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红扶苏点头。
“所以,如果他再违抗先帝的命令,追杀长公主,人们的疑虑会加深,反对和质疑的声音一定不会少。”
红扶苏又点头。
“再说仙门,古有昆仑仙君,掌天下仙门,护人间正义。如今虽仙君缺位,却也有昆仑仙盟,汇聚天下仙门,维持各方秩序。”云寒说。“即便是太行白氏,他要灭杀哪个门派,也得站在正义的高地上,否则,他将失去在仙盟中的威信和领导地位。”
“啊?那我刚灭了飞鹅山,那什么仙盟会不会来找御魔宗的麻烦?”
云寒笑了笑:“御魔宗入昆仑仙盟了?”
“当然没有,昆仑仙盟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仙盟只约束其成员,其他没有入盟的小门小派,打打杀杀,他们是不管的。”云寒说。
“小门小派?你说我御魔宗是小门小派?”红扶苏不乐意了。
“青城、蜀山等门派同样没有资格入仙盟,我并没有侮辱御魔宗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蜀郡没有哪个门派有资格呗?”红扶苏问。
“嗯。”云寒说:“蜀郡经过苍翎、苍摩兄弟的荼毒之后,所有的仙门,都刚兴起不超过五十年,根基浅,且没有出类拔萃者的修士出现。所以,在那些大仙门世家眼里,我们蜀郡是个人才零落之地。”
红扶苏:“……诶?我发现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很多听师父讲起,还看过一些见识广博的云游之士写的游记。”云寒说:“你要不要看,回去我借给你。”
红扶苏撇嘴:“没兴趣……”
“身为御魔宗少主,将来是要继承御魔宗的吧?”云寒做出一副“你好不争气”的表情:“成天不看书,尽闹笑话怎么行?”
红扶苏瞪大眼睛:“你是在嫌弃我?”
云寒:“不是……”
“我师父还没嫌弃我呢!他都不怕我闹笑话,你怕什么?”
云寒:“我是为了你好。”
“你就是嫌弃我!”红扶苏跳下栏杆就走。
云寒跟进屋里去,拉住她:“苏苏宝贝,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你?”
苏、苏、宝、贝?
这种虎狼之词……若在不相干的人耳中,本是可以掉一地鸡皮疙瘩的。
但是此时落在红少主的耳中,却觉得心里要化了一般,也不闹了,含羞低着头笑:“你在说什么呢!”
云寒受不住她这般的样子,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又搂着她的腰,去亲她漂亮的眉眼……
耳鬓厮磨一阵,两人下了楼准备去赴宴。
红扶苏牵着云寒的手,蹦蹦跳跳的,又听话又乖的样子。
岂料刚下楼,却遇到了一个黑衣青年,站在门前树下,冷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人赶紧松开手。
红扶苏瞥了那人一眼,跟云寒说:“我去找祖母去了!你自己过去吧!”
云寒点头,两人分开走了。
……
寿宴是男宾女宾分开坐的。
人着实来得不少,仅仅是女宾这边,就坐了有二十桌,好多小孩子跑来跑去,又有各种下人穿梭其中,热闹得跟菜市场似的。
不过,红扶苏长得太过漂亮,那朵额间花又太过醒目,就这样嘈杂的环境下,还是有人注意到她,问她是谁,从哪里来,额间花是怎么画的……
同桌坐的都是忠勇侯府的近亲,老夫人跟她们介绍说,这是她的孙媳。
“哎哟,三姑,你都有孙媳了?”同桌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姑还是姨的中年女子问道。
“是啊!”老夫人问:“这十几年不见,你也有儿媳妇了吧?”
“孙子孙女都有了!”那女子笑道:“三姑是不是都有重孙子了?”
老夫人摇头:“还没有。我这孙媳,是我大孙子从小定下的亲,尚未正式过门。想抱重孙子,还得过一两年呢!”
“哦……这样!”那女子瞅着红扶苏:“这孩子,是真好看!将来您的重孙啊,一定可爱极了!”
老夫人就爱听这个,笑得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旁边桌子上,突然响起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呵!还没过门就跟着走亲戚的,倒是第一回见。”
老夫人笑意一淡,转头看去。
红扶苏也转头看去,看到一个穿着黑底红花紧身上袍的贵妇人,坐在她那桌的首位,正饱含恶意地看着她。
红扶苏正要开口,老夫人按住她的手,说:“白夫人这话可就让我这孙媳的孝心无处安放了。她也是担心我这老婆子经不起长途跋涉,路上遇到个凶险什么的,所以一路护着照顾我来的。更何况,她到京都来也是有事,顺路而已。”
那位白夫人笑道:“是吗?这么个小女孩子,还到京都来办事啊?不知道要办什么事?我们这里这么多亲戚朋友,可以帮忙呢!”
老夫人说:“她是受长公主殿下之托,来跟皇上报平安的!正好白夫人是皇上的舅母,见到皇上之时,不妨先带个话,也好让皇上安心!”
此话一出,整个热闹的宴会上,突然就安静了。
整整十几秒,没人做声。
那位白夫人的脸色,阴晴不定,很不好看。
后来,又有个人出声,转移了话题:“咦?这不是宁太医的夫人吗?好些日子不见了!”
另外一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位穿着淡紫色衣裳的漂亮妇人有些惊慌地应了一声,然后明显是强自镇定下来,说:“有劳季夫人挂念,是有好些日子不见了!”
宁太医的夫人?
那不是宁桓的养母?
红扶苏仔细瞧了瞧,这位夫人生得好相貌,看起来很是温婉贤淑。
只是……她肯定是知道了宁桓的事情,显得有些过度紧张。
“听闻宁二公子也在蜀郡啊?”那位季夫人又问。
“是,他一直在那边照顾他外祖母。”宁桓娘回答。
“哎哟!令堂就你这一个女儿,合该把老人家接过来才是!怎么就留她在那偏远贫瘠之地呢?”那位季夫人就坐在刚刚那位白夫人身边,尖下巴,眯眯眼,说话也忒不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