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陈子善都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直到警察录完所有人的口供似乎才有点清醒过来。他突然伸手拉住了转身要离开的警察。
那抓着警察衣服的手还抓得挺近，警察下意识的轻轻甩了甩手居然没甩开。
那陈子善大概也是没完全醒过来，抓住人家的衣服，顿了几秒钟才缓缓地说了一句话，“晓楠怎么样了？”
被他拉住的警察疑惑地看着陈子善，这警察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晓楠是谁。旁边另一名了解情况的警察走到他们身边解释说道，“医生说了，能抢救过来。”
“谢谢。”虽然说现在是混黑道的，但这陈子善对警察似乎还挺有礼貌，警察已经转身了，还在对方身后说一声谢谢。
警察离开了，录完口供的个人也都纷纷回到自己的房间。三更半夜的，大家都困了。
回到房间的洛枫，一看见王小姗还在，立刻就问了，“有发现什么吗？”
“有两个跟一般情况不太一样的地方。”
“真的有线索了？”听王小姗这么一说，洛枫马上就来精神了。
“也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
“快说，快说。”
“首先是陈衣的那个侄女没出现。”
洛枫仔细地回想了一下，确实一直没看见过她出现。又是救护车，又是警车，也没能让陈欢欢露个脸。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没有好奇心之人？”洛枫表示难以置信。
“也不是说她没有好奇心，”王小姗接着补充说道，“救护车来的时候，她有从窗户向外看了看。”
“要么就是她有比当吃瓜群众更重要的事正在处理，要么就是她真的就是那种对世俗之事漠不关心的世外高人。”一边说着洛枫又从窗缝里偷瞄了一眼陈欢欢的房间窗户，依然是关得紧紧的，风平浪静。
“还有一个我觉得有点在意的人就是陈子善。”
听到王小姗说陈子善，洛枫把视线收了回来，“这陈子善确实行为有点突出，但我刚才问了姚乐婷陈子善的过往情况，曾经是最有前途的外科医生，好像是出了一次医疗事故之后就辞职离开了医院，后面怎么变成街头小混混的就不清楚了。”
“这种人生经历，性格奇怪点也算合情合理。”王小姗在尝试把陈子善的人生经历和行为对应匹配，看是不是都吻合。
“到底陈子善什么地方让你怀疑了？酗酒小混混不是很常见吗？”洛枫追问着王小姗一直没说的那个疑点。
“他的眼神，”一边说着，王小姗又回想了一下当时看见陈子善坐在地上的情景。
看着医护人员和警察在眼前来来往往，陈子善大概是酒还没醒，身体不受控制站不起来，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人来人往，不说也不问，特别安静。
“我在他的眼神里看见了悲伤。”回想完当时的情景，王小姗接着说了。
“女朋友都摔成那样了，不悲伤才怪吧。”洛枫见王小姗说话慢悠悠的样子倒是有点急了。
“那是纯粹的悲伤，”王小姗在想着她要用什么语言去表达她的想法，因为那想法有点复杂。
“所以悲伤还有纯粹和不纯粹的区别？”洛枫感觉王小姗这话题他快要接不下去了。
“我觉得在那种情况下应该还有点其它的情绪，你想想，和自己这么亲密的女朋友从楼上摔下来，而且有可能是被人推下来的，除了伤心，应该还多少会有些愤怒和疑惑吧？”
晓楠的受伤是愤怒，而为什么和是谁推晓楠下楼的是疑惑。
“就一个眼神，你还能理解出一部小说了？”
下一秒，洛枫的这句话为他赢得了王小姗的一顿揍，“翅膀硬了？都敢开始调侃你的导师了？”
“我错了，我错了，”洛枫第一时间赶紧认错，反正事情对不对不知道，赶紧认错就是对的，“我的意思就是说陈子善在那个深度醉酒的状态其实眼神基本都是涣散的，有时候他就没有眼神。”
王小姗突然停下了正在胖揍洛枫的手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
因为在廖正扶着陈子善出来的时候，陈子善由于醉得太厉害，甚至从楼梯上直接摔了一跤，楼梯上还留着他的血迹。这种状态下，确实很难有什么眼神。
洛枫舒了一口气，躲过一劫了。
“那你早点休息，感觉这次坠楼事件也许只是个开始。”王小姗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里？我睡了，回来别吵醒我了。”洛枫随口就问了一句，问完之后他突然发现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劲。
“我当然是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啊，你那邪恶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东西，你的演员女朋友还是姚乐婷呢。”
平时出任务洛枫和王小姗两个都是假扮学生情侣，睡同一个房间的时候王小姗睡床，洛枫就睡沙发或者地板。这回洛枫一下子忘了是和姚乐婷假扮情侣，想着王小姗等下还要回来。
场面是尴尬得洛枫没办法回话了，最后王小姗什么也都没说，直接关门离开了。
洛枫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差点小命不保。”
王小姗离开之后没过多久，洛枫突然想起了些事情，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为了保证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洛枫偷偷地去察看陈子善摔下楼梯摔得一身血的地方。
晓楠的坠楼地点是在三楼的过道上，这个时间地点对警察来说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对山庄里的人来说则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因为山庄里所有的人都没办法在这个时间点给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也就是说，如果晓楠不是自己摔下来的，而是被人推下楼的，山庄里所有的人都有作案的时间，都是嫌疑人。
尤其是现在偏向被人推下楼的判断更多一些，因为按照当时晓楠的醉酒状态，站都站不起来，要想自己越过一米多高的栏杆跳楼，基本不可能。
但是晓楠那瘦削的身材，一般成年人要抱起她，从那个位置把她推下楼却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