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璀璨,月色迷人。
大庸边关大营内,潇衍文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又摸出了带来宁少川的里衣。
玄知,明日我们就要拔营回去了,在等我五日,我们就能见面了。
潇衍文心情甚好,今日见到了花皇后。玄知果真长的极像花皇后。虽已中年,但姿容不减当年,清丽脱俗,犹如仙子临凡尘。
可想而知,当年在天都是怎样一幅盛景,难怪舅舅对她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大庸驿馆内,花皇后一袭深紫长裙,挽着简单的发髻,头上只戴了两个样式简单的金钗。简单的装束也难掩风华。
潇衍文行了礼后,喊了声:“岳母。”
喊的唐明月眼皮直抽抽,这小子脸皮真厚,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这一趟出来,真是让他对潇衍文又有了新的认识。
花香依倒是没有吃惊,眼里带着笑意看着他,目光深邃,看了半晌,只说了一句:“你很像如谨姐姐。”
“这些年我竟一次也没能去拜祭她。如谨她一定是怨我了,这些年我竟一次都没梦见过她。”
花香依看着潇衍文,眼神不似在看他,而是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想到此,潇衍文开口,“岳母,母后她定然不会怨你,她知晓您的苦楚。”
花香依收回了视线,淡笑一声,转了话题,“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潇衍文笑道,“衍文那时太小,这些事记不清了。”
“玄知,他过得好吗?”花香依目光殷切的看着他。
“回岳母,玄知他很好,我很喜欢他。”
一旁的唐明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臭小子!真是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表现自己。
花香依一愣,随即笑道:“你这孩子甚是有趣。那时候如谨还同我说,要我生个公主,日后结儿女亲家。没想到,我们都是儿子,竟也结了亲家。”
“多谢岳母成全!衍文定不负玄知!”潇衍文没想到花香依如此开明。
“你放心,我不是守旧之人,情爱之事,心是控制不了的。”花香依又做回椅子里,悠悠得说了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岳母乃是至情至性之人,虽然您久不在大庸,但大庸一直都还有人提及您。”比如他那个痴心的舅舅。
花香依坐直了身子,看向潇衍文,“齐王殿下,我可以向你保证!中魏从今以后,与大庸结为秦晋之好,日后玄知继位,为了天下苍生,你也要多帮帮他。”
潇衍文立刻躬身抱拳,正色道:“只要玄知愿意,衍文定当尽心竭力!”
潇衍文并不在意日后这个位置是他坐还是宁少川坐,无论谁坐,都是他们的。但他想让玄知在那个位置,他负责守好他。
“只是,玄知他出生后离了中魏,回去怕是不易。”潇衍文担心没有能证明宁少川身份的皇家玉蝶,日后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这个你放心,玄知出生那日,先帝还有一口气,玄知是入了皇家玉蝶,还被立了太子的。先帝遗诏里也有玄知的身份证明。”
花香依顿了一下,看向潇衍文,“他右肩那块胎记,就是我与先帝留下的印记,想必你也看到了。”
何止看到,多少个日夜,他对那枚肉粉色的胎记,极尽爱抚。想到这里,潇衍文微不可查的耳尖泛红。
战术性的干咳一声,“岳母如此说,衍文就放心了。”
眼下,花香依控制了肃宗帝,司马珉锡又已死,就等着花皇后把玄知是先帝太子的身世公之于众,再迎回玄知了。
玄知,等着我,回去后,我要把这个天大的喜讯告诉你。
潇衍文闻着宁少川里衣,心情愉悦的睡去。
可是做的梦却不是美梦。
梦里,宁少川在天都南门外,奋力厮杀敌军。洁白的长衫染满鲜血与污泥,火药混合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他拼尽全力抵抗,最后不敌对手,口吐鲜血倒地,眼里流着泪,望着他,嘴里说着什么,潇衍文完全听不清。
“玄知!”潇衍文大喊一声,惊坐起来。
“主子是做噩梦了?”夜影在帐口问道。
潇衍文惊魂未定,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那个梦太真实了。
心里忽然就不安起来,天都会不会生异变。
此行任务已经完成,潇衍文急切的想要回去,哪怕是虚惊一场也好过没来及回去。
想到这里潇衍文就坐不住了,“夜影,勾三进来。”
“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拔营回天都!铁骑营随我急行!”
夜影:“殿下,发生了何事?”
潇衍文起身穿外衣,神色肃然,“我梦到玄知在天都有难,天都有敌军攻城。”
夜影心里吃惊,也不敢多言,与勾三立马到各营通知拔营启程。
半个时辰后,唐明月随着潇衍文的十万铁骑营先大军而行。
铁骑赶着夜路,天蒙蒙亮时,已行了两三百里。在十二城的梁城外驿站,遇到了之夜天。
夜天之前夜里出来城外驿站,给潇衍文送加急密报,还没回去天都城就被围了起来。
他心里一急,就亲自沿着驿站官道报军情。
潇衍文听到有六七万敌军围着天都南门,当下心里慌了起来。
天都城内无大将,五哥与玄知他又没有沙场经历,如何能对付如此之多的敌军。
潇衍文不由得又想到,梦里宁少川满身血污倒下的样子,心不可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顾不得休息,疯了一般的带着铁骑,急如雷电向天都赶去。
玄知,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等我!