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清晨,玉什婆婆在自己屋子里咳得厉害。
靖瑶听到动静,突然睁开眼,起身到元念的屋子。
“元念,快醒醒!想是婆婆又发病了。”
元念口中哼唧着翻个身。
“啊……哦……那就过去看看吧。”
说要去看,却又一动不动的睡了过去。
“醒醒啊!元念,元念……”
靖瑶只好不去管元念,自己来到玉什婆婆屋子里。
“婆婆,您怎么样了?感觉如何?”
玉什婆婆一手按着胸口,勉强道:“不碍事!老毛病了,过一会儿就……”
话不及说完,玉什婆婆又咳起来,而且浑身颤动得厉害,接着口中吐出一口血。
靖瑶大惊失色,道:“婆婆,您不要吓瑶儿,我这就叫元念过来。”
玉什婆婆死死拉住靖瑶的手道:“别,别去惊动念儿,婆婆不想让他知道。”
“可是他……”
“瑶儿,别去!”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婆婆,您别急!我不告诉他就是了!”
靖瑶眼中带泪的走过去,用灵力为玉什婆婆抚平气息。
“婆婆,您不想让元念知道,但您能不能告诉瑶儿,婆婆您究竟怎么了?”
玉什婆婆望着靖瑶犹豫了。
靖瑶满是担忧的道:“婆婆,您不能这样下去了,告诉瑶儿,瑶儿或许可以帮您。”
玉什婆婆叹口气,然后道:“好吧,瑶儿,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你要帮婆婆瞒着念儿,我不想再让他难过。”
……
元念终于清醒过来,起身走出门要去看玉什婆婆。
恰好与哭着跑出来的靖瑶撞到一起。
“瑶儿,你怎么了?难道婆婆教训你了?”
靖瑶忙拭去泪痕,道:“没什么,婆婆刚讲了个故事,我心里难过。你不要管我了,快去看看婆婆吧。”
元念走进来时,玉什婆婆正平静的仰卧在床上。
“婆婆,您刚刚给瑶儿讲了什么样的故事?值得她哭成那样!”
玉什婆婆却答非所问的道:“瑶儿这孩子,从来都心地善良。”
元念缠着玉什婆婆道:“婆婆,您还没说究竟是个怎样的故事,念儿也想听。”
“念儿,你轻点,婆婆老了,再经不起你这样缠闹。”
元念便不再纠缠玉什婆婆。
玉什婆婆抚着他的头,轻笑一声道:“也没什么!婆婆就讲了两句你小时候如何不听话,婆婆又是如何管教你的。大概是听到你经常挨鞭子,所以瑶儿才会心疼的哭了吧。”
元念不无委屈的道:“可不是,但凡惹恼了婆婆,总要挨一顿鞭子,婆婆又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玉什婆婆伸手拍了元念的后背,道:“我怎知我没有手下留情,哪次不是你一哭一闹就潦草收场了。”
元念带了点无奈的道:“好吧,婆婆说潦草就潦草吧,反正都过去了。”
玉什婆婆突然一脸郑重的望着元念道:“念儿,你自幼婆婆就严格约束于你,你可怨恨婆婆?”
元念有些吃惊和慌张,支吾道:“婆婆为何突然这样问,恨谈不上,但是确实有那么一点怨。不过我知道婆婆那都是为我好,所以也就不怨了。”
“油嘴滑舌!”
这时,靖瑶端着一碟清花饼进来了,轻轻的搁在桌上道:“婆婆、元念过来吃点东西吧。”
“还真有些饿了。”
元念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拿起一块清花饼要往嘴里送。
靖瑶打了元念的手,嗔怪他道:“就只管自己!去把婆婆扶过来!”
元念却捏起靖瑶的下巴,一脸坏笑的道:“你可真会讨婆婆欢心,怪不得婆婆这么喜欢你。”
靖瑶又羞又恼,把头一扭,扬起手威吓道:“你去不去?”
元念连连讨饶道:“我去!去还不行!”
于是,元念转身去搀玉什婆婆,靖瑶又去端了些桃花酿和仙桃过来。
玉什婆婆坐在中间,元念和靖瑶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
玉什婆婆道:“瑶儿,真是委屈你了,婆婆这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元念却抢着道:“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就爱吃婆婆做的清花饼,什么山珍海味都比不过!”
“要你多嘴!我在跟瑶儿说话,你休要插嘴。”
靖瑶笑着望一眼元念,道:“婆婆,他说的对,我也喜欢婆婆的清花饼。而且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未尝不好。”
玉什婆婆欣慰的一笑,道:“阳儿都回去好几日了,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哥哥呀!肯定没有在婆婆这里快活!他若在母后跟前还好,母后总是宠着我们。父帝见他一次训斥一次。师父就更不用说了,常把他吓得动也不敢动。”
“啊?比我还惨!”
元念此话一出,玉什婆婆和靖瑶都禁不住笑了。
玉什婆婆道:“御疆仙翁一把年纪了,这脾性却是一点没变。”
又故意吓唬元念道:“哪天把你送去历练一番,你就知道婆婆待你已够宽松了。”
元念连连摆手道:“不要,不要,念儿打死都不去。”
后来,元念和靖瑶又一左一右的搀着玉什婆婆来到院子里。
玉什婆婆微微挣扎着道:“你们不用这样,我还能走。”
“婆婆,您就让我们搀着吧,做做样子也好。”
“你当心着点,谁要你做样子了。”
“还是瑶儿懂事。”
元念不满的撇撇嘴。
他们终于来到院子里的桌前坐下了。
玉什婆婆望着一旁的花道:“好久不侍弄它们,它们就给我脸色看,一个个懒懒散散的没有半点神气。”
靖瑶忙道:“婆婆不要担心,以后瑶儿替婆婆照料他们。”
他们正说着话,一阵风过,好多花瓣飘落下来。
玉什婆婆伤感的道:“明知花总有败落的时候,但是侍弄它们一场,还是有些不忍心。”
靖瑶道:“婆婆莫伤心,改日瑶儿再种些新的,保证婆婆的院子里总不缺少花香。”
玉什婆婆忍不住叹口气道:“花落香消,无可转还,倒也没什么。若是能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的和你们相守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婆婆,请您不要这样。”
靖瑶想到玉什婆婆的境况,终于禁不住落下泪来。
“瞧我这老婆子,又把瑶儿弄哭了!”
元念不解,扶住靖瑶道:“你何时这样爱落泪了!何况婆婆也没说什么呀!”
靖瑶却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强忍着道:“婆婆,我想出去走走。”
“去吧,念儿你去陪瑶儿出去散散吧,总待在院子里是有些闷。”
“那……瑶儿,我陪你吧。”
靖瑶却突然把元念推到玉什婆婆身边,道:“不必了,你还是留下来照顾婆婆吧,我想自己走走。”
元念想着既然靖瑶不要他跟着,那他就不去了,于是道:“那我就陪着婆婆了。”
玉什婆婆却也不答应,直把他靖瑶身边赶。
“我不用你赔,你还是随瑶儿去吧。”
元念朝靖瑶迈了两步,靖瑶朝他挥手道:“留在婆婆跟前吧。”
元念又转身看看玉什婆婆,玉什婆婆瞪他一眼,道:“去!跟在瑶儿身边。”
如此来回反复,元念终于受不了了,双手捂着耳朵,突然蹲下身子道:“你们如果厌烦我就直说,为何要这样推来推去的折磨我。我谁都不陪了,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吧。”
说完就赌气的要回屋子里。
靖瑶忙拦下他道:“念念,别生气啦,其实我们都想让你陪在身旁。”
又对着玉什婆婆道:“婆婆,我不出去了,我们都陪着婆婆。”
玉什婆婆笑着道:“好!甚好。”
“不如婆婆教瑶儿如何做清花饼吧!”
“好啊!以后你就做给念儿吃。”
元念听后终于转怒为喜。
“还有桃花酿,瑶儿也想学,免得他到处偷酒喝。”
“这桃花酿不伤身,对念儿正合适,就是味道清淡了些,有些不合他的心意。”
“婆婆以后不要再宠着他了,看他还敢挑三拣四。”
元念一脸委屈的道:“公主驾到,婆婆眼里哪还有我。只盼着你们仙姑能给小仙留个容身处,小仙自是感激不尽。”
玉什婆婆和靖瑶瞥他一眼,又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