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目标一直都是鸿记的外卖员，这是都已经约定好的。
约定好的？什么时候？和谁的约定？杨洪立一脸的懵。
洛枫和王小姗没有回答杨洪立的疑问，他们只是同时看向杨洪立，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们之前已经用眼神沟通过了。杨洪立看着洛枫和王小姗那像可怜迷路的小动物的眼神，他已经被整得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然后杨洪立很快就发现了为什么是他和洛枫负责贴身跟踪，而王小姗只是负责在终点那里等着。
选择自行外送的商家其实已经很少了，大多都把外卖员的工作交给了第三方外卖平台。但无论鸿记还是良记，他们都还在坚持自己送外卖，这点倒是有些特别。
鸿记的送餐员开着辆电摩托就出发了，车尾的外卖箱装了好几份的外卖，虽然到店用餐的客人少了，但是还是有一些顾客订外卖的。也就怪不得鸿记还坚持自己送外卖，只要外卖的订单量一直都比较高，养活专门的外卖送餐员还是没问题的。
顶着大太阳，杨洪立开摩托载着洛枫一直紧跟在鸿记的外卖员后面，看着他一户一户地把鸿记的外卖送到顾客手中。
每户到达之前外卖员都会提前一点给顾客打电话，都比较顺利。洛枫认真观察着，这一路上外卖员的节奏都很紧凑，电话不停地打，楼梯不停地跑。
又到了一家，这个顾客在六楼，步梯，看样子这单要花些力气才送得上去了。趁着外卖员跑楼梯的空当，洛枫和杨洪立终于可以依着树荫稍微休息一下了。
“外卖员确实不容易。”一口水喝下去，洛枫小小地感叹了一下，然后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们跟着他是要看看他送外卖的过程有没有什么可能被人在半路下药吧？”杨洪立汗量比较大，流汗像流水一样，“这破绽实在太多了，你看，车子一停，外卖员就上楼去了，剩下的外卖都在车尾的外卖箱里，简直就是随便都能下毒。”
洛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说了些其它话题，他觉得还是不要直接打击杨洪立的侦探热情，“一直拍着吗？”
“嗯，视频拍摄一直开着。”杨洪立把他的手机递了过去。出发之前洛枫就让杨洪立一路上要不间断地拍摄送外卖的过程。“作案线索什么的没发现，倒是把他一路上顶着大太阳跑外卖的辛酸给拍了下来。”
洛枫拖着视频进度条大概看了看，然后就还给杨洪立了，也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外卖员也送完外卖下来了。杨洪立赶紧把手机摆好，继续载着洛枫跟着外卖跑。
很快就到了王小姗收货的地方，这个时候杨洪立才发现，旁边就是案发的那个工地。之前就是这个建筑工地的工人点了鸿记的外卖，然后其中一个工人吃了外卖后就中毒倒地了。
杨洪立觉得应该是王小姗特意选择的这个收货地址，这样就能真正地走一遍当时那个涉案外卖员走过的路。
让杨洪立预料不到的是，洛枫和王小姗这个时候居然在旁边的小公园里找了张石桌坐了下来，准备开始吃外卖。
这不是刚刚才吃完一顿吗？还吃得下？杨洪立有些崩溃。但仔细一想，他终于反应过来了，刚才在良记那里，洛枫和王小姗两个人只点了一个人的分量在吃，只有自己在傻傻地吃到撑。
“味道保持得不错。”洛枫一边吃，一边评价着鸿记的外卖。
“嗯。”王小姗点头表示同意。
“那是肯定的，如果外卖的味道跟堂食有明显差别，鸿记也不可能是月潭市的第一烧鹅。”杨洪立对鸿记表示了一下赞赏，顺便展示一下关于本地特级烧鹅的自豪感，仿佛鸿记是他家开的似得。但鸿记使用的部分面粉，倒真的是他家供货的。
杨洪立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洛枫和王小姗的回应，他抬头就看见他们两个都在盯着同一部手机的屏幕，于是凑近过去也想看看。
原来是一些网友关于鸿记外卖中毒事件的发言，当时整个建筑工地一起点的外卖，但中毒的只是其中一个工人，所以一些网友经过“理智”的分析，想当然地就认为这个事情跟鸿记的卫生问题无关，主要的责任是在外卖员身上。
针对当时送货的那个外卖员的谩骂铺天盖地，甚至有网友已经人肉出了那个外卖员的部分个人资料发到网络上。
“这也太过分了吧。”杨洪立差点就没忍住要骂出来。尤其是他想起了刚才一路上跟着的那个外卖员送餐的情景，迟到一分钟被骂得狗血淋头还要点头哈腰赔礼道歉，甚至有时候没有迟到都会被呵斥“为什么送得这么慢？”，还不能反驳。
至于跑上楼之后顺便帮客户把垃圾带下来仍待之类的举手之劳，那都是常规工作了。比较离奇的是居然还有人吃完外卖觉得不好吃给外麦员差评的，好不好吃这跟外卖员什么关系？
“怎么过分了？”洛枫问杨洪立。
“以前我是不知道，但刚才我们一路跟着那个快递小哥，顶着烈日逐家逐户地跑楼梯，那汗跟下雨似的，他那件制服都能拧出水了吧。案子还没怎么查清呢，怎么就先开始攻击外卖员了？”
“嗯，效果不错。”洛枫认真听着杨洪立的话，然后点了点头。
杨洪立听着像是在表扬自己，立刻就有些兴奋起来了，“那我们接着是不是要按照刚才送快递那条路去找沿路的监控镜头和询问沿街的商店老板有没有什么目击证人？”
“好主意，你去吧。”洛枫突然一拍桌子，给杨洪立竖起大拇指。
在一旁听着的王小姗忍不住白了一眼洛枫，“就你多坏主意。”
兴冲冲地跑了几步的杨洪立突然发现洛枫和王小姗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喝着果汁，突然就感觉哪里不对劲。“我自己去？”
“嗯，大概一个星期左右你应该就把你刚才想调查的事情调查完了。”洛枫再次给杨洪立竖起大拇指。
杨洪立也算是知道了自己刚才那个计划的不靠谱，工作量太大，而且现在月潭分局也没有多余的警力协助他们干这个事情，要消耗的时间和精力确实有点多，不太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