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很明显的,他尝试了,但下不去手罢了。
他坐在后座上,车窗上倒影着男人英俊的面容,他哂笑一声,笑他自己还真她妈地栽在姜烟手里了。
那女人若是知道了,该有多得意?
可是她不回来,怎么知道呢?他的深情又给谁看?
他抽了整整一夜的烟,这两年,他抽烟抽得越来越凶,喜欢的烟也越来越烈。
上次叶琛还说让他去照照肺,看是不是已经黑了。
他不在乎,黑了就黑了吧。
在立冬那天,阮江临出发了,甚至没来得及陪老人家在那天吃羊肉,他就走了。
但他看了看自己的小侄女,两岁了,已经会叫人了,咿呀咿呀地叫他“叔”,她妈妈管得严厉,怕小孩子蛀牙,很少会给孩子糖吃。
但是小孩子极喜欢吃糖,偶尔缠着阮江锦,阮江锦也会给她。
但是小丫头更聪明的是,知道找小叔叔,小叔叔也很喜欢她,每次都会悄悄地给她带。
一早晨就从阮宅走了,定了当日的机票,去了闽南霖市的青苏,那是姜烟的家乡。
托阮江临的福,那个小镇开始渐渐跟上了致富的道路,可带来的不止是发展。
原先绿色的自然之地,几乎被拆得差不多了,镇中心正在修建商业中心,那可能会是以后繁华的CBD。
围着那中心,耸立的是不断涌入的高楼大厦。
阮江临签合同之前,留了一处,当初他和姜烟一起去的寺庙,他给留下了。
香火似乎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不像之前那般清冷了。
阮江临还去瞧了瞧当初她许愿的那颗树,只是已经找不到那个红条了。
估计就算找到了,经历了几年风霜,也是残破不堪了。
或是已经被人解了下来,总之,他没找到。
又花了百十来块,重新买了一张,只是他留了白,这次没填字。
凭着记忆中的印象,还挂在老地方。
那天下午,他离了青苏,一路向西,次站是拉萨,因为某个女人曾经跟他说,拉萨很遗憾。
他想去看看,那个让姜烟遗憾的地方。
他身子骨可比姜烟强多了,没什么高反的严重现象,只是开始入藏时还是会有些头晕,不过症状不明显。
他不是姜烟,没她那种情怀,不会用相机记录。
可当他走过318国道时,那条被誉为“中国人的景观大道”,心底的那些势利商人情怀兴许也被洗涤了一些。
他这种家庭,比起平常人家,算是去过世界各个角落的人,无论是不夜城纽约,还是雾都伦敦,更或是繁华如京都,或是其他,一座金钱与名利堆砌的罪恶之地......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踏足这里。
一路沿途,经过大雪山的无人区,那是大自然中极其危险的一部分,每年都会有人在此丧生,他们有人徒步,大概是想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阮江临还是会有些被震撼,这是祖国的大好边疆,忽的有些明白姜烟的遗憾,未能亲身临至,这便是一种遗憾。
他独自的旅途中,结识一位中年丧妻的男人,若说起来,两人还算有些渊源,貌似是之前合作过的生意伙伴。
男人的妻子死于癌症,死前一直想和自己的丈夫来西藏看一看。
如今她去世了,男人带着骨灰,选择徒步,一路艰险,足矣想象。
西藏,这貌似是大家公认的最干净的地方,因为它距离太阳最近,神说它有着可以洗涤心灵的神奇力量,这算是一种信仰。
有人说,当你落魄的时候一定要去一次西藏
看一眼,或许你会发现生命的真谛。
阮江临也去了,他去了布达拉宫。
它坐落于西北玛布日山上,光是上去,都要废上好大一番力气。
出发时是早晨,到达时已是黄昏,他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荒凉。
日与夜繁花似锦,落日余晖,耀得光辉四射。
布达拉宫广场上,人潮翻涌,浪潮拥挤,各自有各自的归途。
唯有他,是一个浪徒,没有前路,也没有归途,热闹繁华皆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看客,奔赴着下一个遥远且漫无的目的地。
阮江临回头之际,仍希望能在看见那个女孩,那双清冷的双眸。
可是没有,他自个儿在广场的座椅上坐了好久,才离去。
他在拉萨待了一个周,他住的旅馆的老板娘告诉他,若是他有心爱的姑娘。
可以圣城有名或者有灵节的地方,牵起经幡,天神会听见他的祷告。
阮江临先前听了一耳朵,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可在他离藏的前一天下午,他还是去了。
那里阿蛮说可以在两座山头之间拉起经幡,那是圣城最虔诚的许愿,能保佑他心愿实现。
阮江临买了九十九根,他一向有钱的,豪气了些。
一根也不贵,就百来块,就是有些费力气罢了。
长长的经幡悬挂在两座山头之间,五彩缤纷的颜色,带着他的祈愿,每当风一吹动,便是会再一次诉讼,以祈求神灵能真的听到。
卖经幡的阿蛮问他,他在此处挂满经幡,求的是什么?
他眼神幽幽,并未答话。
那天,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将所有的经幡挂满,远远望去,格外壮观。
阿蛮说他如此心诚,一定会让神灵听到他的祈愿。
阮江临活了三十年了,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信这些东西,就是现在,哪怕他做完了这些事儿,他也是不信的。
但是姜烟貌似挺信这些的,他之前说她傻,求神佛还不如求他,只要他愿意,她想要的,他都给。
他大概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信宗教,不信神佛,不信天,不信地,他只信自己,不信命运。
所以这些年来,他的成就几乎全归功于此。
阮江临他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商人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他更是如此。
他喜欢平等交换,他花钱烧香,是想得到同等回报,同样,他花钱系帆,也是希望得到同等回报,他就是这样一个势利的商人,不会做平白的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