他跟我一起喝过几次酒,有一次我听说他生了个双胞胎儿子,我当即送了他一个五万元的大红包,从那以后,那就对我很真心。”

“霍小毅在里面自杀了,你知道吗?”姚振华问道。

肖远方顿时一惊,说道:“真的?”

“真的,就是近几天的事情。”

“姚队长,难道是你?”肖远方弱弱地问道。

“怎么会是我呢,我非常不想他死,因为我妻女的案子还没有破呢。”姚振华的语气有些愤怒,说道。

“对不起姚队长,我不该猜疑是你。”肖远方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或者在哪里能找到他?”姚振华连续问道。

“他叫霍辉,与霍小毅是同一个街道长大的,估计是一个家族的,他俩都姓霍。住址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他原来经常去一个茶楼喝茶,茶楼的名字叫‘开心茶楼’。”

“姚队长,我们聊了那么多,我发现你有两个问题?”

“你说?”

“第一个问题是,我讲了那么多,你为什么不记录下来呢?”

“我能记得住,并且你说的很多事,我都知道。”

肖远方点点头,表示佩服的意思。然后又说道:“第二个问题是,我说了可能会是郭金铭雇霍小毅杀害的你的妻女,你为什么没有太多反应?如愤怒之类的行为。难道你已经知道了吗?”

“是的。”

“哦。”肖远方又点了点头。

“你知道郭金铭的供货渠道和上家吗?”姚振华问道。

“供货渠道,这个其实都知道,他是西南方向的金三角地区。上家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猜这个上家很可能是‘五指’之一。”

“你有什么依据吗?”

“没有,猜的,也许可以叫做感觉。”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得答应我,把这个案子供述清楚?反正你也出不去了。”姚振华为了帮助陈明亮尽快结案,想让肖远方出最后一点力。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

“这件事能让你笑着过余下的日子。”

“我同意。”

“在抓获你们的时候,我又把郭金铭抓了,他目前涉嫌持有毒品。”

“那意思是不能死了?”

“还不确定。”

“不行我要他死!”

“你去找霍辉,他应该有郭金铭贩卖的证据。”

“他会信我吗?”

“姚队长,你先告诉他霍小毅是怎么死的,然后再说一句‘除夕夜’,他就会帮助你的。”

“管用吗?”

“肯定管用。”

“好吧,药师,我们就聊这些吧。”

“姚队长,我以后若想到什么呢?”

“你再想到了,我也不能再见你了。”

“为什么呀?”

“因为我不能再违反规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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