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大雨丝毫不见减小,反而是越来越大了。
哗啦啦~哗啦啦~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洗刷干净。
等许大海,马梁,马倩一起吃着花生米,唠着嗑来到下午5点的时候。
差不多也该做晚饭了。
“中午你们做饭给我吃,晚上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啊。”许大海笑着撸起了袖子:
“家里边儿除了牛肉,还有其他的不?”
春天的菜是很少的,马梁连着说了好几样,不过都难以做出硬菜来。
最后说到有一条大鲤鱼的时候,许大海才笑着道:
“那就炖鱼吧?有晒干的芫荽不?”
“有啊,不光有芫荽,葱姜蒜啥都有的。”
马梁不相信许大海会炖鱼,点了一根烟笑着道:
“你真要炖鱼啊?别炖成一锅粥了啊。”
“哈哈,放心吧,炖不成一锅粥的,鱼呢?取鱼去吧。”
大鲤鱼在院子里水瓮里边儿呢,水瓮离着屋门门口很近。
马梁脱掉上衣,披上化肥袋子,快出快进,哗啦啦~一只手探进水瓮里边儿,直接把大鲤鱼掐了出来。
幸好他手劲儿大,才能把大鲤鱼掐出来。
快速跑回了屋,即便是这样,他的裤腿子也被雨水打湿了。
……
敲死,开膛破肚,刮鳞,开花刀,起锅烧油………
许大海的炖鱼手法是如此的娴熟,不慌不乱,游刃有余,效率奇高。
等加水盖上锅盖后,马梁才反应过来,兴奋的竖大拇指:
“我还以为你是说着玩儿的呢?感情是真会炖鱼啊!啥时候学会的啊!?”
他感觉就像是重新认识了许大海一样。
“早就会了,现在夸我有点早,等过一会儿尝尝鱼肉好不好吃,要是觉的好吃的话再夸我也不迟。”
许大海的话让马梁连连点头。
他做的鱼的味道自然是不错的,不敢说什么“世界第一好吃”这种话,但绝对当的起一个“美味”称呼。
除了炖鱼,还蒸了米饭。
出锅后,端到炕桌上,三个人很快吃了起来。
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马梁兄妹俩大口干饭的样子,让许大海非常担心他们会被鱼刺卡住了。
“慢点儿吃,别着急啊,这么一大条鱼完全够咱们几个人吃的。”
许大海连忙说着:“待会儿要是让鱼刺卡住了,让馒头噎也好,让醋泡也罢,可都是非常难受的啊。”
瞬间马梁兄妹俩放慢了吃鱼的速度。
显然他们也不想体验一下被鱼刺卡住喉咙的痛苦。
“这才对嘛,来,喝酒。”
“干!”
马梁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笑嘻嘻的竖大拇指:
“小海,不是我故意吹嘘你的手艺,有一说一,你这手艺真的是非常厉害了!有没有想过开一家饭馆儿啊,肯定挣钱!!”
这年代的小饭馆儿里面的菜价都相当贵,利润自然也非常丰厚。
马梁经常到处跑着去逮黄鼠狼,也在不少的小饭馆儿吃过饭。
稍稍一合计就能知道小饭馆儿非常挣钱,他也想干,可惜没有那份儿厨艺。
“开饭馆儿也是非常累的,又要雇人,又要采购食材啥的,如果还自己当厨师的话,那就更要累个半死了……行了,喝酒喝酒。”
许大海对开餐馆儿没有多大兴趣,马梁暗道可惜,不过也没再说其他的。
窗外的雨慢慢的变小了一些。
不过偶尔会有一道闪电掠过天空,唰~就像是亮眼的树根一样,刹那间又消失不见了。
简直看的人心惊胆战。
吃完了晚饭后,又唠了一会儿嗑,不久之后刷~停电了,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点燃蜡烛后也没再继续唠,哈欠连连,大家也挺困的了,边摊开被窝卷儿睡觉了。
……
大半夜的时候许大海猛然被惊醒,眼睛瞪大,额头冒汗,更是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呼~原来是做了个梦啊,真是吓死我了,梦见在深山老林里边儿被老虎追。
梦里的老虎好像是在戏耍我,明明很轻易的就能追上我,却偏偏时快时慢的跟在后边儿……咋会做这种烂梦啊。”
许大海的左边是马梁,马梁的左边是马倩,他们兄妹俩还在呼吸均匀的睡着。
光线昏暗,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因为很安静所以能听清他们的呼吸声。
他又抬头透过窗户向外望去,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楚,不过听声音,沙沙沙~沙沙沙~雨似乎又小了很多。
因为下大雨的时候,声音是“哗啦啦,哗啦啦~”声音非常急,非常响亮,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感受着膀胱内传来一股压力,并且压力在逐渐增大。
许大海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非常不想动。
但想到,要是最后把马梁家的炕尿了,那可就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所以咬牙穿衣服,披上化肥袋子去了外边儿撒尿。
根本不用去茅楼了,只要远离屋门口就行,尿液很快就被雨水冲走了。
等他飞快的蹿回屋,没想到马梁也醒了。
“小海,去撒尿啦?”
“嗯呐,嘶~真冷啊~”
“外边儿的雨不大了吧?”
“不大了,明天早上可能就停了。”
“嘿嘿,还是现在这房子好啊。”马梁翻了个身,眼睛也没睁开,就那么闭着眼睛说话: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边儿的房子破的,一下雨屋里就漏水。
还不只是一个地方漏雨,好几个地方都漏啊。
盔子,盆,碗……全用来接雨水了,大雨点子砸在里边儿后,会往周围溅,被子,褥子,枕头啥的全湿了,反正是甭想睡个好觉了。”
良久之后马梁又长长的叹息一声:“还是现在的生活好啊~”
许大海怔了一下。
确实,只要下雨的时候不漏雨,对很多人来讲就是非常好的房子了。
之后许大海没有再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雨果然是停了,吃过早饭后,他就告别马梁兄妹俩往自己家赶去。
还没骑到家呢,刚过了一座小桥就骑不动了,后轮子周围塞满了烂泥巴和干草。
他下了车子,在路边儿找了一根松树小木棍儿,连用手揪,再加上用木棍儿捅。
最后总算是把烂泥巴和干草混合物清理的差不多了,就在他要骑上二八大杠继续赶路的时候。
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哎?小伙子是你啊,在这儿嘎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