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获眼神微沉,倒是认真地看了万庭芳一眼,片刻后才道:“听三羊主任说,基地里重要的物品不少,五楼以上我们都不能踏入。”
“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没有多少编外人员吗?”
“因为他们被解蛊了,至于原因,就是窃取基地机密。”他摇头,“光是解雇还算好,最怕的是被送到高危副本去。”
“不至于吧……”万庭芳道:“基地不是不能限制玩家自由吗?”
“你忘了这里是游戏政府建立的基地。”徐获道:“既然名义上是政府,肯定有相应的法律法规,虽然基地没有武装的权利,但违背游戏政府制定的条款肯定会面临处罚,知道我们身份Id的情况下不难。”
万庭芳若有所思,过了会儿才道:“我现在觉得这份工作也不怎么样了,说不定哪天同事犯错还会被连坐。”
徐获笑着递给她一包干净的纸巾,“这就是游戏政府的权利,我们只是玩家,要玩下去得遵守规则。”
“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万庭芳扒掉毛巾,胡乱擦了一下血拍上无菌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虽然挺好奇楼上有什么,但比起满足好奇心,还是小命更要紧。不会连累你的。”
“那就好。”徐获指了指屏幕上闪烁的光点,“来都来了,干完活再走。”
万庭芳认命地坐过去,抱怨道:“每天都是这些轨道警报反馈,超过一半都没事,还是要分类划级一一检查,科技这么超前,为什么不干脆用机器来分算了?难道只是为了不白发工资?”
徐获没多说什么。
这其实很简单,不管是轨道还是涉及到轨道的资料,大部分都是用编号来进行的。
比如说011区附近的轨道警报,正常情况下用具体分布图来显示更方便直接,但基地这边接受到的只是一串数字,从分区、车站、路线,全部用数字代替,一眼看上去整个屏幕都是密集的数字。
也不是机器不能给出更具体的信息,而是故意这么做的,轨道信息,哪怕对负责维修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加密过的,负责分级的工作人员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按照一定方式分级,并下发到不同的小队。
只有接收到具体的维修任务登车后,轨道补给部的工作人员才会得到具体的路线图。
同样的轨道,同一路线,下一次可能又是完全不同的编号,不同的路线,更别说混入假警报。
即使是为游戏政府工作的人,哪怕他们来自游戏化更早的虫洞点,无论主观还是客观,都不受游戏信任。
甚至连给轨道警报划分等级的这一过程也会被记录下来,作为判断一名工作人员是否在抄记轨道编号的依据。
列车轨道是维度裂缝这个游戏得以构建的基础,对轨道的保护再怎么严密都不奇怪。
在办公室里忙碌了半天,两人离开基地大楼的时候正好听到别的工作人员在讨论圣剑会的事,说是他们袭击了离011区不远的一个分区的游戏政府,还抢走了一组重要的实验样本。
万庭芳皱眉,“实验样本?难道又是什么基因改善实验?”
诸如此类的实验一般不是什么好事,许多乱七八糟的异种就是这样来的。
“只要不是生化武器没什么大事。”徐获神色淡然,“游戏里这种事还少吗?”
万庭芳张了张口,几秒后才道:“我曾经去过一个比较落后的分区,游戏政府在那里建了试验工厂,意外事故后毒气泄露,导致一个分区超过一半的土地被污染,三个月内超过三分之二人口退化成异种,我听有经验的玩家说,很有可能这个分区支撑不到一年,没有新生人口,异种侵占分区,副本也会消失。”
“这种实验,真的有必要?”
“你想错了一个问题。”徐获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是意外事故?”
“不光是游戏政府,还有一些较大的游戏势力,会直接把潜力较小的游戏分区变成异种养殖地。”
阻止实验或者偷窃实验样本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这个游戏还存在,这种事永远不会断绝。
“那又能怎么办?游戏掌握绝对主动权,我们玩家要想翻身,除非破坏游戏。”万庭芳耸耸肩,“但这种事,我做梦都没敢想过。”
“不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吗?也许将来有人可以做到。”徐获朝她笑了笑,驾驶着自己的飞行器离开了。
车子飞出很远,徐获还看到万庭芳站在原地,他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去了交易所。
除了答应小粉红帽的道具裙子,他还要买两件合适的防御道具。
“实在抱歉先生,目前现成的高级道具都被几位公爵收走了,新的道具还没送到,不如您留下联系方式和购买需求,如果我们买到了合适的道具会第一时间联系您。”
去了好几个地方,说辞都一样。
这是丰收节的“后遗症”,庆祝丰收之后就要论功行赏了,这些高级道具多半是奖励给玩家的。
买不到合适的道具,徐获只好先回月季花古堡。
冬先生和画女正在修剪花枝,严嘉鱼和她的石狮子一个扫地一个提桶,干得很是卖力。
目光移到坐在花园里喝茶的人身上,徐获按了按太阳穴,“冬先生请了不少佣人。”
“佣人干活没有玩家利索。”白蔻真心诚意地建议,“你可以雇一些玩家来打扫卫生。”
“而且,他们不是干的挺乐意的吗?”
“你也别闲着了,去给我切盘水果。”
徐获叫人端来水果,“既然你无事可做,不如帮我找一个人。”
“昨天晚上我帮了你的忙。”白蔻盯着他。
“谢谢。”徐获毫无障碍。
“不帮。”白蔻也很直接,“我过来度假,没有打扰到我的事一律不管。”
“不过,”她话锋一转,“你写个遗书,讲明你死后古堡由我接手的话,可以考虑。”
徐获审视她两秒后笑了,“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