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了宁少川半天,宁少川并未如太子期待般的看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此事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议。”崇源帝看够了热闹,再开金口定下了宁少川的任命。
刑部尚书出列躬身启奏:“臣有事禀报。”
“何事?”崇源帝略有疲惫的看着刑部尚书。
“禀皇上,罪臣宁远禄昨夜已于牢内自戕,死前写了一份赎罪书,罪书自称对不起宁氏族人。事关重大,臣不敢不报。”
刑部尚书递上宁远禄赎罪书,进忠公公上前拿过呈给了崇源帝。
崇源帝接过厚厚的赎罪书,看着看着脸色就难看起来,最后气的把赎罪书往桌上一摔。
崇源帝勃然大怒道:“来人!把李烨押入大理寺大牢!”
李相蔺惶惶然下跪,“皇上息怒,那宁远禄定是胡言乱语,皇上不可轻信!”
四名禁军迅速进入殿内押着李烨往外拖去。
“父亲,救我,皇上饶命!”李烨望着李相蔺,高声祈求。
崇源帝一把把案上的赎罪书甩向李相蔺,砸在李相蔺头上。
李相蔺忙不迭捡起赎罪书,定睛看完,脱力的跪坐在地上。
“李烨身为四品远威将军,公然违反大庸律令,走私官盐!数额巨大!其罪当诛!”
崇源帝的话如千斤重石般砸在李相蔺心里,忙跪好伏地请罪,“皇上恕罪!臣教子不严,他竟然犯下如此大错,都是臣失察,请皇上恕罪!”
崇源帝冷声道:“李相起来吧!李烨所犯之罪证据确凿,你无需替他求情。”
李相蔺谢恩佝偻着起身,全然没有了方才在殿上吵架的气势。
宁少川看的心里相当畅快,从昨夜开始积压在心头的无名的情绪也被这种畅快冲散了。
他心情愉悦的看了潇衍文一眼,潇衍文眼底柔情的正在看着他,他飞快的朝潇衍文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收回目光。
散朝后,宁少川同潇衍文一并出了天庸殿。
“宁少川你别得意!”身后李相蔺声音传来。
宁少川眉毛一挑,转身看向李相蔺,淡声道:“李相节哀,我没有幸灾乐祸。”
“你!”李相蔺顿时又气的脸开始发红,“你诅咒我儿!好大的胆子!”
“李相可别给我乱扣帽子,我又不是大巫师,怎么诅咒之术。按大庸律令,私卖官盐是要……”
宁少川顿了一下看向潇衍文,他不记得私卖官盐的刑罚,“殿下。”
潇衍文接着道,“远威将军私卖的数额刚好达到处死的数额,就看大理寺怎么判了。”
宁少川好心相劝道:“李相,我说的是实话,你不要妖言惑众啊!要是皇上听见了,以为您罪大,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李相蔺恶狠狠的看着宁少川,“好你个伶牙俐齿,胡搅蛮缠的小儿!你……”
“舅舅,你别说了,赶快回去吧!”太子出来打断了李相蔺,示意身后侍卫送李相蔺出去。
李相蔺知道同宁少川讲道理是讲不过他的,一甩衣袖,气急败坏的走了。
太子眼神殷切的看着宁少川,“玄知,方才你在殿上的一番言论真是精彩,看的本宫内心澎湃。”
“不要叫我玄知!”宁少川往潇衍文身侧退了退,看到太子他只觉得生理性恶心,特别是太子还拿那种眼神看他。
潇衍文挡在了宁少川前面,冷声道:“二哥,不去救救你表弟吗?还有心思在这闲聊。”
太子往潇衍文一侧伸头,“你不喜欢本宫就不喊你玄知,本宫喊你少川可以吧。”
“潇衍谦。”潇衍文阴沉的喊了太子的名讳。
太子只觉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让他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六弟你们慢聊,我回宫了。”紧张的压迫感逼的太子不想多待一刻。
潇衍文转身,低声道:“玄知,你再忍忍,他没有多长时间了。”
宁少川抬眸笑道,“六哥哥,不必为我打乱计划,我只是现在见着他就生理恶心。”
“要不我们偷偷去把他打一顿!”潇衍文挑眉看向宁少川。
宁少川莞尔一笑,“六哥哥,英雄所见略同,不过这顿打先留着,我今天心情舒畅,不想打人。”
“要打谁?带我一起!”高长昭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二人身旁,好奇的看着两人。
宁少川诧异道:“高将军,你武功渐长,我居然都没注意你在身旁。”
高长昭哈哈一笑,“宁大人是不是这段时间疏忽苦练了,我一个年休每天都要练上一个时辰。”
宁少川一想还真是,从他受伤到年休这近一个月,的确是沉醉在潇衍文的温柔乡变得懒怠了。
宁少川立即表态,“下午就去南衙找高将军切磋切磋!”
“那感情好!下午我在南衙候着宁大人!”高长昭一听可以切磋,眼里都放着光。
“今日多谢高将军在殿内为我仗义执言!”宁少川对高长昭拱手感谢。
高长昭:“你是我们南衙的人,不分彼此。今日你怼的左相都要气疯了,我看着心里就痛快!”
潇衍文抬眸见季清晖在前头驻足,就淡然一笑,“长昭,你去南衙等着,下午我与玄知找你切磋。”
潇衍文同宁少川肩并肩,到季清晖近前,“舅舅,可是特意在等我们。”
“我在等宁玄知,没等你。”季清晖笑道。
潇衍文似耍赖般笑着,“那不行,我得送玄知去枢密院。”
宁少川侧首抬眸眼神温柔的看着潇衍文。
季清晖眉毛一挑,神色不明的看着两人,无奈开口道:“一起走吧。”
太辰殿内。
崇源帝喝了一口茶,往椅背上一靠,长舒了一口气。
“李相蔺这辈子怕是没在朝议上受过这等气。”崇源帝神色怡然自得,似在回忆方才殿内情形。
“那孩子,嘴不饶人,很会吵架。一般人,若是被这般当众说是男宠早气急败坏了。”
进忠一脸笑意,“宁大人可不是一般人。”
“难怪衍文宝贝的紧,有这样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在身旁,衍文定然是很愉悦。”
崇源帝顿了一下,忽然又道:“进忠,那孩子不会真是衍文的男宠吧!”
进忠略一沉思,“皇上,奴才愚见,这若是断袖,都是藏着掖着,怕人知晓。宁大人与齐王却这样坦坦荡荡。”
崇源帝点头,“他俩倒倒更像是是惺惺相惜的知己。”
太子匆忙回去,直奔后院那所小院,猛然打开了门。
屋内白衣男子散着墨发,上前迎太子,眉目含情,“二哥哥,玄知好想你。”
太子拥着白衣男子,抵在墙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眼神痴迷的看着眼前人。
太子喃喃道:“玄知,你可知,今日你在天庸殿上的风采有多让本宫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