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焚城,毁灭征兆的开端
数百水鬼再次下潜海面之中,这些人都是梁山上最擅水的渔民组成,打小就是在水边长大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水性天赋,阮氏三雄做着手势,让众人散来逃离,阮氏三兄弟则向更深的海中潜伏了数米,调转了身体,并没有向着湾口而去,而是向着湾内码头潜去。
海面上,一团团的火光燃烧而起,从海面下往上看,就好像一个个小太阳,而移动的黑色船影,带着一张张的渔网好似捕鱼一样的拉了过来,对着海湾内的水鬼们围拢而去。
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并不是每一个水鬼都有龟息术这种极品天赋能力,本来随身携带的猪囊泡在进入湾内的时候就所用不多,一刻钟后,猪囊泡耗尽最后一点的空气,水鬼们只能靠着闭息潜在水中,但不到半刻钟,就陆续有水鬼坚持不住,冒出头朝着上方没有被火焰覆盖的海域,不过等待着他们的,是一张张大网,以及锋利的弩箭。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露出头的水鬼没有一个能在潜回海中,不是欲下潜的时候被弩箭射成了筛子,就是被网住拉上船,捆绑个结实,随着一个个的水鬼落网,时间也在点点滴滴的过去,大半个多时辰过后,传令兵快速的登上了观海楼,对着观着夜景,品着茶点的巨头们,道:“各位大人,各船已经统计了一下抓到的水鬼的人数,活抓的有四百七十二人,被射杀的有一百九十六人,总计六百六十八人。”
“已经有五刻钟了,就算是水性在好的人也无法在海面上潜伏这么长的时间而不喘气,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巡弋在延长两刻钟!”江天华微微皱了下眉头,尽管这六百来人已经差不多了,但江天华还是谨慎的吩咐道。
“这一次,要不是有江老弟在,怕是这威海湾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船只,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找到这么多精于潜水的水鬼,胆子倒是够大的!”张枫想想也有点心有余悸,随着的春天到来,大地开化,海贸也逐渐进入活跃期,运送到威海这边的物资也逐渐的增多,湾内各种船只就足有两百六七十条,这些可都是大海船,没有低于三桅之下的,如果真被对方水鬼来个偷袭,就算最后补救及时,也少不得会损失一些船,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最重要的是不少船上都满载着货物,还来不及卸下。
“呵呵,威海湾防御严密,不过越是防御森严的地方,警备也越容易被人所乘。”江天华说着,抿了口茶水,脑海里却在跟着自己的玄兽星辰进行着交流,突然江天华嘴角露出轻笑,将茶杯放在桌面之上,站起身道:“看来还有几条大鱼在海里,我去去就来,怕是这回会有不小的收获!”
码头,江天华乘上了一条船,最后上了一条单桅的战船,单桅战船是海岸巡逻船队,在海湾内灵活性很强,江天华接收了指挥之后,调派起那些大型斗船以及单桅杆战船,开始向着码头附近的一片水域包围而去:“放下深水渔网,放下栏杆,倒入火油,给我烧!”
一张张的巨大的渔网被张开,下面的铁铃铛将渔网向下方拖拽,威海湾海湾水深达十余米,最深处三十余米,不过靠近码头这边的的海域普遍要浅上一些,这些渔网被放下后,快速的将这一片海域给包围住,这些渔网都是使用最坚韧的麻绳以及金属细线编制而成,寻常刀刃难以切割,而上面还系有铃铛,如果有剧烈的震动,也会被海面上的人及时发觉。
火油被不断的倾倒在海面之中,这一片被围住的海域顿时燃起滔天的火焰,就算在海面七八米的深处,似乎都能感觉到海面上燃起大火的炙热温度,阮氏三兄弟咬着牙在海中望着那整个被火焰覆盖住的海面,他们就知道不妙,他们已经被发现了,三兄弟在海中四下的游窜,但四周全都被密密麻麻的渔网罩住,一层又一层的,而且三兄弟已经在水下坚持了近一个时辰,也就是八刻钟,这已经快到龟息术的极限了。
船只上,江天华坐在甲板上悠闲的品着士兵送上的茶水,尽管四周火焰燃烧的厉害,但也并非没有一点活路,在江天华所乘坐的船只不远,就有一个方形的木框,漂浮在海面上,将四周的火焰隔绝开来,这块小小的天地就是唯一的生路,江天华看似很悠闲,不过脑海里却浮现着海面下的情景,隐藏在海底的星辰将阮氏三兄弟盯的紧紧的,想要跑,难比登天。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江天华心里也有点焦急了,尽管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能看到海中的情景,所以他对眼前这三人可谓是惊喜的很,海军府的人才匮乏,不比陆军将领,所以江天华此刻也起了爱才之心,能在海面下坚持这一个时辰,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天赋异禀啊!
江天华已经有些忍不住想要让潜伏在海下的星辰动手了,尽管处于幼生期,但星辰已经具有一定的操控海水的能力,将三人逼出来还是可以的,在海中,星辰玄龟才是王者,不过江天华还没有对星辰下命令,阮氏三雄终于耐不住了,向着海面上浮了起来。
江天华放下茶杯,站起身,道:“准备好捕网,将人给我抓上来!”
阮氏三兄弟被捕网吊上船甲板,重重的摔在甲板上,如狼似虎的大夏士兵上前将三人从网中拉出来,用绳索捆绑了起来,江天华看着三人,轻轻一笑道:“将三人关押到我的战船之上,好生的款待。”阮氏三雄很是不爽的望了眼江天华,被人拉起,推搡着往一条船上去。
阮小五虽然气闷,但心中更多的却是好奇,对方是怎么找到他们三兄弟的,于是大声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躲在这里的,我们三兄弟一直潜在水下,根本就不曾露出马脚,你是怎么确定我们在这附近的!”
江天华呵呵一笑,道:“呵呵,秘密,不过你们如果肯投到我的麾下,自然就会知道是为什么,只能说你们的运气实在是不好,偏偏在今天碰到了我,否则还真要被你们弄个措手不及了,放心,我不会让人为难你们,带走!”
翠山,神赐军护送着聚集起来的五万余百姓陆续的出了山口,在山下还有两军骑兵左右护翼,庞大的队伍就这样招摇的向着北面的威海湾前进,而这样的大迁徙并不只有翠山郡各县,中野郡也已经开始做了准备。
阿县,当最后一批百姓如汇川之流般的进入北上的大军之中,祖润泽看着开始北上的人群,转身对着身边的几个卫指挥使道:“传令各卫,放火焚城!准备撤退!”
“是,大人!”阿县城内部的建筑本身就以木头为主,随着火油被浇到各处,奔驰的骑兵将火把丢入一个个的院落,一座座里面还存有不少粮食的仓库,大火一点点的燃起,借助着风势卷起那毁灭的烈焰,阿县城上空,浓烈的黑色烟尘犹如一条黑龙冲入云霄之中,纵火的骑兵陆续冲出了阿县,没有半点流连的打马追上北上大军。
行走着人群中的阿县百姓纷纷回头张望着那昔日的家园,很多人无论头顶上的天怎样变幻,战争怎样的频繁,却依旧生活的城池在冲天的大火之中燃烧着,呻吟着,痛楚的叫喊着,很多百姓都不是很理解大夏士兵为什么要这么做,很多年岁较大的老人带着人上前询问,但回答他们的却不在是好言相劝,那群帮着他们修建房屋,嘘寒问暖的大夏士兵仿佛变的陌生起来,回答他们的是冰冷的战刀,以及那句,要么走,要么死的答案。
浓浓的黑色浓烟不断的从翠山郡各地每一座村镇上空燃起,大夏士兵忠实的执行着他们的皇帝陛下为他们下达的命令,抵挡者,妨碍迁移者,杀,村庄,城镇,田园,尽毁,人口,财物,牛羊,值钱者尽数掠夺,他们不在是征服者,而是劫掠者。
威海湾码头上,前来的船只不在满载着货物,粮食,而是空船前来,码头之上依旧无比的喧嚣,十数条栈桥上,排列着一排排的人,两边是手持着兵器的大夏士卒,冷漠而淡然着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在栈桥上,专门的官员不断的书记着上船者的名字,并发放着号牌,人就好似牲畜一般的被推上那一艘艘的大船的船舱,就好似中世纪的奴隶贸易,每一艘船上都塞满了奴隶,装满了人的船只很快就离开码头,等待在一旁的船只会接踵而至。
大夏突然的行动让注视着大夏的行动的诸多势力变的费解起来,翠北城,尽管城内被烧毁了大半,但仍然有小部分没有受到波及,尽管城内大部分仓库被烧毁,但从死去的大夏士兵的身上,以及残存的库房内仍然有着不菲的收获,杀猪将田匡对这些战利品很是满意,甚至用大夏士兵的铠甲组装了一支三千人的精锐亲军,虽然大部分铠甲都有着不少的痕迹,但比起他们之前穿着的铠甲却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报。”一个从前线快马奔回的斥候飞快的冲入城中,来到城主府,对着正商议着如何攻打胶东县城的田匡以及军师等人单膝跪倒,气喘吁吁的道:“报,胶东城夏军兵马突然弃城而去。”
听了这个消息,田匡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的道:“你说什么,在说一遍!”
“胶东城夏军弃城北上!”
“哦,那胶东城现在已经被我军占领了!”田匡听了之后,已经是喜上眉梢,胶东城破了,不知道这一次又要有多少收获来。
一旁的军师王先生却是沉吟了一下,对着那斥候问道:“胶东城乃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城了,远比翠北城大了许多,城高墙厚,夏军怎么可能会突然放弃这么一座城来,你将那边的情况仔细说一遍来。
“是,今日清晨,徐青将军带着一万兵马准备再次攻城,但布阵外城,向着城内前进之时,却没有遭受到夏军半点攻击,不多时,就有斥候传来夏军有骑兵奔来,徐将军连忙布阵防御,但夏军大队骑兵并没有发动攻击,而这时城中的夏军裹挟着城内百姓蜂拥而出,向北而逃,随后就见城内燃起熊熊大火,徐将军本想进城救火,但夏军骑兵却死死的纠缠在一旁,直到火势无法扑灭,这才转身而去,我军斥候尾随,却发觉夏军将沿途村镇尽数毁去,人口,牲畜全都裹挟北上而去。”
“夏军这是要做什么,退守威海么!”田匡听了,也不由地纳闷起来,夏军这么突然的转变,确实让人不好琢磨。
“不可能,夏军本身就占据二十余县,兵力却多达二十余万,本身就没有多大的回旋余地,不可能在主动放弃城池,不可能是坚壁清野,而且夏军骑兵甚重,但却一直不曾动用,否则我们能否拿下翠北城都很难说,夏军这么做肯定是别有图谋,加派斥候侦查夏军的一举一动,第一时间回报!”
中野郡下离城附近的一片森林内,隐藏在林中的是三千墨羽,这些日子,墨羽神出鬼没,化整为零,四处袭击夏军斥候,运输车队,依仗是骑兵与大夏周旋,倒也颇有斩获,然而当正午正在吃着午饭的时候,外出的斥候终于匆匆的赶了回来。
“大人,下离城燃起大火,城内守军在万余骑兵的接应下北上,连带着百姓也一起带走了,城内的大火已经燃起老高。”斥候的话音还没有落,在附近大树上站哨的哨兵也快速的跑了过来。
“大人,下离城那边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城内先是冒起青烟,但现在却燃起浓黑的烟尘,好像不是炊烟,更像是城内失火!”如果没有之前斥候的回报,或许南宫皓羽还会将这情报当成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但听了两人相继的报告后,南宫皓羽只是沉吟了片刻,便下令出击,三千墨羽快速的奔出树林,向着下离城而去。
一处山坡上,南宫皓羽看着眼前腾起熊熊烈焰,散发着浓浓的黑色烟尘的下离城,眉头不由地的微皱起来“大人,我们是不是追上去!”望着城那头,缓缓移动的夏军兵马,一个军中将领小心的询问道。
南宫皓羽摇了摇头,道:“除去那数千步兵,两侧还有上万骑兵保护,我们就算跟上去也得不到许多好处,不过夏军突然放弃下离城的举动似乎有些蹊跷!”
时间点点而过,南宫皓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心中飘荡,这两日来,陆续有消息从散开的墨羽斥候的口中传回,下野,中周,下离,百城,黎木,陈家集,冷家店,瓦镇,鲁镇,张庄,这些大夏所盘踞的城镇内的夏军都离开了驻地,而随着夏军的离开,百姓尽数北上,城镇被焚毁,夏军这是要做什么,放弃了么,或者是打算聚集在威海郡,固守一地,不可能,那绝对是最昏庸的人才做的出来的。
“威海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么!”南宫皓羽问道。
“没有,前后派出几波斥候都被夏军的骑兵挡了回来,折损了十几个兄弟,大夏骑兵本来就多,如今只防守威海周边,我们很难插的进去!不过周边的诸侯们听闻夏军后撤,已经蠢蠢欲动,最近的几家诸侯已经派出部分兵马想要拣些好处,但夏军离开后,将城镇,甚至是村落都尽数焚毁,基本上没有留下半点东西,有胆大的已经向着威海湾那边探去。”
“这倒是怪了,夏军究竟是在打什么企图!”纵然南宫皓羽天纵奇才,颇有军事天分,但对于大夏他的了解却是少的可怜,他不过是山东这一片土地上的一个诸侯而已,眼界超不过山东一地,在大局上他本身就差出一筹,他又怎么可能想到夏军的打算。
威海湾码头昼夜通明,一船船的百姓被运送而走,但有异议者,码头正中的那绞刑架无疑是最好的警告,观海楼上,望着繁忙的威海湾码头,公孙康等人却聚在一起开始商量起日后的作战路线,当三地百姓被送的差不多了,就该是大夏骑兵开始出击的时候了,甚至连威海城,也要放弃,这座威海湾码头也会如同其他城市的命运一样,大夏不需要根据地,控制着海洋的大夏可以在沿海区域为大夏各路骑兵进行补给,而这些骑兵的任务就是掠夺,毁灭。
“按照现在的速度,大约四天之后,三郡的百姓就会被运送一空,四天后就是我们该反攻的时候了。”公孙康道。
“恩,按照步骑的差别,步兵行动速度缓慢,而且携带的干粮有限,不会超过七日,就负责沿海五十里的区域,以威海湾为中心,分东西两路行军,海军府的船只在附近海域游弋,以便随时补给,骑兵的速度快,而且携带的干粮要多不少,半个月内不用担心粮食缺乏,加上掠夺一些,作战半径在可以广一些,不过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以沿海五百里为线,能打就打,不能打下来的绕过去,以最大限度的破坏地方,掠夺人口为主。”
“海军府这边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将舰队分散成小队,二十艘一支,游弋左右五十海里范围内的海岸,随时为附近需要补给的士兵进行粮草和物资补给,此番征召的运输船也会加入其中,只要在沿海范围,一天内肯定会遇到一支补给舰队。”
“那就好,此番咱们放弃了全部的根据地,补给将是我们最大的问题,你的海军府担子可不轻松啊!!”
“是啊!山东沿海区域狭长,你们这次的行动范围最好有一个限制,毕竟咱们这次是初次共同行动,我看以威海湾为中心,方圆八百海里的圆为范围,这样需要出动十六支船队,大约三百二十条船,加上要往回运送掠夺的人口,往返补给物资的船只,大约还能组成两三支支援的船队,这样后勤保障更加的稳妥一些!”
“我们行动的范围不会有那么大,你这边可以缩小一些范围,增加以下密度,战船的活动范围定在三十海里,每半日就巡弋一次,我想开始的消耗不会太小,毕竟是第一次联合作战,还是保有余地的好,日后在慢慢做出调整!”贾诩在海军府呆过一段时间,对海战也有了一些了解,如今的船只速度大约每小时只有七八海里的样子,顺风要快一些,三十海里的范围巡逻,大约每半日能来回一次,如果岸上的真有问题,战船上的投石车,火炮也能发挥一些作用。
“这样也好,回头我让人制定一个详细的章程计划!”江天华点了点头,说起来海陆联合作战,对他们这些武将来说简直就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而他们能否配合默契,也是对另外两府海军在日后行动提供一个样板。
烽火十年四月十八日,随着威海城内燃起熊熊的大火,威海湾码头附近那无数的仓库也随之葬生在火海之中,最后一支船队离开了威海湾港口,在威海城外的平原上,一支支的大夏骑兵军在领军指挥使的带领下呼啸着向四面八方而去,步兵军也分成东西两路行进,而在海面上,一支支七星海军府的船队距离海岸不足千米外紧随而动,逐渐铺开。
一直被动挨打的大夏军队终于开始了爆发,就好像挣脱了束缚的下山猛虎,咆哮着向四面八方杀去,而这一日,也标志着大夏对山东战略上根本的改变,从步步为营,建立根基,随后依靠坚固的根据地对外扩张三步走的战略改变为以三光政策为主的破坏,毁灭,掠夺战略,而这一战略的改变,也将对齐鲁大地造成巨大的影响,自此齐鲁大地之上掀起了长达四年之久,远比烽火四年那场义军浪潮还要恐怖的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