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瑶和元念寻声望去,竟是离絮在指责元念。
在他身后,云弦陪着韶夜匆匆而来。
原来离絮在元念跟前吃了亏后,就跑去云弦跟前诋毁元念。说他不服管教、偷懒耍滑、还动手打他这个监使。
云弦因见识过元念的落魄,知道初从仙子被贬为杂役,他心里肯定不痛快。本不想理会离絮,甚至劝他先不要过分约束元念,若一段时日以后他仍不知收敛,再严加管束也不迟。
正当离絮见劝说云弦无望欲要离开时,有一仙差连跌带爬的冲到云弦面前道:“仙侍,不好了!桃园深处突遭大水,恐怕整个桃园都将不保,烦请仙侍速速通禀园主。”
“什么!”
这时韶夜刚好从里面出来,正好听到仙差神慌气颤的禀报。
桃园被淹,兹事体大,饶是镇定如这个一园之主韶夜,也不能悠然视之。
于是片刻也不耽搁,他们向着元念这里御风而来。
此刻两处见了,韶夜对仙翁躬身作礼道:“御疆仙翁。”
“御疆仙翁?”
元念忍不住念了句,他实在惊异于自己曾出言不逊甚至强行轰赶过的这个仙翁,竟然是连韶夜都要敬重三分的上仙。
云弦看到元念茫然无知的样子道:“元念,不得无礼!御疆仙翁岂是你能随意称唤的!”
元念有些惶然的道:“小仙不识仙翁,斗胆冒犯,请仙翁恕罪!”
御疆仙翁捋着胡须,挺直腰背,故意做出居高临下的样子道:“无妨!只要你不再古板行事,肯让老朽随便取了这仙桃解渴,一切既往不咎。”
韶夜和云弦面前,元念不能无视园里的规矩,只好故意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看一眼韶夜,然后支吾道:“这……”
韶夜见状,笑着道:“莫说这树上的几颗桃子,就算是这月上的琼酿,只要御疆仙翁开口,韶夜也不敢怠慢,需得即刻行动才是。这小仙也是依园里的规矩办事,望仙翁莫怪!”
御疆仙翁也朗笑一声,道:“我若真和他计较,岂不让你们笑话,不过这孩子根骨不错,若是修炼得法可习得上乘功法,被你们丢在这看园子,实在是可惜了。”
韶夜看了眼元念,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他如今已成年,却命星空悬,按照仙界的规矩,是要被夺去仙子身份,贬为杂役或仙奴的。”
御疆仙翁有些厌烦,眉毛一横,白须一挑,道:“规矩规矩,你如今倒也知道循规蹈矩了,老朽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那样的规矩。”
韶夜脸上现出些无奈,道:“而今我已落得这步田地,若再不顺从一些,怕是要被天宫所不容了。”
御疆仙翁道:“你父亲也太糊涂,就为着那么点小事,何至于如此大动干戈。日后见了,我还得劝他两句。你就先忍耐一下吧。”
韶夜俯身道:“多谢仙翁!那些旧事暂且不提了吧。不知鼠怪的事,仙翁可有什么指点没有。”
御疆仙翁笑道:“这些鼠辈!知道老夫要来,一个个躲在洞里不敢出来,不急,它们总有按捺不住的时候。”
“鼠怪?原来御疆仙翁是为着除鼠怪来的。”元念暗自在心里嘀咕了句。
御疆仙翁和韶夜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前面走着,像是要去寻一些鼠怪出没的迹象。
云弦和离絮跟在韶夜他们后面,离絮还在不停地诉说着元念的种种错处,以期让云弦出手惩治他。
云弦却不耐烦的将手一挥道:“你们好歹是同门师兄弟,为何非要这样水火不容,不必再多言,不然要先治你的罪。”
离絮果然住了口,却忍不住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在后面悠然漫步的元念,眼中尽是不甘和仇恨。
元念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故意和靖瑶有说有笑,气得离絮怒气更盛,拂袖而去。
靖瑶看了眼离絮道:“瞧这眼神,像是和你有深仇大恨似的,以后可要当心了!你在他手底下,可别让他寻了什么机会去对付你。”
元念满不在乎的道:“如他这般,是防不胜防的,随他去吧。”
御疆仙翁带着韶夜各处走了走,韶夜频频点头,最后道:“我守着这个园子,大事没有,小事却接连不断,实在难以兼顾。所以鼠怪的事,还要有劳仙翁费神了。”
御疆仙翁道:“你也不要谦虚,我若不来,你自己肯定也有办法对付这些鼠怪。分明是你借了这个由头,让我脱身出来玩乐几日。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既然我来了,这事就包在我身上。”
韶夜看了眼躲在后面的靖瑶,道:“仙翁行事,我自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只是进来下界异动频繁,很不安宁,我怕会危机到公主。”
御疆仙翁见靖瑶一直在偷偷像他告饶,便笑着道:“其他你也无需担忧,老夫自然会顾及到,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说完就随韶夜走了,韶夜已命人准备好酒宴,御疆仙翁等不及要去一醉方休了。
临行前,离絮还特意走到元念跟前,威胁他道:“今日算你走运,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太早。最好保佑自己不要出任何差错,否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元念却笑着道:“那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仔细了,稍不留神,我可就要作怪行乱。”
“那我拭目以待。”
“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