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奚睡醒时,面前摆着两束花,一大一小。
某只小团子笑眯眯的坐在枕头旁边,视线偏移,原来正抱着猫猫,吧唧亲过来,“爸比,早安吻。”
年年献宝一样把花小心的挪过来,“这是爹地的,这是宝宝的。”
是会自夸的团子,“宝宝的漂酿!”
阮奚闻了闻,空气中果然弥漫着花香气,轻轻碰了碰花瓣,“年年的手工真好看。”
显得谢宴辞的花束孤零零的,明明余光扫到了站在门口的男人,小兔子故意不去看,“什么时候起床的?”
“不知道,爹地抱宝宝起来的。”
小团子贴紧他,两只小手抓着睡衣上的吊坠,“在院子,走好多圈,爹地说,可以长高高呢。”
如此温暖的亲子时光。
Alpha忍不住的走进来,“奚奚,早上好。”
阮奚轻轻应了一下,背对着他,“嗯。”
生气的反应很是明显。
一只冷白的手伸过来,想要抱起来他,“我们去吃饭吧。”
小美人往旁边一侧,眼眸娇软,他从另一边抱着小团子下床,没有回头看他,“年年,我们去吃饭。”
年年崽乐呼呼的:“好哦。”
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家爹地是什么样的心情。
阮奚光脚踩在地毯上。
其实室内有通铺地毯,每天都会有人清理,隔一段时间会换上新的,温度适宜,并不会冷。
Alpha追上来,他拿着小兔子拖鞋,“鞋。”
当着早晨打扫的佣人面前单膝跪地,冰凉指尖抓着白皙脚踝,一点其他意味没有。
“我给你穿上。”
阮奚踩着棉麻拖鞋,耳尖红着偏开视线。
他抱着小团子,脚步更快了。
年年崽小手摸了摸阮奚的耳尖,满是好奇。
小兔子嗓音软软,“不要问我。”
怎么可以这样。
他洗漱完坐下来,害羞又生气的选了一个偏远的位置,看佣人端着早餐绕过来,仔仔细细摆放在他面前,“夫人,请用餐。”
小团子坐在他旁边的宝宝椅上,拿着紫薯包,表情很甜的对管家说话,“宝宝喜欢。”
管家慈爱道:“小少爷慢慢吃。”
阮奚的早餐是香软的西式,黄油吐司配培根芝士。
还有熬的香浓的紫米粥。
Alpha来到时,看到阮奚挪了位置。
他端着自己的餐盘,若无其事的坐在对面,收获小美人僵停的动作,“老婆,我错了。”
“不理你。”
本来想一句话都不和他说的,终究是忍不住,软软反驳了一句,“吃饭不要说话。”
小团子挥舞着手,眼睛亮晶晶的看他们。
原本想要分享自己的早餐,默默咬着奶瓶吸管不说话了。
吃饭,不可以讲话哦。
让人看着只觉得好玩。
今天是要去复诊的日子,吃完饭换好衣服,阮奚从屋里出来,淡淡的看着谢宴辞,“走吧。”
阮奚气场很强。
生气的时候,更强。
Alpha乖顺的跟上,“好。”
特助早来了,开车在院子里等,一看他们一前一后不像昨日黏糊的样子,立刻明白些什么。
除了上车的时候,全程没再开口。
夫夫吵架,最好远离战场。
“小周总听说夫人来陪您复诊,他放心了。”
“嗯,我知道了。”
阮奚戴上耳机,在听那首在填词的曲子。
漂亮柔软的脸颊偏开,在盯窗外。
谢宴辞不仅没有感情经历,也没有和人相处的过多经验。
他所表达出的娴熟技巧,很多时候都是通过书本,或者是观察周围人的行动所得出的结论。
手臂有些痒。
阮奚低下头,谢宴辞不知何时靠过来一点,在轻轻的戳他,掌心是一块橙子味的软糖。
有种小朋友的哄人感觉。
幼稚,但很可爱。
兔兔拿走了,当他的面撕开吃掉。
然后,继续不理他。
Alpha撑着下巴,漆黑沉郁的眼眸透着十足乖巧,一动不动的观察着,生怕错过一点反应。
直到来到医院里,态度也没有变。
阮奚好像变成了谢宴辞的家长。
小兔子站在楼梯上,回头看步步紧跟的男人,无奈的叹气,感觉头也痛痛的,想抱抱他,又因为昨天晚上还生气。
一路如此来到了诊室,他先进去把昨天发生的情况说了一下。
谢宴辞进去做检查。
阮奚等在玻璃外,安静的垂眸,他很紧张,但努力表现从容,不想让谢宴辞跟着他紧张。
房间内,Alpha坐在木椅上,面前是长期为他看诊的医生,他们看似在聊天,其实是在了解病情。
“你很害怕伤害到他吗?”
长期研究着谢宴辞的一举一动,近乎十年的时间。
第一次,医生看到他露出正常人的情绪。
“是。”
“所以你选择转身离开,这其实是很好的正常意识。”
谢宴辞视线幽幽垂落,主动提起了他最讨厌的药,“不,我差点儿就伤到他了。”
“换个药方吧。”
医生在记录着,言语温和,“谢先生,有改变是治愈的转折点,你遇到了一个愿意为之改变的人,这比加大药量更有用。”
谢宴辞抬眸,同玻璃外的阮奚对视,声音晦涩极了,“我的确害怕,我会再次伤害他。”
“你最后控制住了。”
医生掀开上次开的药方,“再拿一次的药,按时吃,保持好的状态。”
谢宴辞是拥有感情漠视症状的人,会开始担心另一个人的心情,这简直是不可能出现的感受。
“你害怕的事情,可能对于另一个人并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情,不如摊开说。”
“我会想想的。”
这样认真思索的样子,让医生感到了惊讶,很是温和道:“谢先生,你快要从我这里毕业了。”
“多谢祝福。”
谢宴辞平静起身,他拿着药方。
特助拿过去抓药。
阮奚抬起小脸,在眼巴巴的看他,气消的很快,“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我有好转,让你不用担心。”
小兔子低下头,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那就好。”
阮奚下意识的想靠过来抱他。
又因为想起自己生气,脚步停在半空中,可爱的要命。
他手臂一甩,“我…下楼了。”
谢宴辞跟在后面准备下楼,医生出来,和善的对他说:“谢先生,忘和您说了,新婚快乐。”
相处近十年的时间,谢宴辞有这样大的进步,很是让人欣喜。
Alpha说:“谢谢。”
他下楼,长腿迈的快了些儿,很快赶上阮奚,乖巧的跟在旁边。
医生从窗户往下看,只觉得夏天都没有那么热了。
每一个病人的进步,都让他觉得欣慰。
…
刚坐上车,特助拿着药回来,他给了阮奚,“夫人,您有要去的地方吗?”
小兔子把药袋放在谢宴辞的包里,“我要去工作室。”
特助重新定位地址,看谢宴辞上车,发动汽车。
今天兔兔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棉质薄款长袖配长裤,湿漉纯粹的眸子睁着,锁骨清瘦漂亮。
他侧眸,同谢宴辞对视起来,“又看我干什么呀。”
生气也漂亮。
谢宴辞扯衣角,修长指节弯着,夹着衣服,很是清俊的面孔靠近,一身浅蓝色西装,衬得更加…乖?
“老婆,要不理我到什么时候?”
“自己反思。”
兔兔气了一晚上,怎么能这样轻易原谅他,嘴巴一抿,拿起手机准备去看些东西。
Alpha拿过他的手机。
忽然的退让,又或者说是交换条件,深邃五官透着温柔,“奚奚,我让你看一个东西,你要理我。”
“什么东西?”
“你先答应。”
谢宴辞从口袋里掏出来钱夹,他仍不确定,“是让我心神不安的东西。”
什么样的东西,会让谢宴辞没有自信呢。
阮奚很好奇,“我…答应你,理你。”
随着钱夹子打开。
谢宴辞拿出了他拼好的旧照片,冷白指尖压在指甲上,他尽量平静道“给。”
兔兔低下头看着,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充满了幸福感。
分明是他们的脸…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