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梅园怎样?你喜欢吗?”燕荣问。
红扶苏说:“有格调,有氛围,漂亮,很美。”
“这片林子,是我父皇特地为我母亲栽种的。”燕荣说:“我父亲曾说,我母亲就如这红梅,美丽地盛开在冰雪之中。”
红扶苏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可是他临去之前,却犯了糊涂。”宁荣又说:“居然让燕芙蓉这个劣根祸胎督政!她从小到大就爱舞刀弄枪,到处惹事生非,懂什么督政!倒是引得一群有所企图的饿狼追随她,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有所企图的恶狼……你是说我吗?”红扶苏指着她自己。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有些人!”燕荣眼神微眯:“企图把我拉下来,自己上位的那些人!”
“我这么帮着她,都不够资格进你的饿狼名单吗?”红扶苏挑眉:“让人很有挫败感呢!”
“人的眼睛,是一扇窗。”燕荣看着她的眼睛:“我只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干净!没有欲望的干净。所以我宁愿相信,你帮她,只是为了义气。”
红扶苏沉默片刻,问:“有个事情我一直很疑惑,皇上帮我解解惑如何?”
燕荣:“你说。”
“国师白敬。”红扶苏说:“我听闻,芙蓉的母后倾慕于他,还想方设法跟他生了个儿子!可有这回事?”
燕荣:“想来你也从燕芙蓉那里听到了很多!此事为真,确有其事。王氏因事败而走火入魔,失了神智杀了那孽子,后来清醒过来,自杀身亡!”
顿了顿,他语气发恨地说:“燕芙蓉那个混世魔王,也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话,非说是我母亲害了她母亲,竟趁夜潜入,屠杀了我母妃的整个宫殿!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红扶苏点头:“该!身为人子,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燕荣看着她:“但是现在,我愿意为了稳定朝局,更是为了……你,试着跟她和解!红扶苏,你能感觉到我的诚意吗?”
红扶苏淡笑:“我的疑惑是……如果白敬真的是前太子的亲生父亲,为何不保他,反而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来支持你?”
燕荣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也听信了那些莫名其妙的坊间传言?”
红扶苏点点头:“大家都在传,说你才是他的儿子,前太子和皇后,是你们害死的。”
“荒谬之极!”燕荣恨恨地说:“国师此人,你不了解。他是大忠正之人!因为正直,当年事发,他才会如实相告!因为忠君,他觉得王皇后之事对不起我父皇的知遇之恩,所以才留下来扶持朕!”
“他当真就这般大义灭亲,没有私心吗?”
“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燕荣的语气,充满尊敬、崇拜和信任:“他值得天下人尊敬!国师之位,当之无愧。”
红扶苏瞅着燕荣的样子,莫名觉得他应该也不是那种很善于说谎的人。
难不成,白敬连他也骗?
“就算你不相信我,你总该相信我父皇吧?”燕荣又说:“太子为国本,若无确凿的证据,又岂能轻易动摇?”
红扶苏:“哦?什么证据?”
“龙符。”燕荣说:“你知不知道龙符?”
红扶苏:“不知道。”
“龙符是大周的兵符,乃龙骨做成。”燕荣说:“那龙骨有神奇的力量,只有真正的‘真龙天子’,才能令其合在一起!”
红扶苏皱眉:“也就是说……当年,用龙符验证了?”
“对!”燕荣说:“龙符验证,他并非是皇族血脉!”
红扶苏看向他:“那你呢?你也验证过?”
“你什么意思?还怀疑我?”燕荣不高兴了。
红扶苏怕惹怒了他,她心爱的小黄真的要被做成火锅,所以尽量不激怒他,说:“我怀疑的不是你,而是那个龙骨到底靠不靠谱。”
“这个毋庸置疑。”燕荣说:“那是我大周的国宝,传承了几百年,已经验证过无数次!”
红扶苏皱眉,他说的,大概可能应该是真的……
废太子这样大的事情——而且那位太子的外祖父,是镇国公这样的手握重兵背靠大仙门世家的重臣——如果不是证据确凿,仅凭国师两片嘴,先帝应该不会贸然将母子两人夺位禁闭的。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是白敬在兵符上做了什么手脚?
又或是……
“你刚刚说,只有真龙天子,才能让那龙骨合在一起。可是真龙天子只有一位呀!如果一个皇帝有十个儿子,总有九个是不行的!用这个来确定他是不是先帝的儿子,是不是不太准?”
“不!先人验证过,只要是皇帝血脉,都可以的!”燕荣说:“那龙骨乃是离渊仙君所赐!仙君赐下龙骨的时候就令太祖皇帝血祭,说但凡是他的嫡系血脉,都可以!”
“那你也试过吗?”红扶苏问。
还是怀疑他……
燕荣眼底浮起一丝戾气:“你可知道,如果换了别人,像你这般连番怀疑朕的血脉,早已经已经拖出去砍了!”
红扶苏看了他一眼:“我就是好奇嘛!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试一试,玩一玩……”
燕荣见她是真的不懂这里面的事儿,耐着性子说:“龙符是一只龙爪!掌骨为总符,趾骨为分符。分符在八部军统领的手里!若非发生了什么大事,能随随便便从他们手里要来兵符玩吗?”
红扶苏:“呵!也是哈!是小女子无知,还望皇上不要怪我。”
燕荣看着她,一时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脸:“朕不怪你!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我只会疼你……”
“嘎嘎!”小鸭子猛然跳起来,去啄他的手。
燕荣眼疾手快地躲开了,很遗憾地挠了挠自己的手指,说:“你老抱着它做什么?把它放下吧!”
红扶苏:“放下又被你的人抓了!更何况,它可是鲲鹏,好多人想要它的。”
“小东西的确机灵,朕见了也喜欢得紧,不过它对我不太友善。”他摸了摸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