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岳见玉什婆婆有求于他,这才敛了笑。
正色道:“是什么东西,你尽管拿来,想见总有办法见到,这个你不必担心。”
玉什婆婆就进到自己屋里,拎了一个鼓鼓的包袱递给闻岳,道:“这里面都是清花饼,是念儿爱吃的,我不便去看他,你给他带去吧。”
闻岳接了包袱,背到背上,就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去见师父了。再拖下去,只怕他老人家会更加盛怒难消。”
说完就往外走。玉什婆婆跟出来,又送他到院门外,道:“那你自己当心点吧,横竖忍一下就过去了。”
闻岳无奈的笑一声,道:“如今也只能听凭师父处置了,他老人家管束弟子从来都是‘有错必惩,大错必严惩’,估计他这一辈子都改不掉了。”
又突然换了一副可怜相,道:“你若真的心疼我,就也给我做几个清花饼来尝尝吧。”
玉什婆婆半带责怪的笑了道:“那么多清花饼就躺在你背上,你若想吃谁还能拦着你不成。”
闻岳含酸的嘀咕了句:“我还不想借自己徒弟的光,就不能专为我做一个?”
然后乘风而上,去了。
闻岳来到御疆仙翁面前时,他师父早已攒了一肚子的气,还能不把他臭骂一顿?
然而他没有料到,会这么快见到元念,还是在这种境况下。
闻岳恨不能自己也变个鼠怪,立刻从这里逃走。
元念看到闻岳被问责,就也跪下去,为他求情道:“请师尊息怒!饶过师父吧!”
御疆仙翁神色一凛,威喝道:“住口!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元念先是一阵错愕,然后茫然的望着御疆仙翁,竟不知这“账”从何说起。
御疆仙翁巍然立于闻岳和元念面前,气急败坏的道:
“你们可真是一对好师徒啊,师父不知深浅的去弄些什么火掌树,结果没有压制住邪气不说,还使得下界鼠怪泛滥,竟然把我也牵连进去,真是本领通天啊。”
“徒弟就更了不得了,整日目无尊长,横行霸道,三言两语就把我的九儿气走了,还是哭着走的,谁给你的胆子!”
元念觉得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急着分辨道:“我没有惹她生气,是她自己要走的,我冤……”
可他话还未说完,身后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整个的趴在地上了。
御疆仙翁骂道:“还敢狡辩!”
闻岳把他扶起来,又对他摇摇头,似在要他住口别再说什么。
御疆仙翁看到他们挤眉弄眼的,就又怒气冲冲的走过去,挨个给了一脚。
“有话就说,眉来眼去、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我说你有错,你还敢喊冤,这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元念还想反驳,闻岳忙堵上了他的嘴,道:“弟子知错!以后一定对他严加管教。”
御疆仙翁怒气渐渐消了一些,道:“一味的纵容未必是对他好,你看他现在什么样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师父息怒,是弟子教导无方,日后绝不纵容他。”
御疆仙翁这才敛了怒气,道:“你既来了,就先助为师把这里的鼠怪除尽,自己惹下的烂摊子自己收拾,下次若再闯祸,损了我的颜面,看我怎么教训你!”
“是!师父,徒儿谨记在心。”
“还有,为师探查到,这里的鼠怪皆由一只鼠母精繁育而来,它现已逃去了魅山。除掉这里的鼠怪后,你去把这只鼠母精给我捉来,否则遗患无穷。”
闻岳一听要把他派去魅山,心里多少有些吃惊,但师命不可违,他只好恭敬的道:“是!师父。”
训过了闻岳,御疆仙翁又走到元念面前。
手指着他骂道:“还有你!身为我门下弟子,竟然让人发派到这里做什么杂役,你可真是给我长脸。此事过后,你也随你师父一起去捉拿鼠母精。休再整日无所事事,还唉声叹气的,哪有一点我门下弟子的气魄。”
元念只顾低头不语,闻岳悄悄在背后推了他一下,他才躬身道:“是!师尊。”
御疆仙翁的气总算发泄够了,丢下一句“魅山是个险恶之地,你们此去务必当心”,然后拂袖而去。
元念见御疆仙翁已经去远了,这才扶着闻岳起身。谁知他刚一碰到闻岳,闻岳就皱紧了眉头,像是难以忍受的样子。
元念有些不解的道:“师父,你为何……难道……”
闻岳一手扶腰,指着地上的一堆横七竖八的枝条道:“你以为它们是如何断掉的?”
元念心疼的看了闻岳一眼,道:“师尊出手可真狠!跟他一比,婆婆那简直都不算什么了。”
闻岳理了下身上的衣服,道:“今日这一遭,师父还算手下留情了,不然我哪里还能站在这。”
元念简直不敢相信,道:“啊?就这还……”
“师父这脾气,也只有你父……也只有大师兄能受得了。”
“要我看,他就是个又疯又倔的老头。”
“休得胡言,不然我可真不能纵容你。怪不得师父说你目无尊长,我看你比那更甚,简直无法无天。”
“可他冤枉我,明明我没有做,为什么要认错!”
“师父教训,你就听着,休要反驳他,不然下场会更惨。”
“师父,那我们真的要去魅山捉拿鼠母精?”
“当然!抗命不遵,罪加一等!最近一段时日,你我都要小心行事!师父可没命再消受他老人家的盛怒了。你若是还那样口不择言、不管不顾,师父也不能轻饶你!”
“师父……”
瞧这一对共患难的师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