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复三界主君之位那日，将玉川仙君打到昏迷不醒，算是彻底坐实了她阴晴不定、暴虐无道的传闻。为免不必要的麻烦，池寒山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还是被远在人间的沈墨珩知道了。
敷落不放人，沈墨珩就召集门徒结盟整个龙族日日挑衅。
“厌辞宗在人间是太清闲了么？！”
连续三个月，本来就为沈玉川醒不来的事心烦，沈墨珩的不断骚扰，让她更加疲惫不堪。
“放了玉川！否则，我踏平你的烬天神宫！”
这样的话他几乎每次见面都要说一遍，她的烬天神宫还不是完好无损的立在那儿。在又一次被沈墨珩困在不知道什么玩意的阵法中后，敷落彻底怒了。
“找死！”
化出凌端剑与之交锋，表面上天崩地裂、你死我活，实际上法术五五开。这边顾及他是封熙的王兄，那边顾及她是玉川比命还重要的心肝。点到为止的法术全部砸下去，不停歇打了整整两周，仍旧分不出任何胜负。
适夜，烬天神宫血腥气浓重。
“他又咳血了吗？”
闻到刺鼻的味道，敷落疾步掠过一旁的池寒山，往法术控制温度较高的床榻走去。算起来从那日在喜宴上病倒，已经快要躺半年了。池羲和说偶尔醒来，最长也没超过半炷香的时间，而且都正好是她被沈墨珩纠缠的时候！
柔软指腹轻轻擦掉流在下巴的口涎。
敷落将人扶着肩膀抱到怀里，心脏不适立刻脸上露出痛色、皱起了眉头。
“药还没喂，喝了点粥刚刚全吐了。”
“他醒过了吗？”
敷落手里不停的按揉他的胸口，相较从前人瘦的几乎是皮挂在骨头上，轻易可以感受到掌心传来沉重无力的心跳，迟迟没有转醒，司药仙官除了会说他是太虚弱了，也没有其他什么办法。
“下午朝儿走的时候，他的手指动了动。”
池寒山委婉回应敷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敷落已一粒参药喂到他的嘴里，准备给他换尿布、擦脸睡觉了。
门轻轻被关上。
等在门外望着清冷月光出神，直到敷落也从房间出来，池寒山问她什么时候放他离开。
“城霭的仇还没报。”
“那我帮你报。”
随便一个借口就想搪塞过去，池寒山没有戳破她的谎言。
转身离开。
并不能未卜先知他话里的意思，敷落熬夜安排明日糊弄沈墨珩的死侍，正调息化出水、火、雷、风、土五行灵兽时，突然一阵心慌，神识一探，竟是池寒山将毒药倒进粥里，端到了深度昏迷的人前。
“池寒山！你到底在搞什么！”
争夺之间，一碗药粥掀翻在地，碎响声立刻将人吓到心脏病发。
“嗬嗬……”
呼吸一声追一声的紊乱，四肢也不受控的痉挛扭曲在一起。
池寒山抬手禁锢住敷落：“城霭就是因为这碗粥失踪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吗？这是他罪有应得！”
“滚出去！”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
点上安神香安抚重新入睡，一番忙碌结束才想起刚刚发病的时候好像叫了她的名字，是、是醒过来了吗？
脱掉衣裙，陪在一旁躺下。
身上的肌肉躺了半年都萎缩掉了，即便醒来也跟全瘫无异，不过只要能清醒，他是神仙没有什么是无法恢复的。
被动弯曲手指握在手心，敷落盯着他的侧颜看了很久。
真的不打算理她了吗？
他的身体不能喝酒的，半年前那次失控是场意外，她以为他是故意作对，以为他说补偿是在骗她，以为……他又想以死来从她身边逃走……
凌晨，身边一片滚烫惊醒了她。
“封熙、封熙！”
长了月牙大小的指甲僵硬扣进手心，紧绷在身体两侧胡乱用力，嘴里不断流出口涎发出怪异的呃呃声，仿佛在努力说着什么。
应龙以水为生。
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页应龙族秘术，敷落起身将人裹着被子打横抱在怀里，心念一动送往距离最近的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