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关在和府其中一个小院里。
红扶苏走到那小院门口,看守的兵士见了她要出声,红扶苏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兵士便不做声了。
就在这时,院里传来唐慈的惊呼声:“你干什么!”
红扶苏透过虚掩的门缝往里一看,看到孩子的襁褓放在个石桌上,唐慈跟和田玉扭打在一起。
和田玉手里拿着一柄刀。
唐慈不是他的对手,大声呼救起来:“来人呀,外面的官爷麻烦进来一下!这人要杀孩子!”
红扶苏看了一眼门口的兵士,他们赶紧进去,把和田玉制住,点了。
“看这孩子的妈妈和奶娘呢?怎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其中一个兵士问道。
从旁边屋子里面走出两个妇人,嘴里嚼着东西,边走边擦嘴。问:“这是怎么了?”
“你们在屋里做什么呢?”兵士问:“怎么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外面?刚刚那傻子要拿刀砍那孩子呢!”
“哎哟喂!阿弥陀佛!”奶娘叫道:“我们还没吃午饭呢!就想着把孩子交给他爹看一下,我们进去吃点儿东西。虎毒还不食子,他就算是脑子有点儿问题,怎么会……砍孩子?”
“好在他没砍到。”唐慈走过去看孩子,然后蓦然睁大了眼睛,后退了两步。
那奶娘笑了一下,过去装模作样地抱起来,说:“这孩子父母作恶多端,老天可下了报应呢!吓着您了吧?”
唐慈沉默了一阵,说:“无论如何,幼子无辜,虽然他有残疾,但也是一条命。还望两位妈妈能够暂时照顾一下,若不愿意照顾他,就跟官爷们说,若这孩子死了,想必你们也无法交代吧?”
那奶娘斜着他:“有没有办法交代不关你的事!你谁呀?”
红扶苏猜,唐慈绝不会说自己是孩子的亲外祖父。
果然,他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想见一见唐楚楚,有点事情找她。”
“就在那边屋里!”奶娘指了指唐楚楚的屋子,抱着那孩子走了。
唐慈看着那孩子,又看了被点着的和田玉,一脸难过的表情摇了摇头,去了唐楚楚那里。
唐楚楚刚生产完,睡过去了。
但唐慈一进去,她就醒了,一脸警惕地转头看去。
待看清是唐慈,她顿时就哭了:“爹!爹……您可算是来了!”
唐慈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问:“你怎样?”
“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唐楚楚哭道:“你去帮我求求姐姐,让她放我出去吧!我在这里,哪怕大着肚子,还天天被那傻子欺负虐打,看我身上的淤青,我都入魔两回了……”
她把自己的衣袖,领口给唐慈看。
唐慈叹了一口气,不语。
“爹!女儿是最后一次求您帮我。”唐楚楚说:“只要您能救我出去,如果您还要我这个女儿,我保证会孝敬您和母亲,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糊涂事来!如果您不要我了,我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您就当我死了好了!我只求爹爹救我一命。再在这儿待下去,我生不如死……”
唐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唐楚楚。
“这是什么?”
“我之所以来这里,是你母——是我夫人,听说了你的事,让我来的。”唐慈说:“她体恤我。这封信,她是写给苏苏的,你看看吧!”
唐楚楚惊疑不定地打开看了。
看完她就又哭了,揪着那信说:“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母亲居然还劝姐姐放了我……对不起她!我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报应!”
唐慈红着眼,说:“这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跟阿兰置气,纳了你娘。”
唐楚楚不语,只抽泣着。
“阿兰固然宽宏大量,但是我一再地纵容你,哪里还有脸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怜悯?”唐慈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说:“我造成的错误,我来了结!这个,你吃下去,会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知道。”
唐楚楚瞪大眼睛:“这是什么?”
唐慈:“毒药。”
“你要毒死我?”
“楚楚,你所犯下的事,够死十次了!”唐慈说:“苏苏一次又一次地饶了你,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还有脸再求她放你吗?”
他摇头:“楚楚,如果你是真心悔过,你就把它吃下去吧!”
唐楚楚看着那小瓷瓶,眼里闪过不甘,伤心,绝望,灰心各种情绪,拿起那瓷瓶,就往嘴里倒去。
“叮!”一声响,瓷瓶落地。
父女两人诧异的看向外面,红扶苏走了进去。
“苏……苏苏……”唐慈一看到她就结巴。
“唐楚楚。”红扶苏说:“等你身体好些,就带着孩子走吧!但愿你说到做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唐楚楚眼里又焕发出生的希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真的愿意放了我?”
红扶苏点头。
“为什么?”
红扶苏:“因为唐慈愿意毒死你,我高兴。”
唐楚楚:“……多谢长姐!”
红扶苏转身走了。
唐慈对唐楚楚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就追了出去:“苏苏!苏苏!”
红扶苏微微放慢脚步:“怎么?还有事?”
“苏苏……谢谢你还愿意饶了那孽障!”唐慈一脸愧疚。
红扶苏说:“你若真的感谢我,就把这份感谢这些用在我娘身上吧,下半辈子好好对她。”
“那是当然!”唐慈跟打了鸡血一般,说:“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和你娘的。”
“我不用你好好对待。”红扶苏说:“我有云寒好好待我就行了。”
“哈哈哈!”唐慈大笑:“就是!就是!苏苏啊!接下来你要去哪里?你是不是要回渝州去了?带着爹一起呗?我也想坐坐仙鹤……”
……
修士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得多。
即便是刚生完孩子,如果没有病的话,也是有体力走动的。
唐楚楚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和府。
但是没想到,她杀了和田玉,留下那个孩子,自己一个人走了!
她还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说不必为这个孩子去找她,就算找到她,她也会随便找个地方把他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