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一说还真是。”莫子柏摸了一张牌,随手打了出去。
正巧打在阮江临的点儿上了,他按着两边一推而下,挑声:“胡了。”
姜烟有些坐立不安,她不太能看懂麻将,也不能似叶琛他们的女伴那般说话圆滑,八面玲珑。
她更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坐在阮江临的旁边,僵着身子。
叶琛望着她的脸,忽的是想起来是见过的,勾唇对着莫子柏问:“巧了,你当然也是见过的。”
莫子柏一时没想起来。
叶琛还好意提醒他:“去年wah门口见过的,你还鼓励人家勇敢追爱呢,瞧你那狗记性。”
莫子柏下意识地往叶琛的方向翘了翘腿,没踢到他。
经他一提醒,他还真想起来了。
去年那位和阮家二爷当众告白的那位,可不就是她嘛。
坐阮江临对桌的那位女的,一直在点炮,一看心思根本没在牌上。
叶琛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让她下桌,换了刚才的男人上来。
想起她是去年的那位小姑娘后,两人时不时地开句玩笑打趣她,尤其是莫子柏。
“唉,我说还真就奇了怪了,凭妹妹你这花容月貌,这么久还没把他拿下啊?”
“唉,你这话说的江临好像就是个只看外貌的肤浅之人。”叶琛回他一句。
说到这儿,莫子柏想起去年她告白时好像穿的高中校服,如今该已经上大学了。
他想一出,问一句:“的勒,那我替您问一句。妹妹在哪儿读书啊?”
前一句说给叶琛听的,后一句问姜烟的。
他们总是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的,听进耳朵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轻声,语气里总有些不自在:“华大。”
说到这儿,叶琛和莫子柏相视对望,随后望了一眼正专心致志打牌的阮江临。
他又胡了,还杠上花。
莫子柏的眼神像是看透一切一样,瞥了一眼阮江临:“这么巧,这人可是华大的优秀校友。”
不是巧合,她早就知道阮江临毕业于华大。
“你俩问完没?怎么话这么多。”
阮江临说这话时漫不经心地,语气没有丝毫不耐烦,靠着椅子,反而有几分男人炫耀的姿态。
叶琛笑着摇了摇头,这大爷,又该得意了。
“得了,您今儿手气这么好,该是人妹妹旺你。”莫子柏掀了面前的牌。
麻将落在桌子上,声音有些大,哐当哐当地响个不停。
连刚换上来的中年男人,也不停地说阮江临手气好说完又觉得不对,说他牌技好。
阮江临笑了笑。
大概是发现她反应有些僵,阮江临转身瞧她,伸手挑起她的下颚,格外亲密的动作在他手里做出来挑拨又自然。
“旺我?”他问。
他用了三分力气抬起她的下颚,她点头时很吃力。
他笑,眉眼处玩世不恭的笑意尽显,语气温柔,像在哄一个小孩子一般:“乖,一会儿带你去吃饭。”
下巴在他的掌间,感受得到他的温度。
她在他面前,像只猫一样温顺。
而他对姜烟的态度,也像是在都一只博了主人欢笑时,主人偶尔逗弄的模样。
她抿唇笑,或许是长相太过清冷,连笑着的模样也想是雪水融化的冰感。
叶琛看着这样一副“打情骂俏”的场面,掐了掐坐他腿上女人的腰,引得女人一阵轻呼。
“的勒,看来是拿下了。”
这话也是玩笑话,拿下没拿下,姜烟心里比谁都清楚。
一个下午,他兴致极好,似乎是因为身旁的人乖得像只猫一样。
下桌后,叶琛说一起吃晚饭,阮江临给拒绝了。
他领着姜烟先走了,上车后她才打开手机,又不小心摁下静音键了。
一开屏,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唐曼打来的,也有信息,也是唐曼发的。
大多数是问她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后来还问她是否遇到危险了,晚上十点之前没回就要报警了。
姜烟望着手机笑了笑,唐曼似乎忘记了没有二十四小时报警无效。
她勾唇,回了个电话。
阮江临无意间瞥了一眼,看到通话联系人。
她打过去时,对面秒接。
唐曼问她在哪儿。
姜烟迟疑了几秒,不知该如何回答,慌乱的眼神正好从后视镜处与阮江临对上。
“我回去北城了,刚在高铁上没接到。”
她故作镇定,她从阮江临的眼神中看到戏谑。
那头回话:“姜烟,抱歉啊,今天可能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没事,下次再见。”她低声,尽量把声音压倒最低。
没再说话,便挂了电话。
她刚挂了电话,阮江临便开口笑着说,眼神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不出来,挺会撒谎。”
姜烟有些觉得不好意思,偏过头看着车窗外。
他没开车,手指时不时地敲击着方向盘,难得这么有耐性。
等了一会儿才开口。
“姜烟,想好了吗?确定跟我走?”
姜烟没说话,却也没说要下车。
动作已表明了她的态度。
姜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如此上赶着鸭子给人睡的,她的确也说的上是厚脸皮了。
阮江临会怎么想她呢?
“知道跟我走会发生什么吗?”他再问,似要得到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虽已入夏,可是京都的夜黑得早。
这个点,天已经快黑完了。
她忽的莞尔笑,清冷的脸庞笑起来格外惑人。
“阮先生,你怎么那么啰嗦。”
阮江临也笑了起来,似乎在笑她这话说的有多么傻。
他开口,语气轻扬:“姜烟,现在说得挺狠,一会儿别怂。”
“没机会给你怂。”
说完,他便启动车子。
车身穿流着大道,京都的夜极为繁华,川流不息的车辆,阮江临的劳斯莱斯却极为显眼。
姜烟不知道往哪里开去,内心却是无比平静,大概是自己能够得偿所愿。
能睡阮江临,是得偿所愿嘛?
她一遍一遍地问自己,答案虽然很明确,可是手指却不停地扣弄着指甲盖。
留长了的指甲还未来得及去做新颜色,就已经被她折断了。
指甲盖分了层,有些不太好看。
她望着手指甲,蹙着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