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想念是无声的,在彼此间一点点增加。
有时候来的忽然,像冬季冷冽的雨夹雪天气,微小的雨珠包裹着雪,迅速展露,又清淡的停下
每份情绪都自以为把控完美。
但就是这样的两个聪明人在后知后觉时,属于思念的那一小片雪早已经消散,化成了水珠落在整片心房里,渐渐汇集充盈。
是的,后来一切崩盘,几乎要把他们淹没掉。
Alpha黑沉的眼睛里全是他的倒影,指腹压在江以黎的无名指上,又像是在故意按着他的指骨摩挲。
手上传来细碎混乱的感触知觉。
美人有些无暇顾及,只知道自己心口处的心脏跳的厉害,眼睫轻颤,抿了抿唇。
“我没有骗你。”
他字字句句道,“我很想我的阿濯。”
江以黎仰头,想要亲过来。
是极为亲密和适合的姿态,白子濯错开了位置和距离,这些日子,他的神色越发沉暗,很难从表情上猜测到什么意思。
不,应该是说,自从这件事发生后,开始离每个人都越来越远了,他变得很冷,拒绝和所有人交流。
刚刚只露出了温柔的一角,便迅速收拢起来,“很晚了,先睡吧。”
白子濯起身,要下楼,“我下去忙一会儿。”
是逃避,还是根本不想再接受他的心意了。
江以黎无法挪动太远,他一只手拎起了床头上的欧式复古琉璃台灯,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漂亮精致的珠子落下,发出弹射的声音,细细碎碎。
原本刚刚还在照出好看的光线,美人弯下腰。
他捏起了其中的一片碎片,他放在了手腕上,眼睛酸涩极了。
并不是威胁,而是需要用痛苦增添勇敢。
他划了一道口子,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晕染进破碎的琉璃片中。
“白子濯,你不许走。”
“你是…不打算再爱我了吗?”
他们之间,不应该走到这个地步的。
Alpha夺走,扔开,“我没有说过。”
白子濯解开了链子,抱着江以黎往下走到一楼, 从茶几下拿出急救箱给他处理伤口,和过去别无二致。
江以黎一动不动的靠在他怀里,唇色苍白,伤口被洒上止血的药粉,纱布包了很多圈。
白子濯上过专门的医疗课,好在没有割很深。
“你也受伤了。”
刚刚白子濯掌心被碎片划破了,他重新拧开碘伏棉签消毒处理,准备一会儿让助理来带医生过来再看看。
omega坐起来,很乖的垂下红彤彤的眼睛,“我给你处理。”
这次,白子濯没有拒绝,单手掏出手机打电话,“现在带医生过来,嗯,新别墅这边。”
江以黎贴好绷带,把额头靠在了他的肩边,手臂环着他,完全的抱在他身上,一句话不说。
“没有要拒绝。”
“刚刚我在想明天再谈,万一你又后悔了呢?”
江以黎不好哄,白子濯压下心底漆黑的情绪,慢慢开口和他说这些打算,还有那些深藏的秘密。
“我见过很多样子的你,所以我有时候的确不能确定哪个才是你真的要对我说的话。”
情感里的怀疑来自于不自信。
他们的确缺乏,并且很多事情一件件发生,没有机会和时间去聊。
沙发很软,白子濯往后坐,江以黎受伤的手臂被他抓着放在前面,防止触碰。
同时,在观察流血的情况。
“一会儿让医生开止痛药。”
江以黎抬头,雪白的鼻尖粉粉的,眼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泪,“不疼。”
“这点程度都疼的话,我怎么撑过这么多年。”
江以黎又靠了回去,他的声音从缝隙里冒出来,很低,需要认真听,“你是第一个不敢面对的人。”
长久以来,江以黎的形象是强大的,无坚不摧的江家大少爷,也是被江家临时利用管理集团的工具人。
那么多年,生病不能倒下,遇到困难和刁难也要面不改色的克服,所遇到的艰难更是许多。
“我好好想了,说分手是因为我变得胆小了,和你在一起,我是很幸福的。”
白子濯看向他的黑色发旋,“可能是小时候没有得到过什么感情,对所有事情都自信,但唯独对感情犹豫,也不会和人相处。”
“是我不勇敢,后退了。”
美人蜷缩在他的怀中,像个小猫,冷清泛软的眼睛慢慢的随着光线看向他,用无名指在勾他的指尖。
“我都说了,你不要不理我。”
此刻的白子濯,仿佛是从漆黑里走出来了。
“好,理你。”
从不会对他心冷,只是在保持着另一种清醒冷静,不想看到第二次的离开。
门响了,白子濯去开门。
即便是大半夜,医生也来的很快。
这位中年beta医生算是白家的家庭医生,慈眉善目的,从他的师傅再到他,一脉相传,从小中医精通,上学后研读过西医。
他先是给江以黎检查了一遍伤处,“血止住了,处理方式很到位,一天要换一次药,小心不要碰到这只手。”
白子濯让他把脉,江以黎的身体情况,请这样的中医来调理是最佳选择。
“平常可有胸闷气短的情况?”
助理站在一旁,刚去把路上顺道买的食材放冰箱里,他背身打了个哈欠,看江以黎正安静的回答问题。
不像是能割腕的人。
不对,江总哪能一样。
医生留下了一些药,剩下的中药需要喝一疗程,明天去药房煮好再送过来,每次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就够了。
“老板,我明天再过来,您需要什么发给我。”
“好。”
门再度关上,江以黎倚在小沙发里,看白子濯走回来,收起杯子。
他想起刚才医生问白子濯的,据说他的易感期要到了。
这是在一起后,白子濯的第一个易感期。
不同的Alpha的易感期,特征也各不相同。
江以黎从小在研究如何在外人面前做一个Alpha时,认真学过。
白子濯洗完杯子回来,在沙发后俯下身看他,“还在哭吗?”
美人抬手遮住眼睛。
“我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