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蔺神色阴沉,又坐到椅子上,“在天都城内杀他不容易。话说本家堂弟的嫡女,李晓晓不还没有出阁,皇后可以为宁少川说媒。”
皇后立刻否决,“哥哥,你莫不是糊涂了,那宁少川是潇衍文的人,又怎会同意?”
李相蔺抿了口茶,从容淡定道:“你尽管去说亲,其他的不用操心。”
潇衍文坐在尚书台的案前,眼里冷厉的望着手里的纸条。半晌,轻笑了一声,拿着纸条放在了烛火之上。
潇衍文望了一眼擦黑的天,踏入了枢密院的大门。
宁少川正伏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帽子里,紫色从二品官袍,在烛光下,犹如蒙了一层纱一般,亦仙亦妖。
宁少川抬头眉眼瞬间有了笑意,“六哥哥,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走,跟六哥哥回家了。”潇衍文依在门框上边,对着宁少川伸出一只手。
宁少川打开了他的手,“在外头呢,注意影响。”
潇衍文心痒痒的臂膀轻轻碰下宁少川肩膀,与他一起往外走去。
“主子,夫子找您。”勾三枢密院门口候着。
宁少川的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变,潇衍文立刻捕捉到了这一点变化。立刻道:
“我同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就一起吧,说不定多去几次老师就习惯了。”宁少川深吸了一口气。
潇衍文看了一眼一旁的勾三。
进宫不能遮面,潇衍文第一次看见没有戴面具的勾三,他原以为勾三相貌平平,没想到面具下的脸棱角分明,眉目英俊。
“玄知,你怎么又把他带来了!”苏本博指着站在宁少川身侧的潇衍文,气的胡子乱颤。
潇衍文对着苏本博恭敬的行了一礼,“老师,是我脸皮厚要跟来的,跟玄知无关,您不要责怪他。”
“哼!”苏本博横了一眼潇衍文,又看着宁少川,“玄知,我有事要问你,你让他先出去。”
〖潇衍文那么信任我,我不能这个时候把他推出去。〗
宁少川拉着潇衍文坐了下来,给自己与潇衍文各端了一杯茶。
“老师,潇衍文不是外人,我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的事情我也都知道。”
苏本博迟疑的看着宁少川,“玄知,你确定吗?”
宁少川坚定的点了点头,心里也渐渐涌起了老师能接受潇衍文的希望。
苏本博沉默了须臾,郑重开口道:“玄知,你诚实告诉为师,你除了潇衍文外是不是还有五皇子潇衍正。你有没有脚踏两只船。”
宁少川抚着茶盏的手猛然一抖,焦急看向潇衍文,顾不得打翻茶盏倒出来的滚热的水浇在了手上。
“六哥哥,你信我,我没有脚踏两只船!我同五哥什么都没……”
“玄知,我信你,手疼不疼。”潇衍文说着轻轻握起宁少川的手,吹着气,又冲着门口喊了一声,“勾三快去打盆冷水进来。”
宁少川这时才觉得手指被茶水烫的有些疼,刚才一时紧张,怕潇衍文误解他,竟没觉得疼。
勾三速度很快,端进一盆冷水。潇衍文握着宁少川的手,一并浸到冷水里放着。
“玄知,你日日与我在一起,跟五哥什么关系我自然知晓。再说,五哥他不喜欢男子。”
宁少川眉宇间放松了下来,“我早该想到,聪明如六哥哥!。”
潇衍文抬眼温柔的看着他,心里又心疼,“你这毛手毛脚的,烫着了该要疼上两天了,先冰一会,再涂上药膏好的快些。”
苏本博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完没了,把他晾在一边,又气的胡子抖了起来。
手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桌子,不再看两人。
“老师,我不知您从何人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眼下天想整死我与玄知的人有大把,什么传言都有。”潇衍文语气很有耐心。
宁少川想起之前苏本博交给他那枚印信,许是埋在大庸暗桩给的消息。只是这个人……真是会胡说八道。
“老师,是谁同您说的?”宁少川忍不住问道。
苏本博看了一眼宁少川,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没有防备心。
“为师是担心你年纪轻轻不懂事,私下混乱不堪。没有更好,我也是不信才问问你。”
唐明月进来把烫伤膏放在了桌上,一起坐了下来。
“谢谢师父!”潇衍文感激的看了一眼唐明月,拿了药膏在宁少川手指上,小心点涂抹着。
苏本博一副没眼看的表情,看着他俩,最后又别过眼去。
唐明月忍着笑,“既然来了,吃了饭再走,厨房已经做好了饭。”
宁少川:“我好久没吃师父做的菜了,今晚我与衍文陪老师与师父喝两杯!”
潇衍文:“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夜影去马车上把那两坛酒拿来。”
苏本博:…………
很快下人就把菜端了上来,潇衍文看了一眼菜式,与大庸的不太一样,但也是极为丰盛,不亚于他们平日在王府的食材。
“老师,衍文敬您一杯,感谢您愿意留我用膳。”
苏本博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潇衍文:“我可没留你。别那么皮厚。”
宁少川正要说话,潇衍文在桌下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脚。
“老师,您慧眼如炬,我就是脸皮厚。这杯我先喝,您随意。”
潇衍文说完仰头一饮而尽,对着苏本博板着的脸乖巧的笑了一下。
接着,又开始给宁少川夹菜,还时不时的喂他。虽然他烫着了手指,但夹菜自己吃还是可以的。
现在他真的觉得潇衍文是脸皮厚。在桌下踩他脚,也不管用。还时不时在桌下伸手摸他的大腿。
一顿饭,唐明月与潇衍文吃的开心,宁少川吃的心惊胆战,苏本博吃眉头直皱。
“玄知,这些银票是这些年来,你外祖陆陆续续送来的,一共二十一万两。”苏本博拿来厚厚的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老师,您这是何意!”宁少川心里慌了起来。
〖难道我不听老师的话,他要走了不成!〗
苏本博拉过宁少川坐下,“孩子,你外祖这些年为了你不容易,开始我同你师父不收钱,他坚决要给,这些年送到我们都单独立了账。”
“前天派人去送这些银票,二老不收,让把这些钱都给你用,他们用不着什么钱。”
唐明月手搭在宁少川肩膀上,“眼下静岚山那边人基本都撤了。我们也告知你外祖后面不要送钱了。再说我同你老师一直有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