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送走了大长老。
站在剑台下山的路上,望着大长老飘然而去的身影,元念默默的松了口气。
御疆仙翁看到后,笑道:“念儿,大长老这一走,你可就完全没有退路了。从今往后就老老实实跟着你六师叔修炼吧,不然……到时候你就知道后果了。”
元念一脸苦相的站在原地,总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终于还是不得不躬身道:“是,师尊,元念谨遵师尊教诲!”
等到御疆仙翁和闻岳先行走远了,夫悯走到元念身边。
“念儿,你也无需过分担忧,师叔会帮你的。而且现在师父几乎把剑台都交由我打理,只要你别闹出什么大乱子,他是无暇顾及你的。”
夫悯有着比暮离还要温和一些的性子,话也说的轻落,像绵绵的流水,无波无澜。
元念感激的看他一眼,道:“多谢师叔!”
心里也忍不住道:还好有这么一位通情达理的小师叔!
夫悯道:“当年承蒙大师兄照顾,一直没有机会报答。此番你来了,我必不会亏待你的。”
“师叔的意思是,你和父亲当年同在剑台修炼过?”
“是的,只是我入门较晚,来了没多久大师兄就被先鹿王接走了。”
“那关于父亲,师叔知道得多吗?”
夫悯目光笃定的道:“当然,那时我初来剑台,就像现在的你一样,谁都不认识,师父又总是很凶,我整日心惊胆颤的。是大师兄陪着我很快将各处熟悉起来,他还一直宽慰我,给我讲了许多他刚来时的经历。渐渐的,我就胆子大了些,也能安心住下来。”
又道:“若是没有大师兄,恐怕你今日也不会在这里见到我了,我应该早就离开了。”
夫悯又抬头看了眼御疆仙翁的背影,道:“后来我才发现,师尊只是面上看去严厉,让人心生畏惧,其实也不会动不动就喊打喊罚的。”
元念将信将疑的道:“是吗?那为何大家都这么怕师尊?而且都说他脾性火烈暴躁,轻易不敢招惹他。”
夫悯却附到元念耳边悄声道:“不管师尊怎么样,念儿你只要记着,在这剑台和临渊阁,师尊最怕的就是钰夫人,你只要讨得钰夫人欢心,师尊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
元念会意,冲夫悯了然一笑,并深深作揖道:“元念多谢六师叔指点。”
夫悯扶起元念道:“不必多礼,其实要你来剑台,也是钰夫人的主意,所以师尊才会千方百计的留下你。过后我就带你去见夫人,他早就想见你了。”
“那我去了,应该怎么做?”
“也不用刻意做什么,钰夫人若有问话,你只管如实作答就是了。夫人待我们很好的,你就放心吧。”
元念心中一阵舒坦,笑着道:“果真如此,那实在是太好了。”
夫悯道:“我们快过去吧,不然师父一会儿又要高声吼我们了。”
元念点头。他们正要追过去。
恰在这时,前面传来御疆仙翁的吼声:“还不快跟上,躲在后面磨蹭什么!”
元念望一眼夫悯,偷偷笑了,道:“果然还是师叔了解师尊。”
然后他们疾步前去。
御疆仙翁立在剑台中央,那些修炼的小仙都停了下来,对着御疆仙翁恭恭敬敬的道:“师尊!”
其中还夹杂着零星的几声“师父”。儒阳和青宁身列其中。
御疆仙翁招呼元念到跟前,道:“念儿,过来见过你的同门师兄弟。”
元念走过去,像模像样的道:“元念见过各位同们师兄弟。”
抬头正看到儒阳在那不停的在他自己身上指指点点,生怕元念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
于是,元念不得已又加了句“还有师叔。”
说完先是瞥了眼儒阳,接着和他对视一笑。
御疆仙翁道:“如此,就都相互见过了,以后你们要友睦相处,若有谁敢不从,门规处置。”
说到门规,这可难为了夫悯,因为这剑台就没有这么一条门规去处置私下斗殴的门内弟子,甚至于连门规都没有。要打要罚从来都是御疆仙翁一句吩咐。
不过此刻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而且,自从夫悯掌管剑台以来,几乎从未动用过“门规”。
御疆仙翁交代完就回临渊阁去了。闻岳和夫悯随侍左右。
元念则留下来和儒阳他们一一见过。
眼下在剑台修炼的多是像元念一样的曾徒,亦即御疆仙翁座下弟子招揽的一些门生。又都和元念年纪相仿,所以他们一拥而上,将元念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
“听闻你是鹿族的,将来还要继任鹿王之位,是真的吗?”
“鹿族的羽囹晶可以压制邪气,你体内有羽囹晶吗?”
“你原来一直待在下界吗?听说那里邪气横行,你有没有受到波及?”
元念也无需惧怕他们,都挨个如实作答。
一旁的青宁却十分看不惯元念初来就如此受欢迎,冷冷的道:“不要得意太早,这剑台可不是那么容易待的。到时候被灰溜溜的敢下山去,可就不好看了。”
儒阳按下元念抢先道:“就得意了,你能怎样!元念可是师尊亲自带回来的,我看谁敢动他一下。退一万步,就算他离了剑台也不愁没有去处,沁园、凤屐山随便哪里都可以。不像某些仙子,明明自己有家有母亲,却非要缠着母后不走。”
“儒阳你不要太过分,是姨母一再挽留我才没有离开的。”
“一再挽留!好个恬不知耻!”
“你!”
青宁忍无可忍,冲到儒阳面前。
“想动手?还怕你不成。”
儒阳扬起脸,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其实内里有点心虚,若真动起手来,他是敌不过青宁的。
元念忙挡在他们中间,道:“儒阳,你少说两句。”
青宁恨恨的道:“我们走着瞧!”
说完一拂衣袖,愤然离去。平日几个和他交好的,也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其他弟子见他们吵成这样,也都觉得没意思,纷纷散开了。
元念责怪儒阳道:“你为何要得罪于他?我这初来乍到的,还是低调行事比较稳妥。”
儒阳却伸手搭上元念的肩膀道:“怕什么念念!有哥哥在,你只管横行剑台,看谁敢多说一句!”
元念脸上坏笑着,突然躲开,转身望着前方,规规矩矩道:“师尊!请问有何吩咐?”
儒阳闻言险些跌倒在地,深埋下头慌里慌张的道:“儒阳见过师尊!”
半晌没有动静,他才敢抬起头来,却见元念正稳稳当当的立在他面前,强忍着笑。
“元念!你敢戏弄师叔!看师叔怎么教训你!”
元念一边跑一边道:“是谁说天不怕地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