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念看着星云一脸苦楚又不敢有任何怨言的样子,暗暗有些得意。
心道:看你以后还敢去大长老那里送消息!想要待在我身边,必须要忠心不二。
元念一边处置着乱七八糟的琐碎事,一边注意着星云的一举一动,其意却不在那些琐碎上,而是想着如何降服星云。
手执云绢的他看到两个族中子弟为了一点小事争吵不休,不禁皱了眉头。这样的事情,每日他不知要处理多少件。
一般都是劝解一番了事。实在闹得不像样子了,就把他们拖到松澜院教训一下,然后再告诫几句。他现在有权处置他们。
可是今日再遇到这样的事情,元念既不规劝也不教训。却吩咐星云道:“星云,你前去查明一下情形,看到底谁是谁非。”
星云虽然不解元念为何要这样做,但还是照他的吩咐去了。几经询问终于弄清楚了其中的缘由,然后又急匆匆赶回来向元念禀明一切。
待他再次来到元念跟前时,元念已经将所有的云绢都看过送出去了,只剩星云手里的这一件事。
于是就一边悠然自得的喝着凉透了的明泉,一边听星云气喘吁吁的诉说了他并不关切的那点缘由。
直等星云原原本本的都讲清楚了,元念才放下明泉,道:“你既然都清楚了,为何不劝上一劝?若是你能说动他们都放下心中的芥蒂,握手言和,岂不皆大欢喜。一点儿都不知道为公子分忧!”
星云面露难色的小声道:“公子,他们不像是会听劝的,不然怎么会大打出手。”
“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就一定行不通,还是你根本就不想为我走一趟。”
“不,公子,星云这就去!”
望着星云离去的背影,元念得逞一笑。
又过了许久,元念等得实在无聊,都快要伏在案上睡着时,星云终于回来了。
一进来就慌里慌张的道:“公子,不好了!他们又打起来了。”
元念揉了眼睛道:“谁又打起来了?你说清楚点。”
“就是……就是之前有过节的那两个,公子让我过去劝说,我还没劝几句,他们就又动起手来,而且两边又都有许多亲近掺和进来。眼看要闹大了,公子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你随我来!”
元念倒没有惊慌,带着星云御风而去,转眼到得那些聚在一处闹事的族众跟前。
他出手平息了纷乱,又将两方都处置了。然后重新回到松澜院。
经此一事,星云对元念更加佩服了几分。
“公子,多亏你及时出手阻止了他们,不然还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呢。”
元念先是一笑,又突然敛起笑意,一脸肃然的去看星云,直看的他有些惶恐了,才又坐回案前。
星云规规矩矩的站在下面,微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等候发落的样子,面上有些惶恐。
终于等来了元念的责备。
“我派你前去是劝服他们的,不是挑起事端。”
星云里里外外的奔走半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元念开口却是教训,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委屈的。
他还不肯轻易表露些什么,突然跪下道:“星云无能,不能为公子分忧,请公子恕罪!”
“我哪敢指望你去分忧,你不给我添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星云凄凄然道:“公子这话,星云实在是没有脸面了。”
元念却不依不饶的道:“你除了要脸面,爱去大长老那说道我以外,能不能做点正经事?”
“公子……”
星云听了这句终于忍不住了,羞愧和委屈逼得他流下泪来。
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自己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一无是处,还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做大长老派来的耳目。
羞愤交加的星云只觉辩无可辩,气得浑身颤抖着,紧握双拳。
元念觉出了星云的异样,又看他半天不说话,这才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指责似乎过重了。
“起来吧。又没说要处置你!”
星云不但不起身,反而一脸倔强的跪直身子,泪眼望向元念。
“公子,星云无才无德,不配待在公子身边。请公子立刻打发星云走,星云绝不纠缠公子。”
“嗬!算你还有点脾性。”
元念说着,饶有兴致的走到星云身边,又道:“怎么,这才过了几日就忍不下去了。若我现在将你打发了,你的旧主大长老能轻饶了你?”
“从前星云是受教于大长老,但星云只有一个主子,就是公子。若公子真的嫌恶星云,星云再无颜面待在这里。”
“就只有我一个主子!好!那我问你,我偷跑出松澜院的事是不是你告诉大长老的?”
“不是!星云没有做。”
“那大长老找你做什么?难道不是要你看紧我,随时向他禀报我的一举一动?”
星云一怔,道:“因为……因为星云没有做好份内的差事,大长老把星云叫去训斥了一顿。大长老是有吩咐星云要照管好公子,紧要时向他禀报公子的行踪,可是……”
“果然如我所料。他就是派你来监视我的。”
星云眼含泪光,慌急的道:“可是我并没有去大长老面前说过公子什么,所以……所以才会被他训斥。”
“果真如此?”
星云望着元念点点头。
元念见星云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就道:“你起来吧。”
他扶起星云,又道:“我暂且信你。但你要记着,从今往后不准去大长老跟前透露我的行迹。”
“是,公子!”
元念忽又笑了,道:“看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说你两句就受不住了,面皮也太薄了些。”
星云抬手抹了眼泪,小声嘀咕道:“又岂止是说了两句!”
“好,算我亏待了你。说吧,想要什么补偿,公子都满足你。”
星云摇摇头,道:“星云不要补偿。”
又带了几分小心的道:“公子,昨日你走后,桑泽上仙过来见你不在,责怪了几句就走了,还说再不来了,我们是不是去他府上看看?”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去请这位叔父?”
星云点着头。
“才不去!他不来正遂了我的意。”
“可是大长老……”
“嗯?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起大长老。”
“……是,公子,星云再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