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浪从梦中惊醒,睁眼就看见了面前的灰雾,顿时亡魂大冒,急忙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可始终不能逃离开眼前的灰雾。
霍浪急忙回头查看,却见映入眼帘的也是灰蒙蒙的雾气...
“哎~死就死吧,这样的死法也不错,总好过被野兽分尸,那样被老不羞查看出来了,他还会难受,这样毁尸灭迹,老不羞再大的本事估计也无能为力了,还能留个念想,挺好!”
枯坐良久,心灰意冷之下霍浪倒也有几分坦然,只是记得昏迷前自己伤势不轻,疼痛难忍,怎么这会儿浑身酸痒肿痛,刚才受到惊吓只顾着逃命还不曾察觉,这会儿倒是体会的清清楚楚。
霍浪低头细看,自个儿浑身赤裸的趴在光秃秃的地上。不过这也是应当,灰雾的霸道可是自己亲眼目睹过的,就是身上的伤口居然痊愈了实在是无法理解。
虽说是好事,但发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实在是好坏难辨。
顶多不就是多融化一会儿嘛!到头来还是个死……
“融身化骨的滋味肯定体会得更深刻点!”霍浪不免恶趣味想道。
“怎么只是酸痒肿痛的感觉?身体也不见任何的消融呢?那么霸道的灰雾也会有怂的时候?”
霍浪检查完身体依然没有看到自己的消融,而之前灰雾的霸道无情可是历历在目,甚至说是刻骨铭心都不为过,可眼下自己除了酸痒肿痛的难受之外,居然连伤势都不治痊愈了,实在是让霍浪想惊喜又不踏实。
稍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变化。霍浪可不觉得自己有啥特殊,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变故。
这样的话,肯定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霍浪翻身而起,不再只顾及自己,急忙查看四周情况,隐约间确实有树木的影子,只是自己只能看清五六丈的距离,再远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了。
快步走向树木的方向,走了大概有五六丈的距离终于看到了一颗巨树,树干有丈许,向上完全看不到枝叶,树皮也是灰蒙蒙的。
回想了一下,霍浪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巨树,也没听说过小镇周围三十里内,有这样的地标,看来确实是新发生的变化,自己的大难不死果然不是独一份!
死里逃生看来是真的啦!哈哈!
不急不急,霍浪压下兴奋的心绪,觉得还是再另找颗树确认一下,然后高兴也不迟。
霍浪疼痛疲惫不堪的身体这一刻焕发出难言的生机,大步流星地走向下一棵树。十几丈后一颗巨树稳稳的伫立在大地之上,一样的粗壮无比,上不见枝叶。
霍浪脸上的喜悦再也压抑不住,赞叹说:“老不羞说的对,我就是顽石命,硬的很!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不羞等着,看我回去...”
霍浪狂放的声音戛然而止,心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灰雾是从镇子的方向过来的!
那镇子还在吗?老不羞挺得过去吗?也能死里逃生吗?
脑海中不时想起那些凄厉的惨叫,怎么都忘不掉,霍浪觉得心好痛,身子没有骨头般瘫软在地上,仿佛还有人在抽血吸髓。霍浪趴倒在地上眼泪就不断的往下掉...
霍浪决定要回去,要亲眼看看小镇,他觉得自己能活下来,树能活下来,就不信镇上一个活人都没有了,那些像老不羞一样有修为的能人肯定能坚持的比自己更久,一定会有人活下来的!
这场诡异的灾祸虽然改变了天地样貌,不过那些武者们都立志要逆天而行,他们必然是有所依据的,老不羞可是武士境界,比普通人强大千百倍,一定可以活着!
下了决心的霍浪开始顺着脚印返回醒来的地方,在那里可以他根据昏迷前的印象找到小镇的方向。
况且这圻山荒原的林木变化都这么大,其中生活的虫兽又会发生怎么样的变化?
霍浪又没有修为在身,甚至屁股都光着呢,他更得的找个可行的办法,不能把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再送进畜生的嘴里不是。
还有现在因为灰雾,只能看清五六丈远,怎么找到小镇?
返回到昏迷时位置的霍浪皱着眉头,思考良久。
衣服倒好弄,树枝编一件就行,弓箭也可以自己做,方向线路可以划线做记号,可是一旦出现危急情况,慌不择路的情况下还是容易迷路,怎么办?
“对了,还有那个泡泡呢,不会醒了之后跑了吧?”霍浪先是一喜,立马就又是一惊,急忙分辨一下方向冲进了迷雾中。
十余丈外霍浪停下脚步,脸色灰败,地上什么痕迹也没有,是自己晚了一步,还是泡泡已经灰飞烟灭了?
无助,痛苦,愤怒,惊惧,懊恼...各种各样的感受蜂拥而来,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发泄,霍浪甚至想大喊一声都怕惊动了未知的存在,进而惹来杀身之祸...
霍浪站立良久,泪水又一次溢出了眼眶,但眼睛里却透漏着无尽的疯狂。
约摸两个时辰后,霍浪出现在最初醒来的位置,脑袋,胳膊,上身,腿脚上都穿戴着用树皮树叶编织而成的丑陋的鞋帽盔甲,只露出了关节部位,身后背着几根有断茬的树枝,右手手里握着最直的一根,深吸一口气,决绝的向着记忆中小镇的方向走去。
每走三丈左右,霍浪都会在地上挖出一个一尺深,半丈大小的箭头,指向都与后面的那个箭头方向一致,边上写着数字,然后再向前走去,眼神坚毅,只是肚子发出的咕咕声响扰乱着荒野的静谧...
只是走出三十余丈霍浪就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地上躺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浑身赤裸的小孩儿,十一二的年纪,样貌清秀的不像话,要不是胯下带着把,霍浪都觉得这肯定是个女的。他心脏的位置闪着青色光芒,看起来像是柳叶一般,还是开春新抽出的嫩柳叶,腹下的位置透着熟悉的幽蓝色。
应该就是泡泡吧!
只是怎么会在这么远的地方?不过他能活着,更让霍浪坚信镇上一定还有活人,霍浪额头上的沟壑融雪般消散。
霍浪有点头疼,这货怎么晃动都不醒,甚至霍浪气闷之下都把他倒拎起来抖了两下,可他还是什么反应都没有。霍浪就差把他往地上掼了,要不试试?还是算了,这货细皮嫩肉的,别给弄坏了。
霍浪把这少年扛起,嗯,如果他这样能算少年的话,至少霍浪就不怎么认同他这样的能叫少年,少年怎么也应该是自己这幅模样吧...
霍浪继续向前走,不时蹲下继续着刻画,途经一棵一人粗细的树时,霍浪把他放在树下,自己爬上去弄了点树枝扎了一个木筏,然后把那嫩货扔了上去。
“坐稳啦,哥哥带你走天下!”霍浪刻完箭头低喝了一声,就拉着木筏继续向前走去,目光中依然饱含戒备,却再没有了之前疯狂嗜血的意味。
边走霍浪还边嘀咕:“你运道不错,灰雾把地面给清理的这么平整干净,还碰上了哥哥我这样心善的主,要不然你小子有的受的!你说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估计是老不羞害的,我迟早被他拖累死!回去了你得帮我好好说说他,知道吗?不过你还是先祈祷这路上不会遇见野兽吧,先说好啊,看见野兽我肯定开溜,这可不是哥哥我不仗义,毕竟咱还不会修炼不是,再说你这么细皮嫩肉的,野兽肯定喜欢,我哪能跟畜生抢东西,那不栽了咱的面儿了嘛?”声音虽低却有声有色的,加上身上的动作,活脱脱一个滑稽艺人。只是任凭嘴里嘀咕什么,身上做了什么动作,眼珠子却依旧规律的扫视着四周,分毫不乱,也是一番奇景
说话间就又是三丈过去,霍浪停下话音,观察了一下四周,确认安全后蹲下身子,开始刻画箭头。只是回头看上一个箭头确认方向时发现上一个箭头被木筏拖过,好在挖的够深,但霍浪还是暗骂一声蠢货,把面前的箭头刻画好,又回头对上一个箭头做了清理。
再走的时候向右边偏了三步,回头看了看,还算满意,低头瞅了一眼木筏,继续前行。
“是不是觉得很多余?我也觉得多余,但没办法,老不羞就这么要求的,咱得照做,谁让人家说一不二呢,话说老不羞的鞭子是真疼,滋滋,不过教的东西还真管用,我都不知道是多少次靠着那些东西活命了,做人啊要感恩,你也是,我救你一命,你得记得感恩,看你这样肯定不差金币,记得让你爹娘多给点,我不嫌多,知道吗?”
说来好笑,霍浪好像被木筏打开了话匣子,自从有了木筏,逮着空闲就要说话。
“当然要是能让老不羞再回城就最好啦!老不羞年纪大了,城外呆着毕竟不安全,而且镇上也没啥女人,老不羞以前还经常去偷看,现在门都懒得出了,要是进了城,老不羞肯定能再发第二春!城里还有药师,能给老不羞调理身体,我再有一年就能参加启灵仪式了,到时候肯定能出的起药金!可是进城...小白脸,你可一定要帮我!听见没有?敢不敢给个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