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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办公大楼,二楼。

姚振华在二楼计算机信息技术科,依次查看着门牌上的名字。

突然,他在204室门前停下了脚步,因为该门框旁边的信息牌上显示“技术科科员——刘宇——在岗”。

“砰砰……”一阵敲门声。

房间没有反应,反而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人,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弹出来一个脑袋,问道:“找刘宇吗?”

“是的。”姚振华边说边往隔壁戴眼镜的那个人走去,他看了一眼信息牌,显示“技术科科长——任真——在岗”。

“他出去吃饭了。”眼睛男不耐烦地说道。

姚振华才来市局不久,还不认识技术科科长任真,他推测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技术科科长任真。

“是任科长吧?”“我是刑侦支队的姚振华。”

“呵,姚大队长呀!你很懂礼貌啊!”

“行了,任科长,我没有时间跟你礼貌,赶快穿上衣服,物证室开会。”姚振华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仍然探出一个脑袋的任真,本就有些许怒火,可是看到姚振华远去的身影,他感觉事情不应该是这么发展的呀?莫名其妙。

但是,他回忆了一下刚才的谈话,“开会、物证室?”这关我什么事?我是计算机信息技术科,管后勤设备及全局计算机、网络的使用事宜,刑事案件不管我的是呀?不过,姚振华是三大队队长他是知道的,迫于一个队长的公信力,他想想还是去吧,不然自己还会继续莫名其妙。

姚振华在二楼电梯口,碰到了钱枫和上官可可。他告诉上官可可去大门口保卫室,去查问刘宇离开的时间和方向等信息,又告知钱枫局长刘宇午饭都没有吃,离开了市局,现在他们都去物证室开个碰头会,研究一下怎么处理最科学、合理。

二楼的电梯刚要关上,姚振华和钱枫听到一个声音,“等一等!”于是,姚振华就又按开了电梯,任真进来了。

任真看了一眼姚振华和钱枫,他只是与局长打了招呼,没有敢再多言,也许他感觉了,局里可能出事了,而且还可能与刘宇及自己有关。

“任科长,刘宇近期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钱枫问道。

任真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赶忙答道:“没有,没有。”

“他今天上午都干了什么工作?”钱枫继续问道。

“今天上午,我在办公室工作,没有注意到刘宇在做什么。”这时,任真的脑门和鼻尖上都被蒙上了些许小汗珠。

“看来,你们技术科的工作很忙啊,忙的一上午都出不了门,甚至连自己的人都看不住。”钱枫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任真的额头和鼻尖上的小汗珠,瞬间就汇聚成了大汗珠,部分开始向下滚落。

看到任真的狼狈样儿,姚振华也没有打圆场的意思,“无事出是非”,清闲岗位上的人,有多少人把心思用在了各种八卦和斗争上了,无聊。

任真再也不敢说话了,一副噤若寒蝉的窘态展露无遗。

一行三人,来到了物证室,看到方才一脸忧愁地傻坐着,手里拿着手机像是犹豫要不要打出去一样。

钱枫已经站在了方才面前了,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惊恐的站了起来,“钱局!您来了。是我的错误,我放松了对刘宇的防备,把物证弄丢了。”说完,方才低下了脑袋,伴随着发出了一声叹息。

“振华,能确定是刘宇拿的吗?”钱枫问道。

姚振华之前已经在脑海里综合了各种信息,推理了很多次,他认为只有刘宇有机会拿走物证,所以判断就是刘宇做的案,当钱枫问出这个问题时,他脱口而出,道:“虽然现在还没有调取、查看大楼内的监控录像,但我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就是刘宇拿的。”

“刘宇——盗窃——物证!?”技术科科长任真好像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宇若犯事,自己作为他的科长,直属领导,那么受处分是肯定的,他终于明白姚队长为什么那么着急敲门了,后悔呀,自己还那样对待姚队长,这以后若是给处分的时候,他再加把火,那我不是会很惨!?

想到此处,任真已是接近大汗淋漓了。

“你有什么方案?”钱枫长话短说,向姚振华要方案。

“现在还不能确定刘宇是否将物证资料扩散出去,我评估,事态大概有两个发展方向:第一,一旦他将物证扫描或者拍照,发送给了想要得到物证信息的人,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追回都没有意义了,所以也不用太着急,直接抓了刘宇就行了;第二,若确定物证还没有扩散出去,那么我们就得考虑清楚怎么与他交涉,通过各种方式让他立即停止扩散,把物证叫回来,这样就能把物证丢失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较小的范围内,若他一意孤行,面对风险,我们只有布控立即抓捕了。”

姚振华又补充道:“老方与刘宇还沾有点儿亲戚关系,我认为让老方联系刘宇最合适,希望老方能劝说他带着物证回来。”

追回物证,阻止物证向外扩散,控制风险和影响,符合在场所有人的利益需求,所以他们都同意姚振华的分析和方案。

“同意!”

“同意!”

“好,我打,我刚才就想给他打,可是我担心惊扰了他,不利于组织追回物证。”方才边说边在手机上搜索刘宇的电话号码。找到并拨通了。

“你做的对,快打吧。”钱枫催促道。

电话通了好长时间,终于还是接了。

“喂,小宇啊,你在哪儿呢?”

“嘟嘟!”

对方又挂了电话,并且一个字也没有说。

任真默默地在咬牙切齿,在心里发恨、发狠。

方才的心理要复杂的多,有失望,有愤怒,有着急,有伤心,还有绝望……

方才到了要退休的年龄了,出了这么一个事情,自己能否保住工作都很难说,更不用获得好的退休福利了。

姚振华说道:“他不说话,不接电话,这种情况,大概是有两种原因导致,一是别人把他控制了,他暂时接不了电话,二是他感觉到可能被发现了,自己担心受怕,不想接电话了。”

“也许,他今天最不想接到的电话,就是来自老方的。”“钱局,看来还得请您联系技侦部门,通过对刘宇电话的监控,去追踪他的位置。”

钱枫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就拨打了技术部门负责人的电话,走向旁边通话去了。

姚振华看了一眼方才,道:“老方,继续打给他。”

方才又拨打了刘宇的电话,但是还没有接。

“老方,电话给我,我给他发个信息。”姚振华伸手做好了接电话的姿势。

“哦,好。”

老方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目光涣散,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姚振华。

“刘宇,我是三大队的姚振华,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希望你尽快将物证还回来,为自己争取一个好结果。”

“你可以想想,在目前这种局面下,你能躲得了吗?逃得了吗?否则,你可能未来很多年都要在监狱生活了。”

姚振华编辑了两条短信,发给了刘宇,有将手机还给了老方。

钱枫回来了,道:“怎么样?”

“打了电话,还是没有接。不过,我已经给他发了两条短信,为了劝他迷途知返。”

“技侦已经在跟进了。”

“叮铃铃……”

姚振华的手机响了,是上官可可打过来的。

“喂!可可。”

“姚队,我在保卫室。刘宇中午趁保卫科的同志在吃午饭,他谎称要看一下监控,其实他却删除了一些监控视频,这是我刚才查到的。”

刘宇自以为将监控视频删除了,然后再找机会把那本物证还回去,他就可以没事了,自作聪明的笨蛋!姚振华思索着。

“姚队?”

“呃,你那里还有什么情况没有?”

“暂时没有了。不过,他们说刘宇离开保卫室的时候已经是中午12点20分了,所以现在距离他出去才不过二十几分钟。”上官可可的意思是说,刘宇可能还没有来得及交出去物证实物。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挂了哈。”

“拜拜。”上官可可还没有例行程序结束,电话就嘟嘟的叫了起来,惹得她一脸地不高兴。

“钱局,基本可以确定是刘宇做的了,因为在刘宇出门前,他还专门去保卫科删除了他作案时的监控视频。”

“哎呀!这个混小子,傻呀!”老方边说,边摸着自己的脑门,还不停地摇头。

任真心道:“坏了,自己的一世英名都要被刘宇这家伙玷污了,这次处分是逃不了了。”

事情已出,钱枫知道着急也没有办法了,还不如静下心来科学指挥,科学布控,合理研判,合理与刘宇周旋。

突然一首《牡丹》曲响起。

三人都看向了方才,因为声音是从老方面前桌上的手机里发出来的。

老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顿时眼睛就亮了,急忙道:“刘宇打来的!”

“老方赶快接,开免提!”姚振华赶忙回答。

“好好!”

“喂,小宇。”

对方很久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刘宇自己打来的,还是他已被控制,而是由控制他的人打来的。

……

“喂……”这个声音有些不正常。

但是,老方还是听出来了,那是刘宇的声音。

“小宇,你在哪里?”

“我在……我马上打车回去,我没有将‘物证’交出去。”

所有人都听到了,刘宇没有将物证资料扩散出去,心里都有些激动,只是都没有说话,担心此时自己多说话会惹出什么岔子。

不过,刘宇这声音,有些古怪,可能是因为得知自己的行为被发现后,出现了害怕、担心、紧张的心里,导致他的语言系统整体肌肉、神经等都紧张,所以才发出了不正常的声音。

“小宇,你大概多长时间能到局里?”老方问道。

还是那个有些古怪的声音,答道:“若能很快打到车了,我大概二十几分钟就会到。”

“好,我等着你。”

“刘宇,我是姚振华,你别挂电话,我和你聊聊。”

“好。”很低沉,很卑微的答道。

姚振华示意老方将手机再次给他,老方只能同意了。姚振华接过来手机,关了免提,道:

“要这个物证资料的人,是什么人?”

刘宇沉默了许久,姚振华知道他没有挂电话,所以一直等着他回答。

“是我一个高中同学,他叫陈发。”

“你们约了在哪里见面?”

“在雁来区亿达广场二楼‘杨杨火锅店’。”

“他到了没有?”

“他说他已经到了,在8号桌那儿等我。”

随着交流的深入,刘宇那古怪的不正常声音,慢慢恢复到了接近正常状态。也许是因为后面说的不是他的事情,他才慢慢放松了吧。

“刘宇,你要尽快回来,把事情说清楚,争取一个好的结果。”

“是。”

“你要随时等待接听老方的电话,明白吗?”

“我明白。”

挂了电话,姚振华将手机还给了老方,又摸出来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了自己老东家雁来区分局的兄弟——沈秋。

“振华,我正做梦娶媳妇呢,你这电话打的,‘哎’,让我打了光棍。”沈秋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能午休的机会,他中午饭都没有吃饭,下了班就开始补瞌睡了。

“对不起,沈大哥!急事,赶快请备勤的兄弟去抓一个人,地点距离分局不远,我马上把地址和嫌疑人姓名发给您。”

沈秋一听是正事,正事他绝不含糊,一个激灵蹿了起来,道:“有多大风险?”

“风险很低,但是别让他跑了。”

“放心,跑不了!”

姚振华按照约定,挂了电话就将‘杨杨火锅店’的地址和嫌疑人姓名发了过去。

“老方,刘宇这小子的话可信度有多高?”钱枫问道。因为他不信任刘宇的话,担心刘宇说了谎话,贻误封堵材料扩散的时机。

“钱局,现在我不好评价他,因为现在我不信任他了,感觉他很神秘。虽然,原来我觉得他是个很老实可靠的人,但是,现在……”老方摇了摇头,将没有说完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姚振华道:“钱局,事情基本被控制了,具体有多大影响,等抓到陈发后问问,看他说的是否与刘宇说的一致。”

“只能这样了。”钱枫说完,也是轻轻叹了口气,“哎!”。

方才和任真都赞同姚振华的看法,均默默点了点头。

“钱局,我送您回办公室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若一会儿刘宇回来了,我就直接通知技侦撤了对刘宇的监控。”

“好。”

二人来到了钱枫办公室,姚振华从自己的黑风衣内兜里拿出了那本笔记本原件,递给了钱枫。道:“钱局,这是第二本,我已经扫描并拷贝了副本。”

钱枫接过那本原件,没有直接收起来,而是坐在了办公桌前看了起来。

“钱局,案子的事儿就先不说了,我得去门口接他。”

“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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