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没那么多空房间,只腾出两间房来,云寒跟他爹住一间,两个丫头住一间。
昨晚上唐苏苏将幼学迷了,她倒是睡得香,早上起来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精神百倍地叫道:“姒异姐姐,该起床了!”
唐苏苏装作才睡醒的样子,睡眼迷蒙地问:“什么时辰了呀?”
“哎呀,你的声音怎么哑了?”幼学问。
唐苏苏说:“可能昨晚上睡觉踢了被子,着凉了。”
其实她是给自己下了点药,并不会伤到喉咙,但是会让她的声音嘶哑几日,这样她们就不会注意到声音差异了。
“咱们修士一般都不会着凉的呀!”幼学奇怪地说:“更何况这屋里烧着地龙,挺暖和的?”
“可能是昨天白天着凉了。”唐苏苏咳了一声:“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得过喉疾,落下了病根,只要一着凉就会发作。”
幼学一脸奇怪之色:“是吗?从没听你说过呢!”
唐苏苏昨晚虽然问了那姒异很多问题,但肯定不可能把她二十年间所有的大小事情都问到的。
她估计幼学和姒异很熟,或许从小一起长大的也说不定,于是装作不在意地说:“害!这种事还能拿出来到处说么?没多大关系,过几天就好了。”
说完,她穿戴好姒异的衣服首饰,说:“我先去洗漱了!咱们赶紧去公子那边伺候吧!”
幼学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挠了挠头:“总感觉今天姒异姐姐哪里怪怪的呢?”
……
唐苏苏跟幼学一起去伺候公子的时候,见到了昨日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老爷”。
一见真人,她就知道为何总觉得他的声音耳熟了。
原来……竟是她的恩公!
小时候在蛇窟里救过她,后来在她和云寒跟着云寒祖母第一次进京的路上,又搭救过他们一次,当时还一起吃过饭呢!
他说他姓云,红扶苏并未想到,他竟是昆仑丘的家主?
难怪修为深不可测,且还有好大一只大鹏鸟!
唐苏苏激动了一下,看幼学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也跟着行礼,但没说话。
好在云家主并未注意到她,挥挥手让她们进去,说:“伺候公子更衣洗漱,我们吃点早饭就上路吧!”
“是!”幼学说了一句,两人一起进去了。
唐苏苏没想到,修为深不可测的云家主没看出她的异样来,倒是坐在床上,腿还在被子里呵欠连天的云小寒一见到她,顿时呵欠也不打了,瞪大了眼睛一个劲盯着她看,然后问:“小姐姐,是姒异把你找来了吗?”
唐苏苏僵在那里,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她的脸,幼学和云家主都没看出问题来呢?
幼学一脸不解,问:“公子,您在说什么呢?她不就是姒异吗?”
“她不是。她是想吃糖的小姐姐。”云小寒说着,从床头拿出个纸包来,递给她说:“给你吧!特别好吃的。”
唐苏苏盯着那纸包半晌,没否认也没承认,转身去拿了他的衣服,说:“公子先穿好衣服吧,天冷。”
“你不要糖了吗?”他锲而不舍地举着他的糖。
唐苏苏接过去,笑道:“谢谢公子。”
他也开心起来,笑了一下。
“来,我帮公子穿衣服吧?”唐苏苏说。
“不用,我自己穿。娘说,男子汉要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他接过衣服说。
“好!”唐苏苏说:“那你先穿衣服,我和幼学出去帮您打水洗漱。”
“嗯。”他笨手笨脚地摆弄着他的衣裳,那动作,与四五岁小童自己穿衣时没什么差别。
唐苏苏转身把幼学拉出去,低声说:“公子好像更严重了,连人都不认得了!”
“是啊!”幼学面露忧色:“明儿会不会连我也不认识了!”
“幼学,咱们在公子面前,只管装作不知道,他说什么顺着来就是,不要提他更严重了之类的话。”唐苏苏说:“要不然又会刺激到他。”
“嗯。”幼学郑重地点头。
……
农家院的主人招呼他们吃了早饭,几人再次启程。
依然是两个丫鬟陪着云寒坐马车,一个年轻的车夫赶车,云家主则骑马走在前面。
显然,这次出行来找天医门治病,他们是乔装简行的,看起来就跟普通的中等人家出门走亲戚的模样。
谁也想不到,传说中的昆仑仙君,天命之子,就在这普通的马车里坐着。
车子启程以后,云寒问:“姒异呢?她去哪里了?”
幼学看了唐苏苏一眼,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唐苏苏说:“她有别的事,先走了。”
云小寒:“她去哪里了?”
唐苏苏:“她回家去了。”
云小寒小心翼翼地问:“她不会来了吗?”
“嗯。”
他笑了一下,窃喜之意掩饰不住。
显然,他不喜欢姒异。
马车行进,不时颠簸,三人都被晃得昏昏欲睡。
唐苏苏往外看了一眼,云家主走在前面,离得挺远。
于是,她偷偷用了点粉末状的迷药,趁着两人打瞌睡,洒到空气里,幼学很快睡死过去,脑袋靠在车身角落里,呼呼的。
云寒也脑袋一点一点的,已经熟睡。
唐苏苏悄眯眯地挪动位置,坐到云寒身边去,去扒他胸口的衣服。
曾经在御魔顶,她用黥墨汁在云寒的胸口纹了个“苏”字。
黥墨汁是洗不掉的,如果这个字还在,那他必定就是她的那个云寒没错了。
如果没有那个字,了无痕迹,那……可能是云寒的孪生兄弟?
“你做什么啊?”突然,云小寒竟一把捂住他的胸口,身体使劲往旁边躲,瞪大眼睛看着她。
唐苏苏扒衣服的动作僵在那里。
不是迷了吗?
“你为什么脱我衣服?”
“那个……”红扶苏打开随身佩戴的笔筒,用纸笔写了个“苏”字,问:“你认识这个字吗?”
云小寒眼神很机灵:“苏。”
“诶!对!”唐苏苏低声说:“我想看看,你的胸口上是不是有这个字。”
他扯着自己的披风,将他自个儿包裹得严严实实,眼神儿充满防备地说:“我娘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让女子看到我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