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马厩中,一名身形高瘦的年轻男人在给马梳理鬃毛。
见到常大帅,他立即挺拔了身躯,转身轻笑。
“常叔叔!”
他的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眉梢划至右耳。
“烈儿,在这里还习惯吧?”
“已经两年多了,一切都习惯了!”
“我知道,让你教荣儿骑射,是委屈你了,那小子不学无术,不求上进,我看着都头疼。”
常荣躬身抱起一把干草,洒在马槽中,一封信笺也随之落下。
拍拍手,他扫去身上的草屑,转身离开。
“以后和方家的小子少接触,他身边跟随的人,都是江湖上的亡命徒,你们要自己注意……”
等他的背影消失,沙烈才警觉的将信收入袖中,不动声色的继续为马刷毛。
——
街道上,常荣小心翼翼的从袖子取出一个蟋蟀笼。
“饼豆子,你说,我是爹亲生的吗,我怎么感觉他对沙烈都比对我好?”
蟋蟀笼里,饼豆子蔫蔫的,一如常荣现在的模样。
“不过你也别说,那沙烈进我们家两年多了,上到我爹,下到你,估计都喜欢他……你说他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呢?尤其是我姐,看着他脸上的疤都觉得好看……”
两个香烛店的小伙计跟在他身后,苦哈哈的陪笑。
“荣少爷,要不……我们先将东西给您送回去,您自己再慢慢玩着?”
他们俩都跟着转了一上午了。
他是空手,一人不累,他们俩却背着满满的东西呢。
常荣转身,冷眼看着两人:“本少爷是不是给你们的赏钱有点少啊?”
开什么玩笑?
老爹让他自己出门,连马都不准骑。
要是看到有人帮他般元宝蜡烛的送回去,指不定又是一顿毒打。
“你们给我听好了,等到了我家门口……”
他的手往身后一指,指向常府府门的方向。
孰知——
“哎呀……”
手指头戳在了一个硬物上,疼的他闷叫一声,手中的蟋蟀笼落了地。
紧接着——
“啪!”
战七七的身子遽然僵住。
脚底下的声音和感觉,让她意识到自己结束了一个小生命。
在身边人如丧考妣的注视下,缓缓抬脚。
“这……不怨我……”
蟋蟀笼被踩扁了,血肉模糊蟋蟀连全尸都没留下。
“饼豆子……”
常荣哀嚎着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捧起蟋蟀笼,就像是捧着心上人的一颗心,万念俱灰。
“你……你怎么……怎么就……”
他蓦然想起罪魁祸首还站在一边,立马跳起。
“你……”
战七七:“……”
这真不怨她!
她走的好好的,谁知道他冷不丁的伸手过来。
过来也就算了,自己手上的东西还没拿住,摔到了地上,被她恰巧一脚踩上去。
怪她咯?
“你……你赔我的饼豆子……”
战七七抽抽嘴:“……怎么赔?”
它都尸骨无存了,神仙估计也救不活。
“你……”
常荣一时间也想不起该怎么赔。
“让她给饼豆子偿命……”
也不知道哪个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冷不丁的一嗓子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