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一些,玄知,你不必为那些谣言所扰。你和你母亲也是受害者。”
宁少川转头,眉目含笑的看着潇衍文,“怎能不扰,此次我回天都,那六皇子若是知道我回来了,想必也不会饶了我。毕竟我和我母亲不详。”
宁少川的笑里含着委屈和讽刺。,看的潇衍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相信六皇子定然不会这么为难你的,那是天灾。谁能左右。你和你母亲也不是不祥之人。玄知你不要这么想。”
〖六皇子如何想,宁远禄如何想,岂是我能左右!反正母亲也已经死了。〗
宁少川没有说话,心里难受了起来。
〖我恨!我恨那些说他和母亲不祥的人!〗
半晌,宁少川彷佛又恢复了如常。
“六哥哥,多谢你会如此说。也多谢你听我唠叨了这些烦心事。”
潇衍文忽然正色道:“玄知,要是有人再说你不详,六哥哥帮你收拾他们!”
宁少川轻声笑了,眼尾含情,美眉婉转,看的潇衍文心神不定。
“那我就先多谢六哥哥了。”
〖不过不用麻烦你了,我会自己杀了他们!〗
这一句听的潇衍文心里一颤。望着这风姿绰约的少年,他心里这一刻,想把他拉离仇恨的世界,让他享安乐的日子。
两人用完了饭,也快到子时,宁少川有些为难的看着潇衍文。
“六哥哥,可否麻烦你再送我回去,我刚来天都。还不认识路。”
“玄知晚上可以住在此处,这还有房间,我住别的房间。宁府那陋室如何住。”
“六哥哥啊”宁少川叹息一声,“那是我的家,就算宁远禄给我的狗窝我也得先住着。”
〖不住着,我如何报仇呢!〗
潇衍文听的心里有些心疼,也不再挽留,“好,哥哥带你消消食!”
夜风和夜影看着主子带着少年郎欢快飞奔在屋脊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五雷轰了般。
他家主子不正常!很不正常!
潇衍文送宁少川回来后,也没做停留,他那屋子也太简陋了,简陋到他不忍多待一刻。
“勾三,你悄悄的跟着,看着这个齐光,是哪家的公子。”
“是。”
宁少川合衣躺下,天都十月底的秋天夜里已经冷了,这屋子里也冷。
静心小筑内,夜风:“主子,外头有人在监视,要不要……”
潇衍文手指一抬,“不用,随他去,是玄知的暗卫,这个玄知不简单。带那暗卫回去,夜风你跟在宁府,替我看着玄知。”
夜风:“是,主子!”
看来他家主子还正常的,跟宁府二公子肯定是为了查他。
第二天上午,宁府前堂。
“六皇子驾到!”
宁远禄慌忙相迎,领着家人下跪相迎,“臣不知齐王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潇衍文扫了一圈跪着的人,夜风报的不假,玄知还在闭门反省。
“宁院事请起!本王也来送送宁府的当家主母,撩表心意。”
潇衍文今天穿着玄色滚金边蟒纹锦袍,戴着镶南珠玉冠,贵气逼人。
宁远禄不敢直视潇衍文,颤颤巍巍道:“老丞不敢劳烦齐王殿下,真是罪过!”
这齐王殿下在天都谁不知道,喜怒无常,杀人如麻,人称活阎王!
潇衍文轻轻转动拇指上的扳指,语气轻柔的说:“哦,不敢?本王今天可听说了,宁府苛待在外回来的二公子的事了。”
宁远禄一听,当即额头冒汗,这话谁传到齐王耳朵里的?齐王是什么意思?他是苛待的好还是不好?想到十八年前的事情。
宁远禄又道:“犬子是不祥之人,当然不配享有锦衣玉食!”
“嗯?宁大人说什么?”潇衍文声音不大却语气冰冷,又靠近了宁远禄一点。
宁远禄只觉得这气势要压的他快喘不过来气了。
慌忙改口道:“臣有错!不该苛待幼子!臣糊涂,齐王殿下乃是天潢贵胄,怎会……”
“宁院事知道就好。”潇衍文打断了他,他得赶紧走了,不能让玄知发现他身份。
潇衍文身后又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人出去了。
宁远禄擦拭着额头的汗,才惊觉背后也汗湿了。
“夜影,换你去看着玄知。”潇衍文心情大好的上了马车。
夜风守在马车一侧,又疑惑了起来。敢情这主子到宁府就是为了给宁府二公子撑腰。
他家主子莫不是喜欢宁府二公子了。
宁少川正坐在院子里,打算让勾三去买几条被子来晚上御寒。
忠伯就领着家仆十多个人,到了院子里。
“二公子,老奴给您屋里重新归置一下,您坐着稍等。”
“怎的今日宁远禄如此大发善心了。”宁少川轻嗤了一声。
忠伯一听二公子直呼老爷名讳,吓得赶紧说:“二公子,不可直呼老爷名讳。老爷听见又要生气。”
气死他才好!“忠伯,我夜里怕寒,你可否再给我拿三条被子,几床褥子。还有我现下正在长身体,饭量大,多给我弄点吃的来。”
夜里这么冷,他也不能把三个暗卫都扔在屋顶上冻着,还不如一起挤挤。
“事,交给老奴去办!”忠伯连连答应。
忠伯要走时,又嘀咕了一句:“这六皇子今儿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上午竟然来祭拜夫人。”
宁少川心里警惕起来,“那六皇子有没有说什么。”
“这个应该没有,老奴哪敢上前,六皇子来的快走的也快。一阵风似的!”
这六皇子怕不是知道他回天都了,今天到他家里来堵他的。眼下的事情得尽快办完。
只是宁远禄有些麻烦,让他身败名裂,比杀死王清莲难多了。
要是被六皇子抓着,恐怕不会轻易饶了他。
想到这宁少川陷入了焦虑,他担心不能报仇。
沉思了半晌,他也有了打算,最坏的结果就给宁远禄一刀毙命,他再逃往中魏讨生活。
不一会功夫,房间内布置的有点样子了,加了柜子里面放满了被子和褥子。
被子也换成了暖和的锦被。
他不知道宁远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然他也不在乎。
“勾三!”勾三悄无声息的落在宁少川身后。
“主子。”
宁少川勾了勾手指,勾三靠近,他附耳勾三耳语了几句。
末了,又站直了身子,“做的干净些,不要被抓住了尾巴。”
“是,主子。”勾三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